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擒獲張勳,張飛服輸
張勳最終還是被抓了,這亦是秦瑱再度改變的一個事件。
原本歷程之中,呂布同樣用陳氏父子之計,策反了韓暹、楊奉,導致張勳大敗而走。
軍隊被趕至泗水邊上,死傷、落水無數,但張勳卻是得以逃脫的。
而因爲秦瑱的出現,劉備軍加入,直接就把張勳退路堵住。
張勳雖是袁術麾下大將,卻非死忠,見去路被阻,哪裡還有反抗之心,只得束手就擒。
不過一個疑問仍在張勳心中,雖然被抓,他卻問道:
“爾等乃何人所部?”
有一點,他想不清楚。
按理來說,雖然韓暹、楊奉倒戈,但劉備和呂布的兵馬應該不足以四處埋伏!
既然呂布從前營殺入,劉備埋伏在南邊,他又斷定西邊有埋伏,東邊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埋伏這麼多人的!
可現實卻是敵軍就埋伏在了這裡。
也即是說,西邊多半沒有埋伏,敵軍預測到了他的逃跑路線。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結果他剛一問出,就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走上前來:
“張將軍,別來無恙否?”
張勳定睛一看來人,頓時心中一震:
“劉備,是你?”
來人正是劉備,張勳是見過的。
因之前在徐州之時,袁術率大軍進攻徐州,劉備率兵抵擋,兩軍於盱眙、淮陰互有勝負,彼時見過幾面。
不過後來劉備被偷了老家,而張勳在袁術麾下地位越發崇高,也就再沒見過。
沒想到在此見面,他竟然會變成對方的階下囚。
而劉備見得張勳,卻是面帶笑容:
“看來將軍也未想到會是我軍!”
他見張勳被牢牢捆住,便對左右道:
“來人,給將軍鬆綁!”
陳到位於其後,一聽便道:
“主公,不可啊!”
“休要勸阻!”
劉備微微一笑,看向張勳:
“我以禮待將軍,將軍必以禮還之!”
張勳聞此,想到直呼其名,頗爲無禮,不由一陣羞愧:
“區區敗將,何勞使君如此,且綁着就是!”
“但有一問,敢情使君解惑!”
劉備見之,點頭應諾:
“將軍但問無妨!”
張勳見狀,沉吟一陣便道:
“我只想問使君,爲何會在此地埋伏?”
“莫非知我定會從此地經過?”
他一問完,劉備便忍不住笑意:
“不瞞將軍,還真是如此!”
“我軍之所在此處,全賴軍師之功也!”
“實則此戰未開始前,軍師便已經料定將軍定從此處逃脫,特設伏兵,在此捉拿!”
說着,他便將離別前秦瑱的分析給說了出來。
張勳一聽,不由仰天嘆息:
“貴軍之中竟有這等高人!”
他還有僥倖,以爲劉備在此是誤打誤撞。
沒想到自己逃跑路線都給預測到了,這要是能跑纔怪了!
“我軍今日一敗,敗得不冤啊!”
劉備見其如此,知其心服,便問道:
“既如此,將軍可願歸降我軍?”
他手下現在雖有關張等人,但戰將還是稀缺,張勳其人也算有勇有謀,自當招攬一番。
但張勳聞之,卻是搖頭:
“非不願降,乃家小皆在壽春,不可降使君!”
劉備聽了,也知張勳有苦衷,當即不再勸解,令人押着其人朝着營中返回。
與此同時,袁術軍中。
卻說呂布得韓暹、楊奉二人領路,殺入張勳營中,一路上連斬數將,殺得袁術軍士卒無不膽寒。
其後又聽後營張飛等人追擊張勳去了,急忙封住營內輜重,收歸四處降卒。
略微清點,收得降卒七八千衆,又有大量袁術軍收刮來的金銀珠寶,錢糧輜重,心中大喜。
雖說這些錢財大部分都是從徐州收刮而來,可呂布哪裡管的上這些,只管一一收回府庫。
後又聽張飛回軍收攏降卒,便尋之來問道:
“翼德可曾捉得張勳其人?”
張飛歷來對呂布就沒好臉色,此時見其提起張勳,心中越發惱怒,別過頭去,不願回覆。
還好有個傅士仁在一旁賠笑:
“敢叫溫侯知曉,我軍追之不及,叫那張勳跑了!”
“不過倒也擒得橋蕤,並非一無所獲!”
而呂布一聽張飛俘虜了橋蕤,便道:
“不知那橋蕤現在何處?可喚來一見!”
傅士仁也不敢觸怒呂布,便讓士卒押着橋蕤上前,橋蕤一至,見得韓暹、楊奉二人,自是破口大罵:
“背主小人,安敢如此,吾恨不得殺汝人,啖汝肉!”
“但若早知,勢必殺爾等!”
二人見橋蕤如此,皆是心中一惱,對呂布道:
“此人無禮,當殺之!”
呂布此時有心拉攏二人爲己用,便點頭道:
“來人,將此人拖下去斬首示衆!”
可張飛見之,卻一步踏出:
“爾等豈敢如此,此人俺擒之,俺大哥尚未發話,誰人敢殺?”
他這環眼一瞪,嚇得韓暹、楊奉身子一跳,呂布也知張飛不是好相與的角色,便笑道:
“也罷,既然翼德不願,敢問玄德現在何處?”
張飛沒好氣道:
“我大哥自在營中等候!”
呂布聞言,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翼德且去告知玄德,吾將在城內設宴,還請玄德前來赴宴!”
