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聽到慘叫聲,一回頭,驚恐的看到自己弟弟被斬爲兩截的慘烈畫面。
霎時間,蔡瑁嚇到肝膽欲裂,幾乎從馬上驚的栽下去。
魏延卻不給他驚怖的機會,縱馬繼續狂衝,提着血淋淋的戰刀,直奔他而來。
蔡瑁有心爲弟弟復仇,卻又沒這個膽量,只能含恨猛抽戰馬,還想逃走。
只可惜,他的戰馬速度還沒有加起來之時,魏延便狂殺而至。
“蔡瑁,哪裡逃,給我去死吧!”復仇如狂的魏延,一聲震天咆哮,手中戰刀斜斬而出。
蔡瑁心知逃不了,只得一咬牙,硬着頭皮回刀相擋。
鐺~~
一聲獵獵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那瘋狂的巨力,如泰山壓頂一般轟壓而下,震到蔡瑁雙手劇痛無比,手中戰刀脫手而飛。
蔡瑁大驚失色,萬沒有料到,這個救過自己的寒門小將,武藝竟然強到這等地步,自己竟然連他一招也接不住。
就在他驚駭未及之時,魏延第二刀已狂斬而至。
失魂落魄的蔡瑁,驚到失了分寸,忘了自己武器已被震飛,竟是擡手試圖抵擋。
咔嚓嚓~~
慘叫聲響起,蔡瑁右邊一條手臂,自肩膀處起,齊刷刷的被斬了下去。
斷臂的蔡瑁痛不欲生,捂着噴血的傷口,便從馬上栽倒下去,倒落於地,痛到打起了滾。
魏延勒住戰馬,滴血的戰刀垂在他的面前,冷冷道:“蔡瑁,當初你食言而肥,瞧不起我這個寒門之徒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的下場?”
蔡瑁痛入骨髓,對魏延是恨之入骨,但頭腦卻保持着清醒,強忍着劇痛,苦着臉道:“魏文長,當日我並非有意不推薦你,是我一時疏忽給忘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馬吧。”
“一句一時疏忽,就糊弄老子麼,笑話!”魏延提起滴血的大刀,作勢就要斬下。
蔡瑁恐懼到了極點,急是大叫道:“我親侄女是那蘇哲看中的女人,我願意歸順蘇哲,你放我一條生路,到時候我必叫我侄女替你向蘇哲說好話,到時候你升官發財還不是易如反掌!”
“蔡姝麼……”
魏延戰刀懸在了半空,一時沒有落下,心中暗忖:“我殺了他弟弟,又砍斷了他一條手臂,若真是讓這姓蔡的狗賊歸降主公,到時候他必會鼓動他侄女在主公面前說我壞話,報復我,我豈能留他狗命!”
念及於此,魏延眼中殺機再起,冷哼道:“你當主公跟劉表一樣,只看中你們這些世族廢物,提拔裙帶關係麼,告訴你,主公他用人唯賢,我魏延早已得重用,還用得着你替我說好話麼。”
“魏延,你等等,你聽我說……”蔡瑁急的聲音都沙啞,語無倫次。
“蔡瑁,休要再廢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安心上路吧!”暴喝聲中,魏延手中染血的戰刀,狂斬而下。
“不!不要啊——”
哀求聲嘎然而止,蔡瑁人頭應聲落地,那無頭的屍體斷頸鮮血狂噴,晃了一晃,栽倒在地。
……
日出東方,這一場血戰,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蘇哲昂首策馬,步入了戰場,踏着遍地的伏屍,踩着一面面“蔡”字大旗,慰勞血戰的將士們。
蔡姝跟隨在身邊,看着那殘破的蔡家旗幟,表情顯得有些落寞,心中卻在擔憂着他的兩位叔叔的安危。
正這時,前邊魏延飛奔而來,興奮的叫道:“稟主公,末將在亂軍中撞見了蔡瑁和蔡和兩兄弟,末將已將他們當場斬了。”
此言一出,蔡姝身形陡然一震,剎那間失神在馬上,傷感的情緒襲遍全身。
蘇哲回頭看向了蔡姝,嘆道:“看來,你那兩位伯父時運不濟,命該如此,姝兒,你節哀吧。”
