翌日。
休息了整整一天的白川,終於也是將體力恢復了過來。
原本都幾乎擡不起來的胳膊,此時雖談不上恢復如初,但也可以行動自如了。
而在恢復之後的第一件事,白川便是找人聯繫到了靈雎。
與貂蟬商議之後,最終決定在許昌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宅邸見面。
這個宅邸乃是曹純先前所得的賞賜。
但曹純經常在外征戰,所以宅邸也是荒廢了許久。
如此不起眼的角落,但由於是曹純的宅邸,沒有人膽敢上前。
這個地方,倒是讓她們二人見面的絕佳時機。
然而,此時的貂蟬面色並不好看。
看向白川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滿了狐疑。
說句實話,貂蟬實在是不怎麼信任白川。
靈雎……自己的女兒……
貂蟬不知道有多久沒見過她了。
別說見,就連一點消息也都聽不到。
如今白川卻說她想要見自己,這在貂蟬眼裡看來其實是有些荒謬的。
但,貂蟬心裡也清楚,白川沒有理由坑自己。
畢竟,即便這是謊言,說出來對白川也是有一定的風險的。
靈雎是什麼人?
呂布的女兒!
而呂布先前可是與曹操爲敵的一方諸侯。
一旦此事被曹操所知曉的話,白川定然也會受到牽連。
這也是爲什麼貂蟬一口答應了下來的原因。
畢竟,白川完全沒有理由來騙自己。
“我想知道,當年呂布死後,發生了什麼。”
就在此時,走在前方的白川冷不丁的開口道。
貂蟬臉色卻是一滯,沉默不語。
白川並未再追問,只是微微一笑。
若是這時候自己發問,貂蟬直接告訴自己,白川反而不相信。
不妨等她們二人見面之後,即便到時候自己不問,她們也定當會告知。
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曹純那已經荒廢的宅邸之中。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早已荒廢許久的庭院。
但庭院的擺設卻意外的有模有樣,雖說花草已枯萎,但石桌石凳似乎經常有人打掃。
而在石桌前赫然坐着兩人,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束衣,臉蒙面紗,手中正在把玩着一把精緻的匕首。
而男子則是身着一身輕鎧,面色毅重,頗有大將之風。
只是那剛毅的臉上,似乎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往事。
女子白川自然是認得,乃是靈雎。
至於這男子,白川卻是未曾見過。
“母……”
靈雎看着白川身旁的貂蟬,不由得開口,但剛說出一個字便戛然而止。
而貂蟬此時已然淚流滿面,雙眼通紅。
母子二人,不知過了多久才相見。
“近來可好?”
貂蟬的聲音有些顫抖。
靈雎默而不語,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二人雖無言,卻又像是說出了千言萬語。
“想不到,先生所言居然是真的。”
“貂蟬爲先前的無禮深表歉意。”
貂蟬轉身對着白川行禮道。
白川先是一愣,旋即才反應過來。
看來貂蟬所言應當是方纔自己問話她並未回答一事。
“無妨,若是那時你告訴我,我反而還不會相信。”
隨即,白川不由得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男子,開口問道:
“不知這位將軍是……”
靈雎聞言,開口答道:
“先生想見之人。”
白川心頭頓時一鬆。
自己想見之人?
如此說的話,一目瞭然,此人的身份白川已然知曉。
高順!
“拜見先生。”
高順緩緩開口,惜字如金。
白川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高順對自己懷有濃郁的警惕之意。
白川卻是行禮道:
“在下在此,先多謝高將軍與陷陣營的弟兄們。”
“沒有你們的幫助,那日當真難以擊退劉備與西涼聯軍。”
高順聞言,面色平靜如水的道:
“只是交易罷了,先生也替小主完成了心願。”
此時,靈雎紅着雙眼看向貂蟬:
“曹賊沒有欺負母親吧?”
貂蟬搖了搖頭道:
“丞相併未做什麼。”
聽到這話,靈雎這才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白川坐在石凳之上,緩緩開口道:
“現在應該可以告知我,當年都發生了什麼事吧?”
“放心,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會告知給任何人,尤其是曹操。”
聽到白川這麼說,貂蟬這才緩緩開口道:
“當年……其實並未發生什麼。”
“將軍死後,丞相將我留在府內,隨後戰事四起,並未有空暇回府。”
“卞夫人見我可憐,安排我給丞相小女曹節作爲侍女陪讀。”
“這一晃,便是如此之久。”
“聽其他下人說,當時關羽來的時候,丞相有意將我獻給關羽。”
“還是卞夫人與曹節姑娘求情,我才倖免於難。”
“如今雖說並不自由,但至少還活着。”
聽得出來,貂蟬的口吻之中,包着許多無奈。
倘若沒有卞夫人幫助,貂蟬的下場如何,尚未可知。
“若是那曹賊敢動母親一根手指,孩兒必當帶着陷陣營,踏平他的丞相府!”
靈雎咬牙切齒的道。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活在仇恨之中。
如今即便得知貂蟬沒有受辱,還活得好好的,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當是要報的。
白川卻是輕咳一聲,搖搖頭道:
“姑娘,莫非忘了在北境所見之事,還有我對你說了什麼?”
“若是姑娘還想令天下蒼生荼毒,儘可殺了曹操,我不會攔着。”
“前提是能得手的話。”
“如今北方好不容易平定,即便曹操在,許都都遭遇如此大難。”
“若是此時殺了曹操,北方會如何?”
聽到白川的話,靈雎頓時沉默。
此時,高順突然開口道:
“先生畢竟還是曹賊手下,處處向着曹賊說話。”
“無論曹賊如何,都是殺害明公之人,即便小主放棄報仇,順也定當不會放棄。”
白川彷彿早料到高順會這麼說一般,卻是嗤笑一聲,道:
“高順將軍,呂將軍之死,你當真以爲是曹操一人之過嗎?”
“或者說,你可知曉,曹操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想殺呂將軍?”
高順頓時微眯起雙眼: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