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見來人身高有九尺開外,生的是虎體狼腰,豹頭猿臂,面似淡金,八字利劍眉,一對大豹子眼,通觀鼻子,四字方海口微微有點小黑胡,二眸爍爍放光,頭戴青銅獅子盔~朱纓倒掛,摟頜帶密排金釘,身穿大葉青銅甲紫戰袍,上繡海水江涯,寶藍色中衣,足蹬五彩戰靴,跨下棗紅火焰駒。好一個河北四庭柱,大將高覽高博雄。再看他扶着手中那口這口刀叫三亭五嶽劈山刀,刀頭長三尺三寸三分三,背兒厚一指刃薄一絲光閃閃明亮亮冷森森迫人心寒奪人二目,刀上的血槽都滿了,足見殺人無數。
高覽策馬至近,於馬上看了看倒在黃土上的周昂屍體,周昂勇猛,甚合他脾氣,不曾想將軍難免陣前亡。“對面曹將報上名來,高某大刀從不斬無名之輩。”
“某乃前軍偏將趙雲趙子龍是也。”趙雲在高覽說話時能清晰感覺到對面血腥氣鋪面而來,這高覽一定是在刀林箭雨中縱橫無忌的上等猛將。念及此不由緊緊手中豪龍膽不敢有一絲懈怠。
高手過招只在毫釐,說的不只是空間上的,也有時間上的,空間上的自然是看的招式嫺熟,對戰的智慧。而時間上的就有點像西部片決鬥了,一觸即分,一招決勝。要找的自然是時機。此時場上兩將都端坐於馬上未動分毫,實際上卻是死死盯着對方的絲毫動靜,人未動,思緒卻已經在不斷交鋒。連觀戰的曹袁兩軍都感受到了兩人天人交戰的氣勢,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下一秒只怕就是風雲突變,天地倒覆。
“看刀。”高覽的刀法性如烈火,見趙雲架勢無懈可擊,決定先來個野火燎原以勢壓人。
趙雲也是眼明手快之輩,見對方出招,急忙挺槍迎戰。兩人的對決從時間上轉到了空間上。兩人槍來刀往,刀來槍往。打做了一團。此時若要決勝就要看雙方招式優劣,臨場變化之能了。這兩人各有所長,殺得平分秋色。高覽刀法簡單,全是沙場百戰磨鍊而成,招招殺機,式式奪命。而趙雲槍術玄妙,乃是名師指點天賦學就,攻的巧妙,防的恰當。趙雲騎白龍馬,槍如游龍,刺挑撥撩招招不離高覽命門。高覽跨火焰駒。刀似火雲,劈砍剁掃刀刀直指趙雲死穴。這兩人快的已經模糊了身影。在兩方將士看來只見一條白龍正與一朵火雲纏鬥,時而龍踏紅雲怒吼,轉瞬雲卷白龍藏蹤。
外人看着精彩,對戰雙方確實險象環生,高覽見久攻對方不下,心氣被打出來了,大刀一舉,使出個殺招烈日紅雲。刀刃被陽光照射,金光燦燦奪人二目。趙雲正恍惚間,大刀已經如火球隕落砸向趙雲,趙雲正待抵擋。高覽凌空變招,高覽須臾間連劈三刀,刀氣殘影連綿不斷若火雲兜頭蓋下。趙雲只見一片紅雲如泰山壓頂一般,急忙舉槍就刺,槍花繽紛綻放如羿射九日由下而上對上火雲,可是火雲氣勢不減,趙雲的槍花卻接連粉碎。趙雲眼見不敵,一夾馬腹,此馬於趙雲久經沙場默契務必,不得趙雲吩咐,已經跳退一步,避過了紅雲臨頭的命運。
趙雲脫困,急忙撥轉馬頭,望本陣跑去,高覽見趙雲要走哪裡肯放,大喝一聲賊將休走,拍馬追去。這邊龐統見高覽勝敵,急忙指揮袁軍趁勢掩殺過去。
可是曹軍卻並沒有如意想中的那樣往陽武大營方向撤退,反而是往左向黃河邊上跑去。龐統一看曹軍如此行事,知道已經看破了自己已經暗調了兵馬截斷了曹軍後路,只是曹軍如此行事,莫非想要學楚霸王項羽玩背水一戰?要真是如此只怕他們就要失望了。
郭嘉確實是看破了龐統調兵埋伏在自己後路之上,如果照原路撤回,半途就會被伏軍從旁殺出截斷自己的隊伍,後軍就會被袁軍所圍。直接被吞噬的一乾二淨。不過他也有自己的佈置,在謀士眼中,陣前鬥將那只是呈匹夫之勇。對軍事勝負無足輕重,所以郭嘉在趙雲出陣時已經暗暗囑咐與他,此戰許敗不許勝。然後又暗中命令虎豹騎離開了本陣。看到袁軍衝鋒,郭嘉又帶着曹軍往黃河邊跑去。
曹軍跑到黃河邊,原本負責截殺曹軍的袁軍後軍轉眼與龐統所率的本部人馬形成了三面合圍,五萬袁軍把三萬曹軍給圍在了水邊。退後是濤濤黃河,奔騰無情。三面是浩浩袁軍,殺氣騰騰。
“諸君,我等退路已絕,此時正當背水一戰,讓袁軍看看我曹氏軍威。”夏侯惇見到了絕路,並不膽怯反而胸中豪氣萬丈,想學一學霸王項羽,青史留名。將爲兵膽,主將氣概如此,曹軍將士紛紛刀出鞘,箭上弦。跟着夏侯惇對袁軍發起了衝鋒。
“高將軍,叫盾兵向前,堅守陣地,不得與曹軍混戰。”龐統看着衝鋒的曹軍,心中卻總覺得對方還有後手。
“先生,我等爲何不趁勢圍殺曹軍?”高覽實在不理解,爲什麼這麼個大好良機,龐統反而不急了。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曹軍背水一戰士氣正盛,我等當穩住陣型,待曹軍氣勢衰竭。我軍正好一鼓作氣。高將軍且將大部兵力佈置在曹軍後路,以防外部有兵馬破圍就曹軍出去。”
“先生是說前段時間探營的那一隊黑甲騎兵?”
