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什麼意思?爲什麼要殺蔡伯父?”敢在王允面前叫他老頭的也就只有蕭一一人了,王允看着他興師問罪的樣子,無奈道,“伯喈乃是董卓之亂的起源,如果不殺,朝中多有不服呀。”
“廢話,蔡伯父招董卓入京可是爲了自己?就算有錯也只是好心辦壞事。何必要殺頭如此嚴重。”
“老夫也是如此對伯喈說的,可他卻道,京師初定當以重典震懾羣賊。”
“你說什麼?蔡伯父自己要死?”……
天牢死囚,蔡邕端坐在牢中,“是逸山嗎?”
“是,小子來看蔡伯父了。”蕭一恭敬的對着蔡邕的身影一行禮。
“逸山和你伯父吵架了吧?呵呵,不要以爲蔡伯父在這牢中就什麼都不知道。”
“蔡伯父明見,小子想問,爲何您要捨生求死呢?”
“逸山可知,如果有人身受刀傷而未及救治,傷口潰爛,此時要救此人當如何?”
“當挖去爛肉,以藥敷之,方可有治癒之機。”
“呵呵,不曾想逸山連醫道也知之如此。那逸山你能保證挖肉之時不傷及好肉嗎?”
“這個,……”蕭一明白這就是所謂政治,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人的身上時卻讓他無法忍受。 “挖肉之術只是救人,怎麼能與現在之事相比。”
“現今朝廷就是那患傷之人,如果在挖去腐肉的過程中要有所犧牲,此人非老夫這個始作俑者莫屬。只求漢室能此後一掃疾患,重現光輝歲月。”
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蔡邕一心求死盡忠,只怕就算自己能說的天花亂墜也難動他心志。“伯父若走了,那蔡小姐當如何處世?”
“這個……我倒要麻煩逸山幫老夫一個小忙。”
“請蔡伯父儘管吩咐,但有小子能辦到的一定照辦。”
“呵呵,你一定辦的到,我蔡氏在荊州還有一支族親,我想你護送昭姬去投奔親人,另外我有一好友名叫司馬德操,老夫有信一封煩你交託於他。你就此去吧。”
“是,小子遵命,蔡伯父,一路走好。”蕭一跪下對蔡邕磕了三個頭,起身毅然離開。
不久,蕭一回到司徒府帶着秀兒,不辭而別。王允知道蕭一心中有芥蒂,也不阻攔,任由着他離開了。
蕭一如何往荊州暫且不表,董卓舊部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四將上表求赦。王允不肯,李傕等人想要各自逃命,誰知一刀筆吏獻計,“諸君若棄軍單行,則一亭長能縛君矣。不若誘集本部軍馬,以爲董相報仇爲名攻打洛陽。事濟,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勝,走亦未遲。”
“先生,此言大善。不知先生姓名?”
“在下賈詡,字文和。”
李傕四人聽從賈詡之計,聚衆十餘萬,分作四路,殺奔洛陽而去。王允聽聞此訊,急忙找呂布來商量退敵之計。這時呂布才知道,蕭一已經離京了。
“司徒放心,諒四個鼠輩,也難敵我手中畫戟。”呂布即率兵出城。
李傕等輩知呂布出城,不敢迎敵。四人又從賈詡之計,李傕引軍守住谷口,每日誘他廝殺,郭汜領軍抄擊其後,效彭越撓楚之法,鳴金進兵,擂鼓收兵。張濟、樊稠卻分兵兩路,徑取洛陽。呂布首尾不能救應,大敗。
又有董卓餘黨李蒙、王方在城中爲賊內應,偷開城門,四路賊軍一齊擁入。呂布無力迴天,只好帶數百騎殺出重圍,投袁術而去。
賊軍一路高歌猛進,直殺到皇宮方止,口中高呼要見萬歲。獻帝在城樓上“卿不候奏請,輒入洛陽,意欲何爲?”李傕、郭汜仰面奏道,“董太師乃陛下社稷之臣,無端被王允謀殺,臣等特來報仇,非敢造反。但見王允,臣便退兵。”王允此時就在獻帝身旁,上前喊道“王允在此!”李傕、郭汜拔劍怒斥,“董太師何罪而見殺?”允曰:“董賊之罪,彌天亙地,不可勝言!爾等從犯也當該死。你們不是要找我王允嗎,老夫這就下去。”說完縱身一躍跳下城樓。墜樓而死。
李傕不想王允竟如此剛烈。見王允已死,郭汜欲趁勢殺了天子,賈詡阻攔道,“若殺天子,必被天下所恨,不如仍奉他爲主,遷都長安,以避關東諸侯,更可居崤函之險。”四將以爲大善,就勢在洛陽城中大肆劫掠起來。
李傕,郭汜盡驅洛陽之民數百萬口,前赴長安。每百姓一隊,間軍一隊,互相拖押;死於溝壑者,不可勝數。又縱軍士,奪人糧食;啼哭之聲,震動天地。如有行得遲者,背後三千軍催督,軍手執白刃,於路殺人。
臨行又在諸門放火,焚燒居民房屋,並放火燒宗廟宮府。南北兩宮,火焰相接;長樂宮庭,盡爲焦土。四將劫了天子並后妃等,長安去了。卻說董卓將趙岑,見董卓身死,李傕等又棄洛陽而去,便獻了汜水關。孫堅驅兵先入。諸侯各引軍入。
衆諸侯各於荒地上屯住軍馬。曹操來見袁紹,“今董賊西去,正可乘勢追襲;本初按兵不動卻是爲何?”紹曰:“諸兵疲睏,進恐無益。”操曰:“四賊焚燒宮室,劫遷天子,海內震動,不知所歸:此天亡之時也,一戰而天下定矣。諸公何疑而不進?”衆諸侯皆言不可輕動。曹操無奈,拆開第三個錦囊,上面寫着,不可居洛陽不前,不追無益,追賊,雖不勝,然可昭孟德忠義之名於天下。
原本曹操還害怕自己兵少,追之無用。現在看到錦囊,急忙帶領兵馬追賊而去。行至滎陽,果然有伏兵在路上等候。曹操急忙率軍突圍,然而他軍馬疲憊,等到突圍出來時只剩數十騎相隨。曹操想起蕭一最後一個錦囊,打開借月光觀瞧。看過後仰天大笑,“逸山好計謀,可惜關東諸侯皆是豎子。枉費了逸山一番好計呀。留之無益,不如回鄉。”曹操將紙條拋出,只見上面寫着,再追,可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