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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沒有殘垣，也沒有斷壁。
這裡就是一片荒蕪。
一個深坑就這麼躺在這片荒蕪之上，顯得那麼突兀，卻又獨具一格。
坑內，路遠望着半殘疾的帝俊，眼中的不解愈發濃郁。
帝俊所在的位置，還有一個坐落於大坑之中的小坑，那是剛纔烈雷流火引爆時留下的痕跡。
就單純的本源控制力而言，這個位面上，路遠認第二，恐怕還真沒人敢認第一。
要知道，路遠的雷火本源的前身可都是天劫，那是天道才能控制的玩意，現在被路遠掌控在手，而且還能揮灑自如，可見其控制力的強悍。
聖麒麟的爆炸是範圍性大規模殺傷，但路遠的卻是點爆，論總威力，或許聖麒麟要技高一籌，但是論點威力，路遠絕對是完爆聖麒麟八條街。
從帝俊的狀態就可以看出。
當然，能一擊轟飛半邊身子，主要還是仰仗着天劫之威。
“不給我最後一擊嗎？”
帝俊的雙腳已經被炸入了異次元空間，血肉模糊的下肢上還翻滾着魔氣，但由於聖麒麟的淨化，他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
就這麼躺在深坑中的深坑上，望着藍天白雲，喉管伸縮着，一如既往的不看路遠的正臉。
“這副傲嬌的姿態真是讓人火大啊，明明是一個那麼弱的身體。”路遠一步步向帝俊走去，“你幹嘛要這樣做？”
來到帝俊身邊，路遠直視着魔皇的眼睛，讓他不能再假裝看半空中的風景。
“你在說什麼？”
“堂堂一代魔皇。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嗎？”路遠撇了撇嘴，“一開始，我還以爲這裡的亟爆是你和聖麒麟對轟本源造成的。”
“但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這根本就是聖麒麟一個人的手筆。與其說你是在跟他對攻，不如說是在捱揍，只是這個白癡被九尾靈狐的昏迷打擊到了，致使大腦短路纔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
路遠捏了捏拳，雖然他不想相信，但事實的確是。帝俊的出世，除了一開始的天地異象，妖界魔氣縱橫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別的動作。
而這一切，也並非帝俊本人能控制的。
帝俊能毫髮無損地放倒聖麒麟。但天空中的魔氣還是被聖光淨化了。
一開始路遠還沒想通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現在看來，貌似一切都是帝俊的配合。
否則，路遠真想不通一個能抵抗住本源爆裂的魔皇怎麼會放任魔氣被聖光淨化乾淨？
“我說了，你會信嗎？”
帝俊也不閃躲，嘴角掛着笑，看着路遠，十萬年的封鎖。一出來看到這麼多人來迎接自己，坦白說，他還是挺開心的。
“我爲什麼不信？”路遠攤了攤手。“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位面的人。”
路遠直接給帝俊交了底，他明白帝俊話裡的意思。
這句話，他就是要告訴帝俊，封建的那一套信仰制度，在自己身上並不成立。
“其實這十萬年，我一直在想。”帝俊閉上眼。似乎在確定一些什麼，然後才輕聲開口。“我出來之後，究竟是要大鬧一番呢。還是就這麼算了吧，給自己一個安穩，也給世界一個安穩。”
“於是你選擇了後者嗎？”路遠突然有些想笑，“那我們還真是自作多情啊，擔驚受怕了這麼久，究竟是在害怕些什麼？”
“看你現在這樣子，似乎也不存在心魔什麼的，可當初爲什麼又要大鬧一番呢？”
路遠的心中依舊帶着警惕，哪怕他知道，帝俊如果真的要打，恐怕自己拼盡全力都不一定會得到眼下的局面。
畢竟，那意志的強大，他剛纔可是切身體會過的。
“心魔嗎？呵，那都是他們這麼認爲罷了。”
帝俊第一次笑，只是這笑，是自嘲，帶着苦澀的自嘲。
“他們？”
“如果說，這一整個位面都是個騙局，你會認可嗎？”
帝俊語氣依舊平淡，他已經看透了，但路遠聽聞此言，卻是倒抽一口冷氣。
“騙局？”
“對，騙局。”帝俊目中的殤意更濃了，“天道，是假的，封神，是假的，我們自以爲成了神，在外面那些人眼中，也還是螻蟻罷了。”
“外面那些人？”
路遠心中的震撼已經無以復加，他的腦海中不止一次的閃現出那些爲了“科學事業”獻身的小白鼠們的形象。
“這個位面，只不過是一個玩偶，一個被玩壞了之後再被無情捨棄的玩偶，而我，以及魔族，只不過是這個玩偶中受傷比較重的零件而已。”
路遠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只是靜靜的聽着。
“大能們創造了這個位面，將其視作自己的後花園，養着一羣所謂的‘人’，以玩弄這個後花園中的各種生命爲樂，我們就像是奴隸，生死，不過只在主人的一念之間而已。”
帝俊搖着頭，嘆息道。
“後來，這種掌控生死所形成的衝擊已經不足以滿足‘主人’們的慾望，他們在尋找更刺激的東西，比如末世，比如戰爭，比如，自相殘殺。”
“於是，便有了你，和魔族？”
路遠的後背都在冒冷汗，這是多麼瘋狂的一件事，又是多麼令人髮指的一件事！
究竟是誰，給予了這些高位者們隨意踐踏生命的權力！
創造，即是爲了毀滅，那當初何必要創造？
心中的震怒讓路遠的身軀都有些哆嗦，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弄清楚。
“那盤古，女媧，破念，又去了哪裡？”
路遠就不信，那些妄自尊大，視生命爲草芥的人會放任自己後花園裡的奴隸往外跑。
“盤古，女媧是驚世之才，他們聯手開闢了另一條通道，成功踏入了上位者的位面，他們走之前，曾許諾過，要爲這個位面爭取些什麼，不過現在看來，或許是失敗了，或許，被同化了。”
“破念……大概已經死了吧。”
說起破念，一代魔皇的眼中也閃起了淚花，這其中的羈絆也是不言而喻。
“你剛纔說，即使你說了，我也不會信，也就是說，這些話，或者說，這些理論，在這個位面上，其他人都不知道？亦或者說，沒有資格知道，而你被強行冠以的魔皇身份，他們也同樣不知道？”
帝俊點了點頭。
路遠突然雙目一寒。
“那天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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