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突然,賽水車裡面涌出來的水,開始大速度的減少!
甚至……很快,就完全乾枯!
周圍響起了一陣陣惋惜、痛苦的嘆息聲!
很多老實巴交的農民跪在地上,乾裂的嘴脣無聲的對上天祈禱着。
而曹三,則站了出來!
他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我就說嘛,這個東西,根本不管用,曹華,願賭服輸,這亭長的位置……嘿嘿!”
曹華理都沒理他,繼續喝着冰水,感受着清涼,調試着身體的溫度。
而是曹三則,眯起了眼,露出陰險的目光。
“曹華,你居然還想賴賬?笑話……你還真以爲在石臺村說一不二?當一次皇帝還真拿自己當人物了……別開玩笑了,失去了亭長,你什麼都不是!”
四周的村民目光呆滯,此時的他們,魂遊天外,不知如何!有的涌起萬念俱灰的想法,甚至又開始想揭竿而起了。
有些人,甚至用和曹三一樣的目光看着曹華。
那是覬覦的目光!
這個世道,是個亂世,想當皇帝的人,不缺!
“曹三,你確定賽水車出不了水?”
自從來到這裡,曹華說出了第一句話。
他的表情無比平靜。
“這還用我說,你自己沒眼睛嗎,不會自己看嘛?”
“一個吱吱扭扭的破東西,從來沒見過,還想打出水,拯救旱災?”
“我呸,照你這樣說,我曹三大便拉出來一個荊州形狀,我還成了荊州太守?”
說完,曹三,轉頭面對賽水車出水口,豪氣大生,卻是冷笑道。
“總之,這個玩意要是能出水,我曹三,就不要這兩隻胳膊了!”
“轟!”
而就在此時,隨着一聲轟鳴,衆人渾身如同被雨點淋溼,沾染上了無數水花!
衆人連忙擡頭看去,只見可以自動轉動的噴水機,涌出了大量的清水,水質清澈,淋在乾枯的農作物上,被吸收,很多糧食蔫蔫的樣子,明顯開始有了改觀!
噴水機的轉頭穩固而牢靠,向四周灑水很均勻,再加上週圍一個閥門的安裝,截留了一部分地下水,倒入一邊的水桶,用於日常。
這,所有的水,就不會有一滴浪費了。
衆人頓時歡欣雀躍,特別是曹老爺子,走上前,一把就握住了曹華的手,隨後居然破天荒的扔下了柺棍,以極其高的禮節,擁抱了曹華!
曹老太爺激動的嘴皮直打哆嗦,這糧食,就是農民的命!曹華這個賽水車,就是救了全村人的命!
曹三則,嘴皮子抽搐了片刻,最後,露出了懵逼的表情,整個人如同標杆一般站在那裡,褲衩迎風飄展。
斷兩隻臂膀……
曹三真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反正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出來把事情弄得那麼絕!
曹三狠狠的咬了咬牙,最終決定還是先走爲妙!
好漢不吃眼前虧!
回到家,自己身上揣着兩把菜刀,誰敢讓老子履行誓言老子就砍誰!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離開。
“曹三,你過來!”
映入耳簾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曹老太爺面色清冷,對曹三開口。
曹三立刻耷拉下了頭顱,這村子裡,誰他都敢不敬,唯獨這位老人,他是真不敢。
只因爲按照輩分,曹老太爺是他大爺爺,也就是他爺爺的親大哥。
曹三如鬥敗的公雞來到曹老太爺身邊,隨後擰着頭,一語不發。
“曹三,你賭咒發誓,所有人都聽到了,我……也幫不了你,你找個人,幫你砍掉雙臂吧!”
說完,曹老太爺蹣跚的轉過身,抹了抹眼淚,一語不發,揮了揮手。
曹三頓時萬念俱灰,他慘笑一聲!隨後踉蹌幾步,從腰間抽出一把斧頭,遞給了旁邊的兒子。
“等會看準了砍,別讓你爹受第二次罪!”
曹三的兒子嘴皮哆嗦,他雖然平時繼承了曹三的傳統,爲村中一霸,也曾將人打的筋斷骨折,但是這一次……
是對親爹啊!
他握着斧頭的手在顫抖,始終無法揮下鋒利的斧頭!
而,就在此時。
一雙有力的手,從曹三兒子手中接過斧頭。
曹三瞪大了雙眼,看着滿臉莫測高深的曹華,卻是怒道。
“曹華,不用你落井下石!”
“我曹三的胳膊,只有我兒子能砍!”
曹三剛想繼續說,曹華卻施施然的聳了聳肩。
“如果我說,有辦法,不砍你的胳膊呢?”
“你說什麼?”
一聽曹華這樣說,曹三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畢竟誰沒事,砍自己胳膊拿來玩?
曹華高深莫測的拿出了那張畫着賽水車構造圖的羊皮,遞給了曹三,卻是開口道。
“拿着這個圖,一日內,建造一百座賽水車,然後三天之內,促使五百畝地收三千五百斤糧食,如達到,你的胳膊就保住了!”
曹三看了眼眼前,工事浩大的賽水車,隨後嚥了口吐沫。
“……曹華,你這特麼是落井下石,這一百臺賽水車,需要那麼多木材,恐怕得堆成小山,你讓我怎麼在一天之內建造一百臺?”
“那我就不管了!”
曹華無奈的攤了攤手,心中卻暗笑。
這個村裡的人,都是勞動者,不是像普通村民一樣的體力勞動,就是像自己這樣的腦力勞動,只有曹三一家平日裡橫行霸道,不勞而獲。
活該啊!
今天小爺就殺殺你的氣焰!
讓你把自己這些年欠的賬,全部還回來!
“要不,還是砍兩條手臂吧,兩刀子買賣,輕鬆寫意,乾脆直接!”
“小爺我肚量不至於那麼小!”
曹三咬碎了牙,雙目閃爍了很久,一句話艱難而無奈的從口中迸出!
“好,我幹!”
“好,曹三說幹了,大家都回去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累了一上午,大傢伙辛苦了!”
說完,曹華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在曹三的怨恨目光下,施施然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