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牧揹着手在前，綠蘿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邊，臉上掩飾不住的崇拜與興奮：“姑爺真是厲害，那個阿福贏了其他所有人，但在姑爺手上就沒贏過。”
林牧只是溫和地笑着，並不答話。
綠蘿倒是不在意，嘴巴一直碎碎叨叨的：“姑爺是不是很聰明啊，就好像……好像小姐的爹爹的武功那般厲害。”
“哦？綠蘿也知道娘子父親的大名嗎？”
“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綠蘿還是喊他老爺的。老爺長得可壯大了，得有兩個姑爺那麼大。”綠蘿伸出手，圈了個樣子，努力比劃着：“不過脾氣不大好，動不動就愛打人，那時候府裡的人可害怕老爺了。但是對小姐是真好，從來不生氣。”
“這麼說來，綠蘿覺得姑爺我的脾氣也不大好咯？”林牧有心逗逗這個可愛的丫鬟，故意打趣。
“怎……怎麼會！”綠蘿漲紅了臉，似乎很爲此生氣。
“有本事的人多少會有些脾氣的嘛，綠蘿不剛說姑爺聰明嗎？莫非方纔說的是假話不成？”
綠蘿畢竟是個小姑娘，她愣了一下，沒想出怎麼反駁，只能呆呆低下頭認錯：“不是的姑爺，綠蘿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幾個意思呢？”
“幾個意思？嘻嘻，姑爺老愛說些聽不懂的奇怪話。”小姑娘很快就又收拾好了心情，眼看跟林牧的距離又拉開了，便蹦蹦跳跳跟上去，開始嘰嘰喳喳：“姑爺姑爺，我跟你說哦，小姐小時候其實可膽小啦，有一次……”
耳邊的少女童音軟糯糯的，像這傍晚的風一般輕柔。
林牧擡頭看了看天邊，雲彩依舊，不禁覺得，這樣慢悠悠的生活倒也還是挺愜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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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最後說了些什麼，已經沒有入耳。林牧的思緒又回到了方纔的棋局，嘴角微微翹起：呵，單福，字元直麼，想不到，劉備的第一任謀主，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徐庶此時竟然還在荊南。
至於他說的那位石公子，多半就是歷史上跟他還有諸葛亮他們交好的石韜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了幾位歷史人物。世界真小。
回到城東的鋪子時，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辰。只是，看着倚門而立，一臉惆悵的陳大有，林牧有些錯愕：這年頭，大老粗也流行玩憂鬱了嗎？
“相公，你回來啦？”
呂玲綺也在，她歡喜地跑上前，打量了一下林牧：“可送算盼到你了。”
“怎麼了？”
呂玲綺一邊拉着他進門，一邊解釋：“最近的楊梅乾銷量開始下降了，今日只賣出了區區三斤，陳叔他們正爲此發愁呢。”
可不發愁麼，說好的一貫工錢，如果賺不回本，自己拿着都覺得燙手，雖然，那天被忽悠了一番，第一個月算是乾白工。一想到這個，陳大有看向林牧的目光便有些幽怨。
“預料之內的事情。”林牧倒不覺得煩惱，很正常，新鮮事物流行一段時間，熱度的下降是必然趨勢，不可阻擋：“恐怕，也已經有仿製的楊梅乾在市面上流通了吧。”
“是，相公可真聰明。”呂玲綺覺得驚奇，同時憤憤不平：“而且，那些人還故意作對似的，比咱們的鋪子售賣的要便宜兩文錢，不少客人就都被吸引過去了。”
這就是山寨的好處，不用自主研發，還不給版權費專利費，自然能夠輕鬆靠價格戰取勝。
林牧拍了拍陳大有的肩膀：“陳叔，莫不是泄氣了？”
“哎，姑爺啊，俺當初來這鋪子做甚營業員，可是衝着日進斗金來的。但眼下這光景，只怕是倒賠鬥金了，如何叫俺不泄氣？”
“放心，我自有對策。”
“說這麼多幹嘛，眼下先吃過晚膳，有事明天再來解決。”呂玲綺大大咧咧的，雖然有點煩惱，但是看着林牧一臉自信，就覺得應該沒問題了，趕緊招呼着衆人坐下。
次日，湘南城內忽然傳出風聲說：除非是呂記楊梅乾的鋪子，否則，別家生產的楊梅乾吃多了有腹瀉之虞。事關吃進口中的玩意兒，一傳十十傳百的，頓時傳得沸沸揚揚。
緊接着，又有消息傳來，呂記楊梅乾的鋪子新推出了一款改良的楊梅乾，論壇賣，每日限售三壇。並且，這三壇還大有講究，分別叫做“龍壇”、“鳳壇”、“虎壇”，龍壇售價三兩銀子，鳳壇售價一貫錢，虎壇售價五百文。
一時間，有關這三壇楊梅乾的說法塵囂甚上，連吃了能延年益壽都出來了。
“姑爺，這麼搞會不會……太過了？”
呂記楊梅乾鋪子內，陳大有一臉的心虛，顯然，這區區一百顆楊梅，就這麼曬一下，撒點甘蔗餳，裝進一個罐子，就感賣三兩銀子，他是無論如何都覺得太過天方夜譚了的。
“安心，就算這三壇賣不出去，其餘的楊梅乾也會恢復銷量的。”
果然，不一會兒，便涌來無數的客人，爭着搶着要買楊梅乾。
“老闆，給我來三斤普通的楊梅乾！”
“俺也要三斤！”
“俺來十斤，能否借俺瞧瞧那龍壇裡的楊梅是不是金子打的？”
……
劉琦也在這人潮裡頭，有些錯愕：“龍壇？”
逮住一個路人問清楚了之後，他的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容：“有點意思。”
大步邁入店內，劉琦擠開其他人，大聲道：“今日的龍壇，某要買下了！”瞬間，本來就爆炸的鋪子人聲更加鼎沸，都想來一睹“人傻錢多”的代表的風采。
“居然真有人要花三兩銀子買那罈子楊梅乾？”
“嘖嘖，不知是哪家的敗家子，被他爹知道了恐怕得氣死吧。”
“你還真別說，能買到這罐龍壇的，以後說出去也倍兒有面子，那幫富得流油的就好個面子，哪管價錢呀！”
……
陳大有更是目瞪口呆：三兩銀子？就這麼要到手了？換成銅錢，那可是足足三貫啊！姑爺看起來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想不到也是個土匪窩出身的……
“且慢，這位公子，在下方纔便在這龍壇這兒站了許久，本想出聲買下的，想不到被公子半路殺出攪了。”正在衆人紛紛化身震驚黨時，另一個華服公子伸手攔住了劉琦：“在下斗膽請公子高擡貴手，讓給在下，在下願出雙倍價格從公子那裡買。”
劉琦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