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很簡單,但每個人都吃得非常盡興,當然,按照中國人的傳統,酒宴是沒有白吃的,大家在酒宴上反倒更能談一些主要的事情。
剛剛升任工商部尚書的大先生就開始抱怨:“主公,這事情必須要想個辦法解決啦,再不解決可就要出大事情兩”.
被大哥叫主公,呂鵬聽着彆扭,但這時候大哥已經是自己的屬下,上下尊卑需要他帶頭這麼做,雖然呂鵬聽着彆扭,但也只能接受,誰讓這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呢。
“屬下奔走各地,和各地的工商業作坊主,還有各地的商人都有聯繫,現在,這些人已經叫苦不迭,就比如說很簡單的一個道理,釀酒作坊,在本地,因爲錢賤原本一文錢的山藥,現在需要我們錢了,這就無形的增加了整個生產的資本,而生產的酒呢?賣到外地去,一斤卻只能賣到五十文,當然,這些人也可以在外地以物換物,一斤酒,完全可以換30斤的糧食,不過,假如說一個酒作坊,每年出產十萬斤酒,換300萬斤糧食,在當地轉賣的話,需要忍受各種盤剝,其實也賺不到錢,如果運回幽州的話,現在幽州雖然缺糧,不過每石糧食的價格,雖然比外地要高,不過相比較來說,反倒更低,如此一來,運回來反倒賠錢,這已經嚴重的打擊了工商作坊的積極性,如果按照現在的走向發展,一年後,我們現在欣欣向榮的各種工廠作坊,都將因爲這種外貴內賤而不得不紛紛倒閉。”
大先生說完,趙權也開始爲部隊叫苦:“主公,我們的政府有錢了,是不是應該提高一下軍人的軍餉?和軍費的開支?”
糜竺立刻跳出來反對:“在大漢,你看一看誰家的軍隊像我們這樣?每一個普通士兵一個月有五千錢的軍餉?在其他的地方,都是強徵來的,你的軍隊應該知足了。”
慣例這個東西,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就比如說現在呂鵬的軍隊,養成了豐厚的軍餉慣例,一旦要是切斷它,鬧餉這件事情必將發生,還是當初呂鵬說的那種話,升米恩鬥米仇,你若是強徵,大家也就無可奈何的忍耐,但你當初既然沒有強徵,發了豐厚的軍餉,那你突然之間沒了軍餉,那後果就想當然的要壞了。
當然,這不過是一種說法,讓人當兵,你就應該給人豐厚的軍餉錢糧,否則的話,哪裡有現在幽州軍這種高傲的士氣?
於是呂鵬就玩味的引導着趙權說話:“說一說爲什麼要增加軍餉?”
趙權就苦笑道:“原先我們一個軍人的軍餉,每月是5000錢,這在原先,這一筆錢是相當豐厚的,但最近不行了,原先5000錢完全可以養活一家老小過上富裕的日子,最近由於物價上漲,只能勉強保證一家老小溫飽,如此一來,怎麼能讓將士們安心?至於增加軍費開支的問題,也正在這方面,原先我保證每一個將士五天能吃上一頓肉的錢,最近不行了,肉價在上漲,而我的軍費撥款還沒有變,原先撥付的經費,已經買不到那些肉食了。”然後向糜竺抱怨:“你就比如今天的這頓飯,原先我們吃上這一桌酒菜,500錢就夠了,但是你現在問問那些廚師採買,一千錢能辦下來嗎?所以我懇請主公,我們現在府庫裡的錢堆積如山,請將將士們的軍餉和軍費增加一些吧。”
他這麼一說,糜竺也開始叫苦:“現在咱們幽州的百姓,看着富裕,其實不然,這就是我向主攻申請減免賦稅的原因,咱們憂愁的百姓賺到了錢,但現在錢卻的確不值錢了,所以百姓的生活並沒有真正的提高。”然後痛苦的向呂鵬拱手:“我們府庫豐盈,還是想辦法讓百姓真正的富足吧。”
