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現在的職務,有些接近後世裡的作訓部部長,就是將一批批新的士兵,模式化,程式化,然後交給一個個將校帶出去,走向戰場.這樣,不管是什麼樣的將校,他所帶的士兵都是經過統一作訓之後出來的,就不存在將不知道兵的弊端,也使得將校沒有自己的私兵,就不會出現新軍閥。
對於這樣的工作,其實是很乏味枯燥的,只有默默奉獻,沒有顯赫軍功。但趙權是一個任勞任怨的人,只要是能爲主公做事,只要能實現當初主公說的那個大同世界,就這麼默默無聞的做下去,也心甘情願,做什麼事情都要有人付出不是。
坐在如山案牘之後的趙權,用手揉揉脹的太陽穴,站起身想出去走動走動,活動一下自己。結果站起來,卻再次看到那些案牘,就苦笑着搖頭,該做的事情太多來,然後長嘆一聲,再次坐下,繼續伏案批閱。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書辦捧着一卷文書進來,呈給趙權:“着是剛剛吳濤總管送過來的文書。”
趙權頭也不擡的問到:“是什麼內容?”
那個文書立刻打開來看來一眼之後唸到:“按照當初軍議,先向大軍提供五百刀盾,還有一千副藤甲,請將軍驗收。”
“刀盾和藤甲這麼快就打造編織出來啦?真的是難爲吳濤總管啦,這個我到要去看看。”趙權就站起來,繞過桌子,接過吳濤的文書,然後急匆匆往外走。
那個文書急忙跟進,邊走邊向趙權彙報道:“上次軍議結,吳濤總管就立刻馬不停蹄的執行,好在現在咱們鐵廠產量已經提高了,用磨具的方式先鑄造出大刀的樣子,然後用風車重錘鍛打出鋼刃,再招募婦孺打磨,這樣就提高了度,而盾牌也是用招募的老人編織的藤牌,現在,整個根據地裡,不管是男女老幼,都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大家的幹勁也非常高,所以產量也就上去了。”
趙權邊聽,邊大步前行,那個書辦緊追了幾步:“吳濤總管想向主公申請,春耕之後,就徹底的廢除配額供給制度,一切都以做工報酬的形式來讓百姓自己養活自己,反正現在各個工種多,所需的人員也各不相同。”
趙權點頭,然後告訴這個書辦道:“吳濤管民政軍需,我們只管練兵,你一定記住,從今以後,我們非得主公詢問,不要去摻合民政事情,軍民不分,這是主公大忌諱,我們不要觸碰這個底線。”
被上司趙權這麼溫言責備警告,這個書辦立刻謹慎答應。
走到軍營倉庫的地方,就看到一羣民夫正在與管理倉庫的官吏交接物資。
趙權上前,先拿起了一副藤甲打量。
藤甲編織的細密結實,再用手掂量了一下,一副藤甲總分量不過四五斤(十六兩一斤)一個士兵穿在身上,完全可以行軍作戰而不會成爲拖累,然後伸手拿起一把剛剛打造出來的大刀,用力砍上去,結果根本就沒有破裂,這還是自己生產的好刀,若是大漢軍隊那些破爛刀具,估摸着也就能砍進去一半,至於那些流寇和黃巾殘部手中的武器,其破壞效果就更差了。
“軍師的主意真的好啊,不但在生產的成本與度上,這藤甲比鐵甲要強上幾倍,防護上也不錯,即便是一戰破損巨大,但在補充上,也根本就不是問題,不錯,不錯。”這時候那個書辦也連連點頭稱是。
“這樣吧,這批藤甲不要入庫了,直接往隊伍,讓一個千人隊馬上列裝,說不定什麼時候主公就要來令,再派隊伍出谷征戰呢,早熟悉早好啊。”
結果正是說什麼來什麼,正說着這事情,吳濤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遠遠的見到趙權就焦急的呼喊:“趙將軍,潞縣軍師傳來緊急求援令,命令根據地大軍立刻派出最少四千將士出谷,增援潞縣,增援鹽場主公。”
一聽這個軍令,趙權心就咯噔下,能讓軍師和主公求援,絕對是出了大事了。
於是吩咐身邊的書辦立刻帶着藤甲交付軍隊,並且命令他:“你立刻將原先的老兵整頓出來集合,等待我的軍令。”這次情況緊急,新兵出戰是會耽誤事情的,還是老兵再次上陣才把握些。
然後拉着吳濤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衙門走:“我們回去說。”
兩人回到趙權的衙門,趙權立刻緊張的問道:“前面潞縣到底出了什麼變故?趕緊道來。”
這時候,吳濤叫過在堂下一個風塵僕僕的小隊長:“具體事情你和趙將軍詳細說來。”
這個信使小隊長立刻參見了趙權,然後詳細的將現在潞縣的狀況說與趙權吳濤聽,趙權吳濤越聽越心驚,越聽越膽寒。
忙讓手下抱出潞縣地圖,兩個人在地圖上,將得到的情況標註比劃了一番,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冷氣。