張飛聽了,冷哼一聲,便即離去。
傅士仁見狀,對呂布告罪一聲,也令人帶着橋蕤隨之離去。
見二人離去模樣,韓暹沉聲道:
“此戰我等願助,皆服溫侯之勇,劉備何人,豈敢如此猖狂,不如並立殺入其營,好叫其知曉我等厲害!”
楊奉亦是如此點頭。
呂布一聽,心中有些意動,可想了想,又怕壞了自己名聲,便搖頭道:
“不可,劉備助我,我豈可害之!”
“可先回城中,再做計較!”
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其實心中也在暗自盤算。
現在他有楊奉等人相助,之前應下劉備的東西,或許可以消減一些!
亦或是直接賴賬,料想劉備也不敢多說什麼!
想定之後,他就帶着衆人朝着城內返回。
而張飛這邊,自出得呂布營中之後,便越想越難受。
好好地一場戰,因爲他貪功,導致張勳沒抓到,錢糧也被呂布收取。
如今手上只有三四千俘虜,雖得了橋蕤,回去又如何交差?
一想到自己之前每每與秦瑱不善,不知道回到營中會被怎樣的嘲諷。
饒是張飛性格大大咧咧,也不禁唉聲嘆氣。
傅士仁在旁見狀,心知張飛定是害怕軍師懲戒,便笑道:
“張將軍不必如此,吾觀軍師秉公執法,從未偏頗,定不會以此責難!”
張飛聽着,搖了搖頭:
“不怕其懲戒,就怕他嘲弄於俺!”
“因之前營中之時,俺與他賭鬥,相約擒來張勳,若是不行,便要應他一事!”
“他多次被俺頂撞,心中必然生怨,如今雖不懲戒,卻也可以借嘲弄!”
傅士仁並不知張飛和秦瑱賭約,聽得此話,皺眉道:
“竟然還有此事?”
思考了一會兒,他又道:
“雖然如此,但我見軍師並非小肚雞腸之人,若將軍好生言語,軍師如何又會責難?”
“與其讓軍師主動來提,不若將軍親自前去認錯!”
“如此,可保軍師不計前嫌,放過將軍這一遭!”
張飛聽了,也覺得有道理,秦瑱雖說治軍嚴,可行事卻也公正,只要他主動認錯,或許秦瑱會饒他一次也說不定!
想定之後,他也有了主意,帶着兵馬行到營內,便讓傅士仁與夏侯博安置,他則是主動來到秦瑱營外。
可真到了此處,他又是一陣猶豫。
想到自己屢次與之爲惡,現在又來道歉,着實抹不開臉面。
此時經得一夜混戰,早已天明。
秦瑱營外衛士見得張飛身影,便問道:
“張將軍何來也?”
張飛一聽,身子一顫,回過頭來笑道:
“特來見軍師,不知軍師可在營內?”
衛士忙道:
“軍師尚在休息,待我入營通報!”
“不用不用!”
張飛急忙擺了擺手道:
“我自在此處等候!”
他阻止了衛士去叫秦瑱,卻又在門口來回走了幾步,心中越發煩躁,嘆了一聲,便準備離去。
卻聽營帳之中響起一聲呼喚道:
“可是張將軍在帳外?”
聽得此聲,張飛還沒說話,衛士便道:
“正是張將軍在帳外等候!”
此聲一落,其內又傳出聲音道:
“即是張將軍前來,何不通報?”
聲音之中,便見秦瑱已經穿戴整齊,行出營帳。
張飛見狀,急忙拱手道:
“末將張飛,拜見軍師!”
秦瑱見狀,笑容燦爛:
“張將軍可是得勝歸來,尋我應諾?”
張飛聞言,黯然搖頭道:
“並未擒得張勳前來,還望軍師治罪!”
秦瑱一聽,邁步上前:
“這麼說來,張將軍是敗軍而來?”
張飛搖了搖頭道:
“非也,此戰大勝,敵軍盡覆,俘虜數千!”
秦瑱又問:
“那張將軍是損失慘重?”
張飛再度搖頭:
“我軍得勝,僅傷亡數百人!”
直到這時,秦瑱已經走到了張飛面前,扶起張飛:
“那將軍只有功勞,何罪之有?”
張飛一聽,心中就是一顫,忙道:
“可我未擒得張勳,未達軍令,軍師難道不怪罪?”
看着張飛如此,秦瑱颯然一笑;
“那是私事,你我私下賭鬥,並非軍令!”
“我爲軍師,自當公私分明,豈可因私廢公,有功而不賞?”
張飛聽之,心想果然如傅士仁所講一般,不由心中一熱:
“軍師真乃仁人君子,以往不敬之處,還望軍師海涵!”
一想到自己以往那般不敬,秦瑱竟不放在心裡,他心中就越發愧疚!
可秦瑱見狀,卻是笑道:
“將軍且慢,雖說軍法不治,然則你我賭鬥卻還算數,按照賭約,汝須應我一事!”
張飛一聽,忙低頭道:
“軍師但說,莫說一事,便是一百件,俺也無怨言!”
“如此方有大將之風!”
秦瑱笑了起來,直接道:
“那將軍便聽好了,我這一事也簡單,回去之後,你且抄《論語》三百遍,《春秋》三百遍,《孫子兵法》三百遍,一一抄來,交與我觀!”
“啊???”
張飛頓時擡起了頭來,兩眼直瞪。
讓他畫圖還可以,讓他抄書,這不是要他命嗎?
這個懲罰,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