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賈詡回營,早有曹洪在那裡等候,“先生與那袁熙陣前對語乃是何意?”
賈詡下得馬,靠近曹洪道,“將軍低語,詡此番作爲乃是爲使二袁互生猜疑自相仇殺。”
曹洪點點頭,難怪賈詡搞得這麼大張旗鼓的,原來是爲了讓城中的袁尚出來看見,“不過此計雖好,只是只憑數語只怕難以離間二人。”
“這個詡自然知道,所以詡早已修書一封,待時機一到可起大用。”
此後賈詡每天都親自到營外去觀望一二,只一兩日,他看到城外的哨騎越來越多,心中道時機成熟了。於是當晚在營中選出一名勁卒,親自將書信交到他手中囑咐道,“此信關係此戰成敗,君當有心理準備。”
那士兵一抱拳,“大人放心,小的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到了,今日正是我出力之時。若被袁尚抓住自會一死以報主公活命之大恩。”
賈詡肅然,“此戰若勝,君當居首功。”
士兵將書信揣在懷裡趁着夜色往袁熙大營前去,腳步輕巧如鬼魅無聲,一路上小心非常,眼看就要到袁熙的營門口了,趴在地上的暗哨一把將他撲翻在地。卻沒有往袁熙大營送,反而送往了冀州城中。
城中袁尚聽說抓住了曹操細作,當即從牀榻之上坐起,與審配連夜審問那士兵,袁尚兵士從其懷中摸出書信一封,曹軍腰牌一塊。再任由如何嚴刑拷打卻只管緊咬牙關一言不發。審配無奈下令將其押下去好生看管,到時帶去與袁熙對峙。
袁尚拆開書信一看,書信乃是賈詡親筆寫於袁熙的,信中言道曹軍糧草短缺,不能久居此地,讓袁熙早點下手,取下袁尚的頭顱來換大好前途。看完信袁尚恨得咬牙切齒,大聲咒罵袁熙不念兄弟之情。
審配勸阻袁尚道,“主公當提防中了那賈詡的離間之計,信中言道曹軍缺糧,真如此賈詡知道書信落於我手必會撤軍,到時我等帶着書信去與袁熙對峙不遲。”
袁尚一聽也覺得有理,第二天曹軍果然拔營而去,退出足足三舍之地。袁尚一見果然如此,審配於是獻計道,可以勞軍之名請袁熙進城飲宴,若其心中有鬼必不敢進城。袁尚當即派使者出城請袁熙。
袁熙一聽袁尚讓自己單槍匹馬入城赴宴,多了個心眼,莫非袁尚見曹軍撤退了想要反悔,故意請自己入城然後伏下刀斧手於席間殺死自己。他對使者道,軍中事務繁忙,若袁尚要請客,大可以出城相見。
得到使者的回報袁尚已經認定了袁熙早與曹軍勾結,他仔細一想,自己和袁熙罷戰只是一人分的兩州之地,不如殺了對方盡收袁紹基業,自己能這麼想。袁熙自然也可以這麼想。越是如此想越是覺得有理,而且此時曹軍糧盡退兵了正是一舉拿下袁熙收編他手下軍隊的好時候。只要能滅掉袁熙自己就可以全神貫注的對付曹軍了。
袁尚看的出來,審配身爲謀士自然也能看到,現在確實不管袁熙是否投曹都是正好吞併他的當好時機。“主公可以率人馬出城,高掛犒軍旗幟,待到袁熙營中與他對峙書信之事,配率大軍隨後出城,主公於營中發難,配於外接應。”
計議一定,袁尚帶着大隊人馬推着酒罈肉餚,每車之上插一面大旗上書犒軍二字,袁尚騎戰馬帶頭一路敲鑼打鼓而來。俗話說伸手難打笑臉人,見袁尚好酒好肉,隊伍中的士兵都只是身披輕甲,手上並無兵器。讓袁熙一時放心下來,看來是自己多疑了,袁尚這是真的要犒賞三軍。
袁尚帶着人馬進得大營與袁熙見了面,一臉笑容的走向袁熙,“小弟聽聞兄長軍務纏身,所以特意備下酒肉送來也好犒賞各位將士。”
“尚弟有心了。雖然曹軍撤退了,但是難保其不捲土重來,愚兄不敢有些許怠慢,所以沒能進城與尚弟相會,還請賢弟不要怪罪纔是。”
“兄長爲父輩基業不辭辛苦乃是我輩榜樣,小弟又如何會怪罪,說道曹軍,小弟前日抓到一個曹軍細作,還請兄長替小弟一審。”
此時早有人叫那曹兵拖了上來,此時的曹兵已經遍體鱗傷,面目全非。正當袁熙奇怪袁尚抓到個細作還要給自己來看時,袁尚從懷中摸出了書信遞給袁熙,“小弟從他身上摸出了這一份密信,還請兄長爲小弟看看。”袁熙接過一看,已經是滿腦子冷汗。正在他不知如何回答袁尚時,原本被袁兵押着的那個曹兵突然往架在他脖子上的戰刀上一靠,用來一甩頭顱藉着大刀割開了自己的咽喉。