“看來這個什麼丁家這是要徹底的與我們呂家軍打一場生死之戰啊,而且謀劃這次對我們決戰的傢伙,絕對是胸有韜略,考慮事情非常翔實,如此看來,主公和潞縣危險了,現在我們必須出兵增援。”
吳濤點頭稱是,但不無擔憂的道:“可是,我們現在根據地裡,雖然兵多,但除了趙將軍外,已經無大將統領出徵,而你也只能帶一路增援,這可如何是好。”
趙權也撓頭,再次看了看地圖,然後分析道:“我在北,潞縣在中,鹽場主公在南,我們這裡離這主公鹽場有二百多里路,即便全力增援,也是遠水不及近渴。”然後擡起頭,看向吳濤,卻是不再言語。
吳濤也沉默不語,盯着地圖仔細思量。
增援原則上就要直接增援主公,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也正所謂功大莫過救駕,這是表忠心的時候,如果不先救援主公,那戰後無論主公那裡出現什麼狀況,自己等絕對就是大罪過。
一陣沉默之後,吳濤道:“潞縣有張燕軍師兩千大軍,也已經有了算計,應該能夠堅持,而主公那裡雖然有習珍的兩千人馬,但是,南方的鹽場,卻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情形更加艱險。”然後深有含義的對着趙權道:“我們什麼都可以丟失,丟失的,不過將來再想辦法搶回來,但主公若是有一點閃失,你我將不能承擔。”
趙權就沉默的再次低下頭,繼續的看着地圖,腦海裡繼續想着整個戰局狀況。
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趙權擡起頭,堅定的對吳濤道:“吳總管,軍事上我說了算,我認爲,最危險的還是潞縣。”
吳濤就說皺眉問到:“何以見得?”
趙權就揹着手,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縣城剛剛落到我們的手中,內部安定還沒有達到,更主要的是,縣城內龍蛇混雜,整個縣區之類的各家大戶,都在縣城內有他們的客棧驛館或者是商鋪,也就是說,雖然整個縣城有高厚的城牆,但在那些世家大族的勢力之內,去等同於形同虛設,如果我是這次叛亂的主使人,我一定會通知城內自己手下的商鋪夥計,來一個裡應外合,這樣整個縣城就危在旦夕。”
吳濤就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一旦縣城陷落,也就等於我們的根基徹底失去,這是我們絕對不能容忍的,而咱們的主公鹽場,雖然看着是一片平坦海灘無險可守,但其實情況卻不是這樣,那些鹽戶深受丁家壓迫,深感主公恩德,最少不會在主公的身後捅刀子,只要我們的主公兩千人馬蝟集在一起,以我訓練出來的士兵的戰鬥力,還有對主公的忠心,危險是一定的,但是堅持也一定能夠,即便不能堅守,也能一走了之。”
在縣城的位置上狠狠的戳了戳:“只要我用最快的度救援了縣城,平息了叛亂,就可以和張燕大軍匯合一起,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直接南下救援楊鳳,然後三股大軍匯合一處,在滾滾南下,那時候,丁家的反叛聯軍,就將如白雪潑湯,轉瞬之間就會土崩瓦解。”
“可是主公的安危。”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趙權,壓低了聲音道:“你的未來,你是否考慮過?”
趙權就感激的看了一眼爲自己考慮的吳濤,畢竟兩個人共事多年,不知不覺中,已經相互信任,連爲一體,吳濤的想法,其實正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
“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在考慮自己的利害得失,而真的應該以大局爲重,即便是主公危險,我想主公也能夠理解我整個行動的目的。”
吳濤就不再言語,想了再想之後,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趙權的手:“趙將軍說的對,是否忠心,那就讓天地良心來判斷吧,我支持你的決定,如果主公怪罪,我將與你共擔責難。”
趙權就緊緊的握住吳濤的雙手,狠狠的搖動了幾下,然後也不廢話,對吳濤道:“我將帶着4ooo老兵出谷,先救援潞縣,保住我們的根本,然後會和張燕將軍,以橫掃千軍的氣勢,再一路向南,在增援的過程中,徹底的將丁家的勢力斬草除根,爲我們打下一片堅定的基礎。”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決然的道:“我們的根據地就交給你了,千萬謹慎小心,若是以後有任何變故,我將自己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