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張鬆放聲大笑數聲,“子敬,還請爲我倒酒!”
“這……”
衆人面面相覷,滿臉驚愕。
區區一個益州使者,走到別人地盤,怎麼能開口讓別人倒酒啊?
主人可以主動倒酒表示好客,但哪有客人開口讓主人倒的啊?
這傢伙太狂妄了!
“好!”魯肅雙眼微眯,拿起案几上酒壺,走到張鬆面前,小心翼翼的倒上一樽佳釀。
“好了,子敬是個爽快人呀!溫侯能有子敬輔佐,必成大業!”張鬆滿臉笑容,“子敬,我手腳不便,還請爲我拿一下酒樽!”
“好!”魯肅依舊沒有拒絕,伸手十分恭敬的接過酒樽!
然而衆人卻無法剋制怒意。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如此無禮啊?”
“主公以貴客待他,他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肆無忌憚、變本加厲!這種傢伙實在是不能忍!”
“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給他一點洪水他就氾濫,我恨不得給他一把匕首,把他切成千萬塊!”
“張鬆其人,面目可憎、體量狹小,縱使有經天緯地之才,我等也不恥與之爲伍!酒宴結束,我們還是進諫主公,早些把他轟走吧!”
……
衆人小聲議論,七嘴八舌。
“子敬,你真是寬厚呀!”張鬆‘哈哈’大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絲綢,“溫侯,若無此物,縱使您有天兵天將,沒有三年五載,也很難攻下益州!”
“哦?此爲何物?”呂布雙眼微眯,淡然一笑,“如果有擁有此物,就能攻下益州嗎?”
【哎呦握草,果然不出我所料,張鬆這傢伙果然攜帶了西川一十二郡詳圖!】
【圖中詳細記載西川重鎮、駐兵、錢糧、山川險隘、百姓分佈、人口數量,得此地圖相當於得到半個西川!】
【一場酒宴,就能換來半個西川?這簡直太值了!】
【張鬆啊張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呀!賣主不求榮,你算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奇葩!】
腦海中響起任雲的心聲,呂布神色‘噌’的一下子緊繃。
莫非子羽真是神人?還是說子羽已經看過張鬆懷中的地圖?
爲什麼子羽能清楚的知道那麼多啊?難道這不是子羽第一次見張鬆?難道張鬆繪製地圖的時候,子羽在一旁觀望?
爲什麼張鬆手中地圖都沒有打開,子羽就知道詳細繪製了山川、駐兵、百姓、糧草啊?
不可能,子羽一直都未曾離開我身邊,而且張鬆也是今天才到壽春,子羽怎麼可能和張鬆有見面呢?
可未曾見面,爲什麼子羽能清楚知道那麼多啊?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子羽真乃神人也!
“此乃益州一十二郡詳圖!是在下花費三年時間,遊覽西川各州各郡描繪而成!”張鬆滿臉驕傲,“其中詳細載入西川地理、山川、險隘、駐兵、重鎮、糧草、百姓、庫房等等!只要得到此圖,便可得到半個西川!”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神情驚愕的看向張鬆!
沒有人能想到,張鬆竟然用三年時間,不辭辛苦把險峻的西川描繪成圖!
由此看來張鬆的心裡早就知道劉焉、劉璋父子難成大器,並做出把西川送給他人的打算!
恐怖啊,家賊本就難防,有預謀、有遠見、懂得隱藏的家賊,更是可怕!
“詳圖?”魯肅倒吸一口氣,神情恭敬,雙手奉上酒樽,“子喬,請滿飲一樽!”
“也好!”張鬆一手接過酒樽,一手把地圖交給魯肅,“溫侯,還請查看!”
不多時,魯肅把地圖送到呂布面前!
賈詡、陳羣等人無比好奇,湊上前觀望!
只見地圖上山川、險隘、道路、重鎮、人口、錢糧等一應俱全!
“主公,若有此圖,攻下益州必不是難事!”
“張鬆竟然送上如此一份厚禮,主公如此款待他,真乃深謀遠慮啊!我等佩服!”
“子喬啊!”呂布大步走到張鬆面前,雙手緊緊握住張鬆,“你如此厚禮,讓我如何是好啊!要不這樣,你就留在揚州,我任你要職!”
“不不不!”張鬆連忙搖頭,“溫侯啊,我獻此圖雖做下賣主之事,卻並非圖謀榮華富貴,我是爲益州一十二郡百萬百姓計啊!西川地勢險峻、人才累累、天府之國,百姓無不盼望明主,若有溫侯此等人物入主西川,必是西川百姓之福!”
“先生之志,我等仰望不及!”魯肅長嘆一口氣,抱拳拱手,“只是先生返回益州,若此事泄露,先生怕有刀斧之禍啊!”
“子敬無須擔憂!我料劉璋其人昏庸無能,必不可能發覺!”張鬆冷笑數聲,滿臉不屑,“而且我需返回,爲溫侯招賢納士,等溫侯入主西川,也可省下許多事宜!西川才俊願簞食瓢飲迎奉溫侯!”
“子喬!我必不會辜負西川百姓之望!”呂布這次是真的被感動到了,抱拳拱手,“但並非爲我所取,而是爲大漢,雖大漢漸衰,然我等需以匡扶漢室爲己任,重振大漢文、武帝王雄風!”
“溫侯大志!”張鬆放下酒樽,抱拳拱手,“哪怕張鬆千刀萬剮也要爲溫侯圖下益州!”
“主公大志!在下敬佩!”賈詡抱拳拱手,連忙跟隨應答!
“主公大志,我等敬佩!”
……
收下詳圖,呂布又與衆人痛飲一番!
酣暢淋漓後,衆人皆有醉意。
任雲卻滴酒未沾,一旁呂玲綺也不碰酒樽,倒是把菜餚吃的一絲不剩。
醉酒之人,嗓門出奇的大,滿堂皆是醉鬼,議論的聲音宛如菜市場。
任雲忍受不了,離席而去,呂玲綺見狀,連忙跟隨。
兩人來到殿外,任雲仰望蒼穹,卻見斜陽西下,一天光陰即將落下帷幕。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子羽,這是詩詞嗎?你創作的嗎?”呂玲綺一臉驚愕,“真是一首好詩啊!但好像表達子羽內心不滿現狀,想要登高望遠的心情,不知子羽是否想要出人頭地?以子羽的能力,名名震天下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爲何在此悶悶不樂、鬱鬱寡歡呢?”
“悶悶不樂、鬱鬱寡歡?”任雲淡然一笑,“我並沒有鬱鬱寡歡,我只是覺得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也不知趙雲是否前往長沙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