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廝啊,現下掩飾又有啥作用呢。
劉正收起了剛纔暴躁的心情,正了正臉色,擺出淡然的模樣看着魯肅道:“襄陽吃緊,子敬可否速速稟報吳侯?派兵前來援助?所謂脣寒齒亡,還請子敬先生言明。”
魯肅心下一笑,面上卻是淡淡道:“吳侯英明,脣寒齒亡豈有不知之理。不瞞將軍說,我大都督周瑜已經四處募集了兵馬,共四萬精兵,早就整裝待發了,只是卻了一個契機。”
“契機?”劉正問道,心下卻已經明瞭,東吳還真有些計較呢,現在也明白了襄陽吃緊,狐狸尾巴也該露出來了。
“江夏郡位在要衝,可作爲吳軍屯紮的要點。”魯肅不動神色的淡淡道,眼神卻是始終瞄向劉正。
“江夏郡?”劉正心下冷笑,也是豁然開朗,原來這廝閉嘴不談聯盟,卻是有這樣的心思,也可以說是攜恩進逼吧。
出兵可以但要地盤換。哈哈。真是赤裸裸的心理啊,脣寒齒亡,哼,脣寒齒亡。
“哼,江夏位在要衝,豈能說給就給。”這前因後果雖然張飛不清楚,但他是個將軍軍事敏感天生強悍,江夏的重要他心裡清楚的很,而且來的時候,他隱約的聽到風聲,文聘會出任江夏太守。
文聘是荊州有名的大將,出任江夏太守就證明了劉備心裡對江夏的份量。
白白給東吳?笑話。沒錯,在張飛心下就是白白給的。
“翼德稍安勿躁。”劉正卻是笑了,伸手安奈住了張飛,笑着對魯肅道:“這是吳侯的意思?不給江夏就不出兵?”
劉正這一笑讓魯肅感覺到了幾分詭異,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裡,心下再次斟酌了一下,笑道:“江夏非是吳侯討要,而是暫時借給吳侯,作爲屯兵之用,大戰結束即可返還與皇叔。”
剛纔對這個看着有幾分清爽幹練的書生有些好感的,但現下張飛卻是極度的不屑了。大聲問道,“有借有還?”
魯肅淡淡的笑着,沒回話,也沒點頭。似乎是直接忽略了張飛的問話,讓張飛大是光火。
“操德,不結盟就算了,咱在襄陽城還有數萬兵馬呢,在抽調荊州各地的守着,能有近十萬,不信抵擋不住一個曹操。”張飛緊握着拳頭,大叫着道。眼神中怒火沸騰。
劉正卻是笑了笑,搖着頭指着魯肅道:“座山觀虎鬥。或者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兄長元氣大傷,吳侯未必就不是另一頭虎啊。”
說着,劉正對着聞言面色有些難看的魯肅笑道:“脣寒齒亡我就不多說了,有一句話,還叫做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呵呵。”
“或許子敬以爲我只是個小將軍,小寵臣而已,給子敬看看這個。”說着,劉正從腰間抽出一塊四方形用黃布包裹着的物什。
也不拆開看,而是直接扔給了魯肅。
叮咚的一聲,這物什與石塊鋪成的地面發出了一聲脆響。悅然在耳。
魯肅心下疑惑,彎下腰,拾起了這個物什。捏在手裡的感覺,應該是什麼印信之類的。
輕輕的拆開來,上書着漢鎮南大將軍劉的字樣,赫然是一隻光芒閃閃的銅印。
“劉正不才,被兄長依爲心腹,添爲謀主,更是領有兵權,掌着實權。此次連接東吳也是交給我全權處理。現在我覺得東吳毫無誠意,其心可誅,翼德。”說着劉正叫了一聲道。
“諾。”張飛也是個粗中有細的,加上與劉正兄弟之交,聽得出劉正話裡的意思,擺出一副聽令模樣應聲道。
“去請兄長,讓關將軍斷後,大軍全部後撤到南郡,不對,至公安,前往長沙,把這邊的長江全權讓給曹操,也讓吳侯嚐嚐這鋒芒在背的痛快。”劉正哈哈冷笑着道。
“這就叫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最後,劉正迴轉過身子看向魯肅,輕笑道。
既然東吳有這份心思,那就把皮球踢給東吳決定吧。是要聯盟,還是要眼睜睜的看着曹操佔領了這一片的長江。
哼,長江天塹,如果有一半被握在了曹操手裡,那東吳的日子肯定好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劉正眼中射出的目光絕然。
那眼神就連不信劉正這話的魯肅也爲之心顫,不得不重視起了劉正的這幾句話來。要是劉備真被這軍師將軍左右,那情況對東吳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
孫劉聯盟不成功反而要受到曹操最直接的威脅。
放棄襄陽?魯肅心下也不能確定了,苦笑着,這位軍師將軍真是狠人也,好一句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鎮南大將軍劉。魯肅覺得這顆玩意很燙手。
“軍師將軍稍帶,五日可往返東吳,且看吳侯決斷。如事不能成,那魯肅就立刻返還東吳。”魯肅收起了這顆印信,遞還給了劉正,淡淡道。
“五日後正午見分曉。”劉正也是微微一笑,渾不在意道。
魯肅點了點頭,起身舉拳對劉正一拜,反身走出帳篷。
“操德你真要讓了襄陽啊?大哥肯嗎?”見魯肅走了出去,張飛這才急急道。這絕對在計劃之外啊。
“結盟不成,那就是仇人,損人利己的事兒,偶爾也得幹上一干。要不然荊州真的跟曹操拼個你死我活,東吳,呵我也不多說了,反正孫權我當他是一頭老虎,正是年輕力壯的時期啊。”劉正呵呵冷笑着。
他居然放話給了孫權,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了這樣,哎,襄陽城啊襄陽城,歷史改變,就是這個點惹的禍啊。
襄陽城的得失,在劉正心中也有些不確定起來了。這份功勞或許是太過火了。
希望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吧。希望孫權聽到他這番話能心平氣和的想一下得失,再做計較,不然也只有撤往長沙這條路了。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那我這就去跟兄長商量去。”見劉正的這份決然表情,張飛當即道。
“都是你壞的事兒。”劉正搖着頭,有些怨氣道。但下一句,劉正卻沒有讓張飛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
“襄陽真的堅持不住了?”劉正問道。
聞言似乎有些丟臉,張飛蹉跎了良久,這纔有些鬱結道:“中原兵馬,強我十倍。強襄陽兵十倍。”似乎還是不服氣,張飛在後邊還是加了一句。
張飛與關羽分別坐鎮在外邊,野戰方面確實遜色太多了。
“可合併成一營,只與城池遙望即可。”劉正想了想,也沒太多法子,只有這有些笨的法子。
“早就合了,不然我哪能抽身來這邊啊。不過,還是擋不住中原兵的兇悍。奶奶的,荊州這邊的兵馬,真是羸弱的厲害。”張飛罵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兄長儘快,儘快安排。”劉正揉搓着太陽穴,悶聲道。
“嗯,我先去了,操德你也想想辦法,捆住東吳啊。”說着,張飛向劉正抱了一拳,轉身處了大帳。
“要是你沒來,我或許就成功了呢。真是搗蛋的。”劉正只有望着張飛的背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