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建鄴城的夜晚比起白天更加冷清。
相比起吳王府的戒備森嚴,在不遠處的陳府可以說是十分的冷清,大門口連個守衛都沒有。門口也沒有掛燈籠之類的,只是藉着月光,能夠依稀看清楚在陳府大門口的大門上掛着的匾額書寫着“陳府”這兩個字。
不遠處,一大隊穿着黑衣的人馬正在飛快地趕了過來,帶隊的也是穿着一身黑衣,臉上也是一臉漆黑,卻正是之前在吳王府和吳景商議的叛軍首領士徽。士徽帶着隊伍在街角一看,那陳府門口卻是一個守衛都沒有,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輕蔑。
“果然是那個孫暠在找藉口!連守衛都沒有,這樣的防禦措施怎麼可能攻不下來?”士徽自言自語地說道,大手一揮,示意身後都穿上黑衣的士兵紛紛向着陳府的圍牆上衝了過去。一到牆根,便搭手送上去了十多名士兵打頭陣,雖然陳府外面沒有什麼防禦措施,但是誰能保證裡面沒有防禦呢!
不一會兒工夫,從圍牆的另一頭傳來了士兵的暗號,那是表示裡面安全,士徽立刻面露喜色。當年士家還沒有被孫堅打敗的時候,士徽就是個紈絝子弟。原本這次攻入吳王府是想要找到那傳說中江南第一美女,孫策的妻子大喬氏,卻是沒有想到之前大喬氏已經和周瑜的妻子小喬氏回皖城探親去了,孫尚香又是小吳氏的親女兒,士徽不方便動手。不過士徽可是早就聽說陳任的幾個妻子都是貌若天仙,今天可是非要好好地享受一番。當即士徽便在士兵的幫助下,翻過了圍牆。
一過圍牆,果然如士兵所說的,陳府內一個守衛都沒有,倒是到處都是樹影憧憧。士徽倒也沒有過於猴急,而是等待着所有的士兵都翻過了圍牆,纔開始向陳府裡面行進。畢竟聽說陳府內可是有不少從軍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家兵,士徽這次可是帶了上千人,就是爲了能夠一舉將陳府給拿下。
陳任雖然是東吳的大都督,但是陳府卻是不大,這一千餘人若是放在吳王府裡面,可能頂多只佔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空間,但是在陳府,卻是已經佔據了將近五分之一的位置,不少人已經被擠得鑽進了前面的片片樹影當中。
見到所有的部下都進來了,士徽大手一揮,低聲喝道:“走!”一想到陳任那幾個美貌的妻子,士徽便開始忍不住流着口水往陳府裡面趕去。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在陳府的院子裡種了這麼多的樹,而且各種各樣的樹都有,其中還有不少帶着刺葉的樹,刺在士徽以及手下的士兵臉上,生疼生疼的。不過美女的誘惑卻是讓士徽忍着疼痛,帶着隊伍向裡面殺去。
不過走着走着,就算是沉迷於女色的幻想中的士徽也感覺到不對勁了,貌似他們已經在這片樹林裡面走了將近有一炷香的時間了。可是卻仍然沒有走出這片樹林,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陳府種滿了樹也該走完了啊!
“實在是那陳府邪門的很!”今天白天孫暠的話又再次在士徽的腦海中閃過,士徽也感覺到真的有點邪門,心中浮現出一絲不祥的感覺,當即一聲喝:“全都往回走!快!”可是等他這一聲呼喝完了以後,身邊的部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出聲應答,士徽左右一看,這才發現,身邊的那些士兵竟然一個個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只留下了他一個人了。
“人呢?人呢?”士徽這纔開始有些慌張了,這十幾年來,士徽雖然是在外流浪,但是身邊從來就沒有少過部下,就算是在士家剛剛被誅滅的那段時間裡,士徽身邊還是有着不少原來的家兵在士徽身邊護衛。要不然,憑士徽這個紈絝子弟,就算是有他們家族的人脈,也不可能組織起這麼多的軍隊。但是現在士徽卻是真的嚐到了身邊沒有人陪伴的滋味,一種恐懼的心態開始慢慢地從士徽的心頭延伸,士徽現在可是完全沒有心思去想着如何欺辱陳任的妻女了,周圍的憧憧樹影,帶給士徽的是那種壓制性的沉悶。
“啊!”士徽根本就沒有辦法承受這種沉悶的氣氛,他好像感覺到在周圍的黑暗中,好像有着無數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士徽一連幾個轉身,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到他所感覺到的那一雙雙眼睛。
“是誰?”士徽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後頸處被人吹了口冷氣,當即士徽便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急忙轉過身來,卻是什麼人也看不到。一陣冷風拂過,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頭頂上快速飛過,帶起了一陣冷風。士徽緊張得連忙拔出了佩刀,卻是沒有任何的目標,只有緊緊地握住刀柄,不停地在原地轉着圈子,生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有人從他的身後偷襲他。
邪門!真的很邪門!士徽這時候想起了孫暠的評價,這纔是相信了孫暠的話,不過現在相信卻是晚了。士徽想起孫暠好像說過,只要是進了陳府的人,便沒有一個能夠從裡面出來的。頓時士徽的後背就開始一陣陣地冒冷汗,難道自己也要死在這裡嗎?不!不行!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裡!絕不!