蔡姝深吸一口氣,漸漸平伏下了傷感的情緒,苦笑道:“這都是他們的命,他們執迷不悟,非要跟子明你做對,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結局,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我已經盡力了。”
“你能這樣想當然是最好了。”蘇哲點點頭,微鬆了口氣。
他便轉向魏延,拂手笑道:“很好,文長,你立下了大功,我給你記下了。”
“多謝主公。”
他話音方落,徐晃又飛奔而來,身後的親隨,還將一名五花大綁的文聘,扔在了蘇哲面前。
徐晃拱手道:“主公,賊將文聘,末將給你活捉來了。”
蘇哲面露驚喜,笑道:“好啊,公明,幹得漂亮,你這一功我也給你記下了。”
誇讚完了徐晃,蘇哲的目光看向了灰頭土臉的文聘,卻見這位荊州名將,此刻是鐵青着臉立在那裡,一聲不吭的死死盯着他。
蘇哲淡淡道:“文仲業,你今已落在了我手中,我念你一身才華,若能歸降,我就饒你一命。”
“我呸!”文聘啐了一口氣,傲然道:“我文聘乃頂天立地的男兒,豈是貪生怕死之徒,更不能降你這背主之賊,速速給我個痛快便是!”
他把眼睛一閉,儼然一副坦然赴死的架勢。
左右胡車兒等無不生怒,個個都想撲上去,把文聘給撕了。
蘇哲也眉頭一皺,眼眸中殺機凜露,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想把文聘給宰了。
但轉念想到,眼下自己正是事業開拓之時,麾下太缺能臣武將了,文聘乃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若就此殺了,實在是可惜。
當下,蘇哲壓制住了殺機,眼眸一轉,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文聘一愣,眼睛瞪向他,沉聲道:“要殺便殺,有何可笑!”
蘇哲收起笑聲,冷冷道:“我不是笑別人,我是在笑你文聘愚蠢。”
文聘頓時怒了,喝道:“我文聘忠心事主,堅貞不屈,何來愚蠢?”
“我蘇哲乃當朝車騎將軍,奉天子之詔討劉表這逆賊,你爲逆賊賣命也就罷了,如今被俘,還不肯歸順我,歸順朝廷,這敢宣稱自己忠心,你不是愚蠢是什麼!”
蘇哲一番大義凜然的質問,仗着天子這面大義旗幟,把文聘懟到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反駁。
蘇哲接着又諷刺道:“那劉表目光短淺,用人只看重出身,你文聘何等將才,只因出身於次等世族,就要被蔡瑁,黃祖之流壓在頭上,你非但施展不出才華,還要任由一班庸才驅策,你這不是愚蠢,又是什麼?”
文聘身形一震,眼眸中閃過一絲震撼,彷彿在這一刻,他的內心深處的某種不滿,被蘇哲的話給觸動。
他拳頭暗握,陷入了沉默,卻沒有方纔那般慷慨激昂的想要求死。
蘇哲知道,他的內心已動搖了,但以他這種將才,叫他當場投降必定有損顏面,他多半是寧死不屈的,唯有加以時日,磨掉他那些所謂的自尊,才能叫他真心歸附。
當下,蘇哲便拂手喝道:“來人啊,把這個不明大義的愚蠢之徒,給我拖下去,叫他好好反省反省,等他想明白了,再殺他不遲。”
左右親兵一擁而上,把文聘拖往大營。
文聘精神已陷入了翻江倒海之中,沒有掙扎,也沒有大罵,只低垂着頭,任由自己被拖走。
蘇哲的目光,則望向了江陵東門方向,揚鞭喝道:“全軍壓向江陵東門,劉表大概還在那裡等着我們,隨我去向劉表耀武揚威去,再把敵卒的人頭全都割下來,給我堆在東門前,我要嚇破劉表的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