這時候呂鵬早就最擔心的事情,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端倪。
現在呂鵬掌控的不過是三分之一個幽州四各郡,但現在的就有了300萬人口,在這個年代,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災難。
之所以這麼說,究其原因,還是現在的農業產出特別低下,有限的土地很難養活更多的人口,現在幽州之所以還能支撐,沒有出現巨大的動亂,究其原因,還不是呂鵬鼓搗出來的工業,粉條廠,酒廠,鍊鋼鍊鐵廠,焦炭鹽田,還有爲戰爭做着後勤的無數人力,大量的消化了多餘的勞動力,讓許多人能賺到工錢養家餬口。
但是錢財是不能吃的,這些拿到工錢的人要買糧食布帛,這些生活最基本的必須品。由於現在幽州土地狹小,土地出產已經不能夠給現在人口的需要。
整個幽州現在就是一種畸形經濟,大量的工業品在向外銷售,但是卻需要從全國各地大量的進口糧食布帛,由於糧食和布帛這種最低的消費品需要大量進口,在養肥了許多商人之後,卻反倒真正的拉低了百姓的生活。
巨大的工業品出口佔據的貿易順差,還是讓無數的錢流入了幽州,這就出了一個怪現象,因爲在幽州之外的錢大量的流入,結果在幽州之外造成錢貴物資賤,也就是變相的錢荒。
而在幽州內部,正因爲銅錢的大量流入,反倒出現了錢幣貶值,錢賤物資貴,這種不正常的現象,這樣一來,對出口是及其不利的,會讓工商業出現越出口越賠錢的怪現象。
後世2017年前後。隨着中國出口巨大,而需要購進的卻變得小了起來,如此,世界財富向中國大量流入,造成外面匯率堅挺,內部貶值嚴重的痛苦現象。國庫裡囤積着海量的外匯卻不敢花掉,成爲死錢,而這些錢卻不敢給百姓增加福利,因爲一旦這些海量的錢流入市場,會更加加劇內地的貨幣貶值。這就是當時中國的怪現象,一面是錢多的成爲死錢,而一面卻不敢再投入市場拉動經濟,增加百姓福利。
現在,呂鵬就處在這種讓人心焦的臨界點上。
錢幣的貶值,在幽州已經開始慢慢顯現,現在事情還是剛剛在萌芽之中,如果不是呂鵬堅定的將無數錢藏在府庫不對外消費,多少抑制了這個狀況的發生,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這樣下去,幽州政府就會出現錢堆積如山,卻窮的需要討飯的哭笑不得的狀況。
但你政府不發可以,那些工業品的外銷,依舊源源不斷的將外面的錢帶進幽州,流向市場,照這樣發展下去,錢的貶值將在不久的將來全面爆發,那將是一個災難性的後果。
放下酒杯,呂鵬從後市的經濟經驗,說出了現在急迫的事情:“由於我們內部的畸形經濟發展,已經無形中形成了一種錢幣貶值的形式,如果我在前面百姓的稅負,或者增發將士們的軍餉,會更加劇這種錢幣貶值的速度危機,這就是我寧可將我們手中的錢,爛在我們的錢庫裡,也不再對外發行的原因。”
當然,和這些古代人談經濟,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不過這件事情必須解決,否則自己領地內的經濟將要全盤崩潰:“所以,爲這三百萬人口尋找土地,爲府庫裡那堆積如山的金錢尋找一片宣泄的市場,一場爲經濟的未來,消滅經濟危機的戰爭已經勢在必行。”
然後呂鵬鄭重地坐直身子,對着滿堂無目宣佈:“爲了避免將來出現這種災難性的後果,我們必須用我們手中的刀劍,爲我們將來自給自足的糧食開拓土地疆域,爲我們過剩的錢財,找到流通的地域。所以,我們不得不被迫對外發動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