“誰在那裡?給我出來!我可是看到你了!”想到死,士徽就不停地打冷顫,他可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於是開始衝着周圍的樹影中喊着,卻是沒有一個回聲。
“徽——兒——!”一把陰森的聲音忽然從士徽的背後響起,士徽一聽到這個聲音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但是仔細一聽,卻是發現這個聲音士徽是認得的,不正是士徽的父親士燮的聲音嘛!
雖然時隔十多年,但是士徽還是差點下意識的就回過頭答應了下來。可是就在士徽的那句“父親大人”剛剛準備說出口的時候,士徽忽然想了起來,自己的父親不是已經死了十多年了嗎?
一想到這一點,士徽的渾身上下都開始不停地冒着冷汗,就在這時,從士徽的身後又響起了一聲:“徽——兒——!”而且這次的聲音似乎離士徽近了許多。
士徽緊咬着下嘴脣,強忍着自己不回頭,可是額頭上的汗水就像是下雨一般拼命地往下掉,而且士徽那雙緊緊握着佩刀的手以及雙腿還在不停地打顫。
“徽——兒——!你——爲何——不理——爲父了!”聲音又一次響起,這次士徽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這把聲音就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起的。
“哐當!”士徽頓時嚇得連手中的佩刀都沒有握住,那佩刀掉在地上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那麼清脆刺耳。
“父,父親大人?”士徽不敢回頭,他只有顫抖着聲音出聲發問,一問出口,當即便後悔了。他原來曾經聽過這麼一個傳說,說夜晚要是一個人的背後忽然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麼那個人一定不能應聲,因爲那是一個妖怪在假扮那個人熟悉的人,只要那個人回答了,就會被那個妖怪給吃了。
不過到了下一刻,那個在士徽身後的聲音倒是沒有把士徽給吃了,只不過,卻是在士徽的耳邊繼續說道:“你這個不孝子!爲何到現在還沒有爲我報仇!”這次的說話卻是快了許多,沒有像剛剛那麼慢悠悠的,但是士徽心裡的恐懼卻是沒有半點減輕,他現在已經完全肯定了身後就是他的父親士燮!
“父,父親!孩兒不是已經將孫堅給抓了起來嘛!你,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定會殺了孫堅爲你報仇!”士徽既然知道身後的是鬼,那心裡自然是更加害怕了,哪怕那個鬼是自己的父親。
“那你爲什麼不馬上殺了孫堅爲我報仇,卻跑到這裡作甚?”那把聲音忽遠忽近,忽左忽右,就彷彿在士徽的周圍飄啊飄的,嚇得士徽馬上就跪在了地上,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不停地在地上磕着腦門。
“父親!父親!我這是要奪取那孫堅的權利,所以纔來抓陳任的妻兒,這樣才能讓陳任就範!孩兒不是不想爲父親報仇啊!就請父親再等一個月,啊!不!再等十天!我一定把孫堅殺了爲父親你報仇!”士徽一邊用力磕着腦門,一邊飛快地叫喊着。
“十天?太短了!”那聲音忽然湊到了士徽的耳邊,衝着士徽咆哮起來:“你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爲爲父,爲士家報仇!既然你不能報仇,那你還留在這世上有什麼用!還是下來陪陪你的孃親吧!”士徽聽完父親的聲音,剛剛想開口繼續辯解,可是便立刻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忽然從後衣領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那個冰涼的手頓時將士徽的整個身體都凍住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與此同時,在陳府的上空還不停地響起了許多的慘叫聲,幸虧陳府周圍的居民都早就習慣了,不然的話,要有多少人被這一聲聲的慘叫聲給嚇出毛病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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