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鋒,兀突骨、張遼殺得不相上下,張遼眼見四面無數蜀兵圍來,當即縱馬轉入蜀軍陣內,秋水雁翎刀飛舞間,血光紛紛。
只見張遼在蜀軍陣內,橫衝直闖,縱馬馳騁,如入無人之境,張遼飛衝直行,快得如同迅雷驚鴻,儼然殺透而去。
蜀兵一陣大亂,兀突骨氣得火冒三丈,急忙教軍士回馬掩殺,與此同時,在蜀軍寨內,一隊隊獠丁爭先恐後地奔襲殺來,欲要攔殺張遼。
張遼毫無懼色,奔馬馳騁,秋水雁翎刀砍出陣陣勁風,徑直突破而去,鄧芝在寨內看得,驚爲天人,與衆將嘆道:“張遼強橫如斯,某實不如也!”
張遼揚長而去,留下一片狼藉,兩軍尚未正面交戰,張遼就憑一人之威,震懾蜀人。
張遼回到大營,急召衆將前來商議,只見張遼滿臉凝重,沉聲而道:“今日我雖先挫彼軍銳氣,但亦發覺彼軍鐵車詭譎,不知深淺,如今尚未有破陣之計,你等且需小心提防!”
此言一落,文丑之子文翔當即出席請命道:“將軍勿憂,某願引兵三千,前往破之!”
文翔喝畢,張遼之子張虎亦附和而道:“某亦願引兵出戰!”
張遼見兩個小將戰意昂然,暗暗讚賞,不過卻恐其年少氣盛,沉着面色喝道:“且待來日見陣,觀看虛實,另作計議,你等可隨軍出發,切勿貿然出動,一切但聽軍令而行!”
張虎、文翔一聽。心中大喜。齊齊拱手應諾。張遼遂各做調配,晉軍各部兵馬歇息一日。
到了次日黎明,張遼分兵三路,張遼自率一軍在中,張虎在左,文翔在右,三路兵馬聲勢浩蕩,旌旗蔽日。刀槍森寒,齊驅而進。
三路晉兵鼓譟吶喊殺來,兀突骨聽聞,急率兵馬到寨前五里處,兩軍對圓,各擺陣勢。
蜀兵陣中,兀突骨手挽一柄巨斧,腰懸寶雕弓,躍馬奮勇而出,扯聲喝道:“晉賊屢屢犯我國境。蜀王仁義,不欲生靈塗炭。屢屢縱之,你等賊子不識好歹,何不速速撤去,否則必教你等死無葬身之地!”
張虎一聽,面色一寒,當即厲聲喝道:“蠻夷鼠輩,此乃我漢人國境,怎輪你在此逞威!”
張虎一聲喝起,早就縱馬飆飛而出,手舞一柄虎頭大刀,徑直望兀突骨飆飛殺來。
在蜀兵陣內,鄧芝看得眼切,怒吼一聲,奮勇挺槍縱馬而出,猛地截住張虎,鄧芝揮槍暴刺,攻勢迅猛多變,張虎擰刀抵擋,兩人武藝相當,殺個不相伯仲。
漸有數十回合後,張虎怒吼一聲,豁盡全身力勁,一刀盪開鄧芝的鐵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擰刀向鄧芝暴砍過去。
鄧芝卻是心中冷笑,原來他看出張虎眉宇間,傲氣滔天,急欲擊敗自己,便故意露出破綻。
鄧芝早有準備,倒身一避,張虎一刀砍空,收勢不及,就在這時,鄧芝赫然出擊,擰槍暴刺,張虎險險避過,但陣腳已亂。
鄧芝狂攻而起,槍式如若暴雷狂打,張虎落盡下風,眼看不出十合之內,必定落敗。
張虎在其父細心教導下,其武藝並不遜色於鄧芝,但因急於求勝,遂中了鄧芝下懷。
晉軍陣中,文翔見張虎落險,心中一急,縱馬狂奔而出,兀突骨見狀,冷哼一聲,猛拍坐下馬匹,厲聲吼道:“晉賊不知廉恥,竟敢以多欺少!”
兀突骨猝然殺出,望文翔截殺過來,文翔暴瞪雙眸,只覺無盡威勢籠罩而來,正是驚疑間,身側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張遼策馬飆飛,舞起秋水雁翎刀反將兀突骨截住。
兩人瞬間交馬,張遼奮舞秋水雁翎刀,驟砍飛搠,兀突骨掄起巨斧,招招狠辣,大開大合,兩人殺得激盪無比。
另一邊,文翔及時趕到,兩個小將驟起反攻,殺得鄧芝連連敗退,蜀軍陣內韓林見狀,連忙躍馬舞刀趕來助戰。
四人奮勇激戰,不知殺了多少回合,而旁側兀突骨和張遼的戰況卻要更爲激烈許多,兩軍將士看得驚呼不斷。
張遼刀式威猛霸氣,兀突骨斧式暴戾狠辣,兩人殺的都是剛烈招式,強強硬碰,兀突骨天生異相,怪力駭人,兼之以蛇蠍毒物爲食,身上生有鱗甲,刀槍不入,戰力強悍!
