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進攻的號角聲吹響,刺破了天際,打碎了清晨的沉寂。
三軍將士的鬥志,陡然間沸騰到了頂點,蓄積已久的殺意,如脫閘的洪流一般,滾滾而出。
“爲丞相而戰,殺!”
張遼一聲長嘯,縱馬舞刀,狂衝而出。
“殺——”
“殺——”
一萬八千蘇軍將士,殺聲如雷,驚碎天地。
伴隨着震天殺聲,蘇軍將士如滾滾洪流一般,決堤而出,浩浩蕩蕩的向着敵軍主營輾去。
幾乎在同時,敵軍左右兩翼,連綿十餘里的路線殺,殺聲驟起,其餘四路大軍也發動了衝擊。
正中方向,蘇軍已衝至了敵營前,如虎的蘇軍將士,瘋狂的砍斷鹿角,越過溝壕,直撲營門。
袁營中,鑼聲四起,示警聲此起彼伏。
飢餓的袁軍士卒們,在噩夢中驚醒,被將官們喝斥着拉出大帳,趕到營牆一線佈防。
晨光之中,洶洶如潮水般撲來的蘇軍,卻讓他們無不膽碎,如同噩夢成真一般。
就在飢餓的他們,來不及拿起盾牌之時,營外天空中,漫空利箭呼嘯而至,如雨點般射下。
鮮血橫飛而起,慘烈的嚎叫聲中,成片成片的袁軍士卒被釘倒於地。
直到這時,他們才終於清醒過來,撐起虛弱的身體,吃力的舉起盾牌抵擋。
蘇哲便鼓舞着他的將士們,趁着敵卒虛弱無力,精神未恢復時,迅速的砍翻了重重鹿角,撲到了最後的營牆防線上。
直到此時,敵軍才緩過神來,在顏良等大將的喝斥下,開始放箭反擊,大批的戟手也被趕到營牆一線抵擋。
爲時已晚。
成百上千的蘇軍將士衝至營牆,重重大盾死死貼住木柵,奮力的向前狂推。
而在內側抵擋的袁軍,因爲飢餓乏力,根本沒有足夠的力氣來擋退蘇軍,反倒被撞的成片成片跌倒在地。
咔嚓嚓~~
突然間,一聲斷折的巨響聲響起,營門左側寬達三丈的一片營柵,轟然斷折,被撞翻在地。
營牆已破。
蘇哲大喜,厲聲喝道:“陷陣營,重甲騎,給我衝入敵營!”
號令傳下,高順統帥的陷陣盾陣,張遼所統的重甲鐵騎,如兩隻鋼鐵巨獸一般,從破口中輾入,將一切阻擋的生靈輾碎,長驅直入,無人能擋。
後方,成千上萬的蘇軍將士,如潮水般灌入敵營,刀槍無情的斬向驚慌的敵人,瘋狂收割人頭。
與此同時,左翼方向,右翼方向,黃忠徐晃等大將也突破了敵營,率軍輾入。
五路蘇軍,盡皆破營而入。
鬥志早就瓦解的袁軍,營牆一破,再不敢做任何抵抗,丟盔棄甲望風而潰。
長達十里的敵營,十幾萬袁軍士卒,就此土崩瓦解。
顏良等袁營大將,雖然個個都武藝絕頂,但在這種大廈已傾的情況下,也難以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只能隨着敗軍一路潰逃。
蘇哲的五路大軍,則在蘇字大旗的引領下,一路勢如破竹,和着袁紹中軍殺去。
蘇哲此戰的目標,不僅是擊敗十幾萬袁軍,贏得這場官渡決戰的勝利,更是趁勢誅殺袁紹。
只要袁紹一死,袁軍諸子勢必陷入爭位的內鬥之中,河北必將分裂,介時他大軍北上,就能將袁家諸子各個擊破,輕輕鬆鬆奪取河北。
兩河一統,外加荊州淮南也在他手中,關中董卓,江東孫策,還拿什麼跟他鬥。
袁軍大帳。
帳門大開,內中的袁紹,木訥的乾坐着,眼神呆滯,神情落寞之極。
耳聽着營外蘇軍震天殺聲,聽着斥候不斷送到,關於各條戰線崩潰的噩耗,袁紹心如刀絞,欲哭無淚。
帳內的郭圖,逢紀等謀士們,無不神色惶恐焦慮,只等着袁紹下令棄營而撤。
現在這種情況下,再蠢的人都應該能看出來,兵敗已成定局,強行再戰,只能是死路一條。
可讓他們焦急的是,袁紹偏就是遲遲不下令撤退,似乎打算跟大營共存亡一般。
氣氛越來越緊張,隨着營外蘇軍的殺聲逼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無不捏了一把汗。
就在這時,一身是血的張郃飛奔而入,一臉悲壯的叫道:“主公,蘇賊攻勢凜厲,我軍鬥志瓦解,已經全線潰退,蘇賊的大軍馬上就要攻到中軍來啦!”
袁紹神色一震,緊咬嘴脣,“撤退”二字幾乎衝到了嗓子眼,卻就是沒能說出來。
郭圖等人神色大變,急的就差要哭出來了,一雙雙期盼的目光,巴巴在聚向了袁紹,盼着他趕緊下令撤退。
終於,沮授忍無可忍,上前悲壯道:“就算主公要殺我,我也要冒死進諫,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今日撤回河北,還有重整旗鼓,捲土再來的機會,今若意氣用事,一切皆休啊。”
袁紹卻咬牙切齒,恨恨道:“我二十萬雄兵南下,卻被那蘇賊殺的大敗而逃,我還有何面目回去見河北士民,我袁紹今天非跟那蘇賊決一死戰不可!”
袁紹還要死撐。
沮授張大嘴巴,滿臉的無奈,不知還能怎麼樣。
郭圖等人則是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目光急望向袁譚,示意他有所行動。
到了這個份上,也只有袁譚這個大公子,纔有資格採取非常手段。
袁譚臉上已掛滿汗珠,猶豫了片刻,心一橫,咬牙喝道:“張郃何在!”
“末將在。”
“父親安危身系天下,絕不能陷在這裡,我命你速速帶人保護父親撤退!”
張郃明白了袁譚用意,當即喝令身後士卒一擁而上,要將袁紹強行架走。
袁紹大怒,罵道:“我看誰敢動我,你們想造反不成?”
他這麼一喝,張郃立時膽怯,那些衝上來的士卒們,也都不敢動手。
袁譚則厲聲道:“大局爲重,他日父親責備下來,我一人扛!”
他話說到這份上,張郃自然再無顧忌,喝斥着士卒不顧袁紹的斥罵,強行將其架出了大帳。
袁紹嘴上罵的兇,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身體卻很配合,沒有太多的掙扎,便順從的被扶上了戰馬,在衆將的擁簇下,向北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