袁熙急忙大喊,“快,不能讓他死。”袁熙知道這人一死,那就是死無對證了。可惜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那裡來的及去救。袁尚在他身邊冷笑道,“兄長不必再演了,小弟無論如何嚴刑拷打都不見他開口,怎麼到了兄長這裡卻自殺了呢?就彷彿是要提醒某人事情敗露了一般。”
袁熙面容焦急,“賢弟你聽我解...。”釋字還沒出口,袁熙已經趁人不備抽出腰間寶劍往袁尚砍去。他知道此時再怎麼解釋袁尚也不會聽,不如先下手爲強,誰知袁尚早就防着他這手,寶劍近身之時,他腰間的寶劍也已經格擋住了袁熙的劍鋒。
一見袁氏兩兄弟動起手來,袁尚的犒軍隊伍從推車上抽出藏好的兵器,在袁熙營中大開殺戒。袁熙大喊,“袁尚爲奪權位,謀害親兄,諸君助我平亂。”袁熙軍得令與袁尚軍戰作一團。
俗話說打仗親兄弟,可是這兩兄弟拼起命來卻一點不見留手,袁熙招招不離袁尚要害,袁尚劍劍都刺袁熙死穴。弟恨兄與己奪權,兄怨弟自私心狠。主帥都不見一絲親情,手下士兵更是不留絲毫情面。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兄弟相親的犒軍場面轉瞬間成了手足相殘的修羅戰場。
袁熙一邊和袁尚大戰,一邊指揮士兵,“諸君袁尚只有區區千人,誰拿下袁尚頭顱我有重賞。”
袁尚也不示弱,“你當我知道你心懷叵測還會孤軍而來嗎?你看看營外吧。”袁尚剛說完,有士兵飛報袁熙。營外審配率大軍往軍營攻了過來,軍勢浩大,只怕不需多久就會攻進來。
此時的賈詡正帶着曹軍如散步一般的往冀州而來,每時每刻都有探報來告知前方戰事,曹洪擔憂道,“袁熙兵力遠不如袁尚,只怕無法與袁尚匹敵,雖然能消磨袁尚兵力,但若他死守城池不出,我軍也奈何他不得。”
賈詡笑道,“將軍放心,詡早就料到此時此景。”果然賈詡剛說完,飛馬探報就來說戰場北面出現了一支人馬。賈詡撫掌大笑,“曹將軍,可叫將士速行,冀州已是我軍囊中之物。”
話說袁熙正在擔憂自己難以對抗袁尚大軍的時候,手下小校又來回報,北方塵土飛揚似乎有大隊人馬正往這裡趕來,北邊的軍隊?莫非是高幹?這一次倒是被袁熙猜中了。來者正是高幹,早在袁氏兩兄弟設計想要誘曹軍入北地的時候,賈詡就派人往平原給高幹送信了。信中明言,曹操不會讓袁紹的子嗣管理北方的,所以,賈詡不會幫袁尚和袁熙中的任何一人,如果高幹要是有心降曹,可以將逢紀殺了,將頭顱帶回來以示決心。然後只要他在冀州城外助賈詡拿下袁紹二子,賈詡就替他保舉統領並幽兩州。此時的高幹只有平原一地,不管袁氏兄弟誰贏了,下一個對付的就是自己,一面是戰死沙場,一面是建功立業。高幹連猶豫都沒有就把逢紀砍了頭。然後帶着自己所有的人馬,往冀州去參戰。
袁尚見來人是高幹,大喊道,“表兄快來助我平亂,待滅了袁熙,我許表兄並幽兩州。”高幹心中冷笑,你要是知道我殺了逢紀只怕就沒有這麼大方了,何況滅了袁熙,你也勝不了那賈詡。袁熙見高幹沒回答袁尚,急忙喊道,“表兄莫要信他,這逆子弒父殺兄,如此滅絕人倫之輩,表兄當順應大道隨我一起滅了此獠。”高幹也沒有回答他,只是大手一揮,手下士兵和袁尚軍對砍起來。
袁熙見高幹幫自己,精神爲之一振,三方人馬打的勢均力敵難分難解,袁尚大將呂曠呂翔擔心袁尚有失,突入陣中,接戰高幹和他手下大將郎安怡,這幾個人都只能算是二流的武將,打起來也不如一流武將那般精彩,高幹對戰呂翔百招之後仍不見勝機,此時一支不知從何飛來的羽箭射向呂翔,呂翔躲開這一箭,卻中門大開。高幹趁機一槍遞了過來,呂翔不及躲避被一槍刺倒馬下。此時呂曠正好戰勝了郎安怡,撥馬正要和呂翔合戰高幹,一見呂翔跌落馬去,望着高幹怒火沖天,牙關咬的咯咯響。大吼着要爲兄長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