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幽州邊境大營。
“好消息,好消息啊!”
曹彰一臉興奮的闖入主帥營內,笑呵呵的道:
“先生,好消息!”
此時的白川,正坐在桌前與閻柔商量着進軍匈奴大營的路線。
見曹彰都快衝到自己臉上來了,白川連忙擡手製止道:
“是不是馬騰已經派兵前去剿匈奴了?”
曹彰聞言頓時愣在了原地:
“先生真是神機妙算!”
“果不其然,就在剛剛,前線傳來密報,說是那馬超已經帶兵前往邊境與匈奴開戰了。”
“先生此計當真是妙啊!”
“一個計策,就能同時解決如今的兩個隱患,暢快,當真暢快!”
看着激動地都快手舞足蹈的曹彰,白川不由得苦笑一聲:
“不過是驅虎吞狼之計罷了。”
“這種計策,荀彧大人應當比我熟。”
曹純卻是一臉疑惑的看着白川道:
“先生,您是怎麼斷定馬騰一定會去攻匈奴的?”
“若是他不從的話,該怎麼辦?”
這詔令當真是假的不能再假了,此時的獻帝根本沒有任何威信可言。
不光如此,獻帝也不可能知曉匈奴此時在幹什麼,更不會寫下詔令。
但就是這一封明顯的假詔令,馬騰居然上當了?
曹純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爲什麼。
曹彰也是一臉疑問的看着白川:
“對啊先生,這究竟是爲何?”
“我見過馬騰,此人城府頗深,只怕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啊。”
“難不成,先生給他施法了不成?”
白川沒好氣的道:
“我若是能施法改變人的想法,那我等何須在此處絞盡腦汁?”
“其實,這是必然的。”
“馬騰,他不敢不從。”
看着二人更是疑惑的眼神,白川繼續道:
“原因很簡單,這詔令雖然傻子都知道是假的,但是詔令的背後是什麼?”
“是當今丞相的命令。”
“獻帝的命令他馬騰敢無視,但丞相的命令,他不敢。”
曹純不解的道:
“可馬騰絕不是安分守己之人,他若是想反,那爲何還聽信於丞相的命令?”
白川繼續道:
“因爲,他不清楚現如今許都的真正兵力有多少。”
“這一點,我先前就告知給你們了。”
“服從詔令,能獲取人心,還能觀望一段時間看看許都的真實兵力。”
“等丞相大軍於赤壁與江東打起來的時候,再出擊,會不會更加穩妥?”
“與之相反,若是不從的話,百姓定然會對其口誅筆伐。”
“他本身就不是中原人,乃是西涼人,更會受到排斥。”
“更何況,若是許都士兵諸多,他一時半會打不下來,反而還引來了丞相大軍回防該當如何?”
“加上這匈奴擾亂邊境,帶動羌人,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西涼那邊的邊界。”
“這一石二鳥之選,馬騰爲何不選?”
這一番話,直接讓曹彰曹純還有閻柔三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看似如此簡單的計策,其中居然會有如此精妙的佈局!
若馬騰是個莽撞人也就罷了,興許不管這裡面的坑。
可偏偏他是個聰明人。
對付聰明人,這種方法絕對是足夠令其煎熬的。
“好一招驅虎吞狼!有先生在,北境何愁不安定?”
閻柔豪爽一笑,旋即道:
“方纔我還有些擔憂,若是馬騰不按先生的佈局來該怎麼辦。”
“這樣的話,豈不是所有研究都白費了嗎?”
“可不曾想,一切全都在先生的計劃之中。”
“還是在下眼拙了。”
閻柔這次,當真是對白川心服口服。
起初,閻柔只是聽說白川破過臥龍之計策。
對此,他並未感到太過於驚訝。
畢竟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誰都不好說是不是那諸葛亮留下了什麼破綻,剛好讓白川發現,鑽了空子。
然而,這次可當真不是鑽空子了。
如此精妙的計算和設計,當真不是凡夫俗子想出來的。
在幽州這麼多年,和馬騰交手過無數次。
閻柔非常清楚馬騰是個怎樣的人。
不光是馬騰,那韓遂也是個精明無比的人。
將二人隨隨便便便能掌握在鼓掌之中,白川是否人如其名不言而喻。
“閻將軍說笑了。”
“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而已。”
“不過……”
白川伸出手來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先生,有何不妥?”
閻柔不由得疑惑的道。
難道,其中有什麼紕漏?
但只要馬騰出兵了,對北境來說自當是百利而無一害纔對。
怎麼會有什麼紕漏?
白川擺了擺手道:
“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無須在意。”
“比起這個,閻將軍,這前往匈奴探路之事還得交予你去辦了。”
“畢竟對於北境,還是你和你手下的幽州突騎比較熟悉。”
閻柔頓時抱拳道:
“還請先生放心,在下定當竭盡全力。”
“看來,剿滅匈奴之日不遠了!”
說罷,閻柔便轉身離去。
此時的閻柔滿心歡喜,心中暢快無比。
現如今的局面已經打開。
若是西涼不參與進來的話,閻柔的軍隊會非常難受。
進,則有西涼看着,還有羌人這一威脅。
退,則根本奈何不了匈奴。
一旦邊境百姓怨聲載道,之後丞相回來自己根本沒法交代。
進退兩難之際,白川這一手直接將閻柔從死局之中拉了回來。
西涼此番參戰,直接令羌人根本無法參與作戰,只能被西涼大軍擋在了外面。
甚至別說參戰了,連和匈奴聯繫都成了問題。
匈奴之前一直能在多處進攻,正是因爲西涼的牽制,北境的士兵不敢輕舉妄動。
西涼一動,匈奴面臨的將是兩面夾攻。
進攻都別想了,能不能抵抗住兩邊的攻擊都是一個問題。
局面瞬間打開,這讓閻柔怎能不欣喜。
接下來,他所要考慮的便不是什麼抵禦匈奴了,而是尋找可以將匈奴滅掉的道路。
一直以來,閻柔都一心想要將這個北境禍患除掉。
從數百年至今,匈奴一直在北境處頻繁騷擾,如今,也該是他們還債之時了!
想到這裡,閻柔的眼中閃過數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