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雷薄從隊列中站出,抱拳拱手。
“義陽城防堅固,重兵把守,但新野必然空虛,將軍何不攻伐新野?再沿湍水而下,直取襄陽!”
“此計不錯啊!反正荊州各郡都要攻打,何必急於啃下義陽這塊硬骨頭呢?”魏續神采飛揚,“雷薄所言極是,若我們進攻新野,必能儘早攻下荊州!”
“不可!”魏越眉頭緊鎖,面色凝重,“繞開義陽進攻新野,萬一義陽蔡瑁偷襲我軍後方,新野等城牽制前軍,到那時背腹受敵,必陷困境!”
“魏將軍的擔心多餘了吧!”魏續一臉不屑,“如今蔡瑁尚且不敢與我們爲敵,我們繞開義陽,他應該慶幸纔是,又怎敢偷襲我後軍?倘若他真敢出城偷襲,我們調轉矛頭,打他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背腹受敵、兩面作戰本就處於劣勢,戰局瞬息萬變,你又怎能確保戰勝蔡瑁?”魏越眉頭緊鎖,雙眸熾熱如火,“將不陷險境、兵無常勝,繞開義陽之舉,萬萬不可行!望將軍三思!”
“兵貴神速、奇兵謀勝,若不肯犯險,又怎能獲勝?”魏續針鋒相對,寸步不讓,“魏將軍怕是被蔡瑁的荊州廢狗嚇破了膽吧!”
“魏續將軍,若你認爲激將我,能讓三軍打一個大勝仗,那我又何須你激將呢?”魏越長嘆一口氣,“統兵打仗,萬萬不能魯莽!將軍,還請您三思!”
“你們不必再爭了!”高順緩緩起身,走到兩人身旁,“你們兩個人的計策可以中和一下!佯裝繞道,實則打援!魏續,我令你率一萬步卒前往進攻新野!”
“我?一萬?這怎麼夠啊!”魏續神色緊繃。“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又不是讓你真的攻打新野,只是讓你佯裝,等蔡瑁出城援救!”高順眉頭緊鎖,“方纔不是你叫嚷要攻打新野嗎?現在給你兵馬將士,又不敢了?”
“一萬太少!”魏續眉頭緊鎖,嘴角一陣抽搐,“將軍若能給我五萬,我定能攻下新野!”
“只有一萬!而且必去不可!”高順眉頭緊鎖,“雷薄,你爲副將!記住,雖然是佯攻,但一定要狠!”
“諾!”雷薄應答。
“好吧!”魏續深嘆一口氣,已然騎虎難下,“將軍可千萬要及時救援啊!”
……
荊州襄陽!
劉表未能等到伊籍聯盟的好消息,卻得到平春城戰場失利的壞消息!
慌亂中召集文武諸將,商議該如何應對勢如猛虎的高順大軍。
“伊籍爲何直到現在還沒有返回?就算事情不成,也早該回來了啊!”鄧義神情緊繃,臉有怒意,“莫非伊籍投敵了?”
“可能吧!不過現在最要緊的不是伊籍,而是我們荊州該怎麼辦!”劉表長嘆一口氣,神色略顯驚慌,“高順、趙雲乃是世之悍將,呂布派此二人攻打荊州,荊州危矣!江夏黃祖來報,江東孫策也趁機出兵,正激烈攻伐江夏!”
“孫策也真是蠢,前番呂布聯合他與曹操,他半點好處都沒撈到,爲何此番還要出兵?”劉先冷哼一聲,“在下願爲使者,憑我三寸不爛之舌,必退孫策之兵!”
“你退不了!”劉表渾濁的眼眸閃過一抹惋惜,“黃祖前番斬殺孫堅,與孫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怎能讓他退兵?更何況如今大敵、並非孫策,乃是呂布!諸君還是快些思考退敵良策吧!”
“既然無法讓呂布退兵,主公爲何不求援朝廷?”蒯良抱拳拱手,“曹操先前在徐州失利,比對呂布恨之入骨,主公只需修書一封,送往許昌,曹操必然揮師動入,只入徐州,到那時呂布首尾難顧,必退兵矣!”
“可我們與許昌曹操並無瓜葛,他又怎會出兵助我?”劉表深嘆一口氣,“此乃荊州之事,我不願麻煩朝廷!各位還是再思良策吧!”
“主公,如今天下,能與呂布爭雄者,唯有兩人,許昌曹操、冀州袁紹! ”蒯越站出行列,抱拳拱手,“若求救冀州袁紹,就算袁紹同意出兵,沒有三、五個月,也不可能到達荊州地界!唯有許昌曹操可行!”
“主公,許昌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主公乃皇室宗親,怎能與曹操爲伍?”蒯良神色緊繃,“呂布向來以大漢溫侯行事,與主公乃爲同道,主公何不解除刀兵,與溫侯呂布握手言和!”
“言和還是言降?”龐季放聲大笑數聲,“呂布以公孫續之死爲由,揮師攻伐荊州,其心險惡,昭然若揭!公孫續之流,不過是籍口罷了!呂布真正想要的是荊州七郡!是主公的土地、子民、州城、糧草!”
“主公,識時務者爲俊傑,曹操、孫策聯手都不是呂布的敵人,只憑我們荊州,怕是難以抵擋!”蒯良眉頭緊鎖,神情緊繃,“斬殺公孫續乃是上將蔡瑁一己之私,與我等、主公無關啊!”
“胡說,蔡瑁乃荊州上將,我怎能棄他不管?”劉表雙眸震怒,雙眸熾熱如火,“我望諸位同心同德,切莫產生分歧!”
“主公,荊州七郡,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然爲主公效力者,又有幾何?”蒯良神情激動,大步上前,“何故於此,乃蔡瑁一手遮天耳,阻擋人才入仕!蔡瑁實乃禍國殃民之賊也!”
“蒯良,你也是個聰明人,爲何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呢?”劉表走上前,來到蒯良身旁,輕聲細語,“我夫人是蔡瑁親姐,你讓我怎辦?難道我真是老糊塗了嗎?子柔,誰忠誰奸,我心裡跟明鏡似的!”
“主公既然知曉!蒯良雙眸熾熱如火,“如今蔡瑁離開襄陽,何不趁此機會,削弱蔡氏一族?如此主公也好大展宏圖、成就一番豐功偉業!”
“子柔啊,我年老力衰,心中並無吞天之志,只想鎮守一方,保家衛民!”劉表長嘆一口氣,緩緩後退,“蒯良啊,方纔言論切莫再提!如今之計,唯有求救於許昌!爾等誰願爲使?”
衆人默然,皆不出聲。
“唉!”劉表環顧衆臣,長嘆一口氣,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德高,你一向能說會道,不知你可願前往許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