“正是,統傳聞此軍名曰虎豹騎,乃我那小師弟親練精兵,自從成軍,向來擅打惡戰,慣以少勝多。所向披靡。勝敵無數。”
高覽剛照龐統的吩咐佈置好人馬,虎豹騎果然從後方出現了,對方似乎並沒有隱藏的意思,三千黑馬馱着三千黑甲騎兵,如同一片黑雲直奔袁軍後方而去。“弓箭手準備。”高覽親自督戰,他倒要看看這支精兵到底就主公的先登營孰強孰弱。弓箭手紛紛張滿手中強弓,寒鐵箭頭在陽光下散發點點星光。虎豹騎卻跟沒有看到一般,依然直線奔向袁軍。
“放。”虎豹騎剛到射程,高覽當機立斷,一陣箭雨遮天蔽日照着虎豹騎飛射而來,只聽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高覽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如此密集打擊之下,虎豹騎居然跟沒事人一樣,除了個把倒黴的馬被射中了,居然無一人被箭造成傷害。緊接着更讓高覽吃驚的事又發生了,虎豹騎衝過箭雨,一分爲二在袁軍面前左右鋪開。隨即從身邊槍兜取出標槍,朝着袁軍前陣投去。“舉盾”高覽目力驚人,看着那一根根標槍在空中呼嘯而至,心中一寒,知道此物威力必定不小。果然,袁軍雖然在高覽的指揮下快速反應過來,奈何標槍藉着重力勢能和慣性打出了跨時代的傷害,原本作爲士兵護身保命的大盾在標槍的面前就如同紙糊的一般,輕易被標槍刺透還算幸運,不少的袁軍被標槍透盾而過釘在了地上,然而這種傷害並不能既死,超越自己認知的利器帶來的恐懼和身邊同袍的慘叫,讓不少士兵都心顫不已,看虎豹騎已經如看鬼怪一般。
而這些鬼怪此時已經轉了一圈在此發起衝鋒,“守住。退者格殺”高覽看出這支屬於輕騎,缺乏衝陣能力。只要自己固守,虎豹騎標槍用盡自然也就沒有辦法,他來不及讓袁軍回覆勇氣,當機立斷只好用高壓政策。袁軍被高覽一吼,強打起勇氣守住陣型。虎豹騎果然有照前者施爲了一番,袁軍又損失了不少士兵,高覽卻是很無奈,對方鎧甲比一般將領的甲還要堅固,弓箭對他們毫無作用,對方又是輕騎,自己如果出動騎兵,他們又會跑走。只有固守以待標槍用盡,屆時虎豹騎沒了遠程手段,又攻不進袁軍陣中。龐統那邊有足夠時間消滅包圍圈裡的曹兵,然後再捕殺虎豹騎輕而易舉。
虎豹騎似乎也很着急,不多時就已經將標槍投光了,高覽心中吐了口氣,終於熬過了。看着眼前慘狀,高覽這個久經沙場的戰將也不由心驚,虎豹騎居然用標槍投出了一條隔離帶,隔離帶上除了橫七豎八立着的標槍,就只有穿在標槍之上的盾牌和滴血的袁軍屍體,不少袁軍雖然被刺穿了身體,奈何沒有馬上死去,慘嚎之聲傳遍戰場。鮮血在地上畫出了彼岸之花,若不是頭上烈日,高覽還以爲自己來到了冥間煉獄。他只心中暗禱,龐先生還請你速速剿滅曹軍本部,如此也不枉此些戰士白死。
龐統自然不知道高覽這裡戰事慘烈,他眼望着面前的曹軍數次衝鋒之後節奏慢了下來,心道是時候了。當即下令袁軍,縮小包圍圈對曹軍發起最後的衝鋒。
而就在龐統要圍殺郭嘉等人時,自己大軍後方傳來了震天的廝殺之聲,龐統往聲音看去,只見爲首的將旗皁青的底色,白錦繡的大字燕,一看就知道是白馬大營駐守的張燕帶兵到此。
龐統轉念一想,就已知道自己中計了,“好個張燕,你莫不是不想要家小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