而張遼乃晉國麒麟六將之首,武藝之高,在晉軍內除呂、文、黃、龐、甘五將外,屬他最強。
眼下兩人豁勢相搏,打得難解難分,就在這時,變故忽起,原來韓林被張虎一刀砍倒,滾落馬下,受傷逃去。
鄧芝孤掌難鳴,亦被張虎、文翔二將殺退,二小將趁機各招麾下兵馬突殺,兩路晉兵左右蜂擁進攻。
兀突骨見狀,面色一寒,奮力逼開張遼,急撤回陣,張遼見勢,連忙把刀一招,率中路兵馬撲殺。
眼看蜀軍將現敗勢,異變又起,原來回到陣內的鄧芝臨危不亂,連聲呼喝,竟是開始調動鐵車兵。
只見前頭蜀兵,皆分在兩邊,中央放出鐵車,如潮涌一般,盛勢望晉軍中軍衝殺而來。
張遼見狀,心下一驚,正猶豫是否要避其鋒芒時,蜀軍鐵車弓弩卻一齊驟發,鋪天蓋地地射了過來。
其箭勁之猛,簡直匪夷所思,張遼急拔箭雨,卻被射得節節敗退,蜀軍鐵車如同一座巨大城池赫然壓來。
張遼見勢如此,不敢硬攻,急忙喝令撤軍,張虎、文翔引兵衝得正急,回撤不及,兩邊蜀兵大舉壓上,殺得兩路晉兵皆是大敗。
張虎、文翔拼死抵擋,抵住攻勢,大量晉兵得以撤走,鄧芝見狀,冷然而笑,遂命鐵車分左右而走,猛攻撞去。
張虎、文翔頓時抵擋不住,紛紛潰散,兩人被逼合兵一處,被蜀兵一裹,直圍入西北角上去了。
張虎、文翔兩人被圍在垓心,左衝右突,不能得脫,鐵車密圍,就如城池。
萬分緊急之際,張虎顧不得兵馬,急與文翔喝道:“賊軍勢大,這些鐵車端的是厲害,我等圍困在此,必死無疑,當速速併力突破而去!”
文翔一聽,連忙頷首,兩人遂並馬而衝,舞着兩般武器,拼死奮戰,赫然殺透重圍,望山谷尋路而走。
兩人捨命狂奔,不知逃了多久,眼見天色將黑,這時,卻聽得後方響起陣陣馬蹄踏地聲。
兩人回頭一看,見後方一支兵馬蜂擁殺來,爲首蠻將,手提巨斧,正是兀突骨。
兀突骨看着張虎、文翔,臉上露出猙獰笑容,大叫喝道:“豎子休走,還不速速下馬受降!!!”
張虎、文翔一聽,頓時色變,全力縱馬加鞭,慌亂前逃,又是急行約莫半刻中,突兀間,兩人幾乎同時勒住馬匹。
原來前面竟是斷澗,時下後有強敵,前無退路,兩人對視一眼,心想就算是死,也不能弱了其父名頭,遭世人恥笑。
兩人眼神交接,厲聲齊喝道:“蠻夷惡賊,休得猖獗,看我等來取你項上頭顱!!!”
喝聲突起,如同兩道雷霆炸開,張虎、文翔回馬來戰兀突骨,兀突骨見兩人雖是年少,但卻頗爲驍勇,不敢輕敵,抖數精神,酣鬥二人。
三人殺了數十回合,張虎、文翔拼死相搏,竟與兀突骨殺個不相上下,兀突骨心中一冷,忽地喝道:“你們兩個毛頭小子非某之敵手,若是你們之父前來,某或許會忌憚一分,可惜虎生犬子,兩人合力,卻只得這般能耐!”
兀突骨冷然而笑,盡是鄙夷之意,張虎一聽,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怒火洶騰,刀式越打越急。
兀突骨看出一個破綻,一斧驟劈,當頭劈來,張虎大驚失色,回勢不及,眼看就要被兀突骨劈開兩截,幸好文翔急時相助,一槍猝然向兀突骨眉心刺去。
眉心乃人體要害,損之必亡,縱是兀突骨也不敢有所傷損,連忙回斧抵擋,不過在同時間,兀突骨一拳猛起,打向張虎胸膛。
兀突骨此拳急出,只用了六成力勁,但就算如此,也是打得張虎胸口一陣翻騰,臉容扭曲。
張虎雖避過一劫,但卻受了傷勢,文翔見之,急忙喝道:“惡賊奸詐,我等非是其敵,張將軍速退,我隨後便來!”
張虎終是膽寒,心頭一緊,急忙勒馬望澗而逃,兀突骨哪裡肯舍,連忙縱馬挺斧赫然追去。
文翔急提槍望兀突骨背心刺去,卻反被兀突骨猛地回身一斧打落馬下,文翔痛喝落馬,翻滾在地。
兀突骨心想文翔已是甕中之鱉,遂先追張虎,加鞭狂奔,怒吼連連,張虎嚇得心驚膽寒,被兀突骨趕上,一斧遽然打來,斧式猛烈若能碎山裂石。
張虎身形急閃,險險避過,兀突骨巨斧卻砸中了馬胯,那馬慘嘶一聲,望澗中便倒。
張虎失勢墜倒,跌落於水中,幸賴水勢不急,張虎心懼兀突骨之威,潛在水中,不敢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一陣陣慘烈的廝殺聲起,張虎心頭一震,以爲文翔遭到兀突骨的虐殺,連忙騰出水來,卻見兀突骨驀然連人帶馬,平白地倒下水來。
只見岸上一員大將,舞着一柄秋水雁翎刀就在岸邊衝殺,赫然就是張遼,原來張遼撤後,發覺不見了張虎、文翔,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引一部精騎前往尋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