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看着跪在面前的魏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一輩子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可這次太尉告訴他事情以後,他真的覺得沒有了一絲的把握,所以纔會如此的給魏禹託付紫兒他們了。
“禹兒,不是爲師沒有信心,爲師現在告訴你事情的一切緣由,但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裝在肚子裡,任何人問你什麼都說不知道,爲師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但我希望你能記得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和爲師一樣把自己陷入絕境。”華佗對着魏禹語重心長的說着。
魏禹跪在華佗身邊狠狠的點了點頭。
華佗疼愛的摸了摸魏禹的腦袋,開口說到:“禹兒,你應該知道現在當朝皇帝並沒有子嗣這件事吧,而這次爲師帶你們來洛陽就是爲了解決這件事,而這次的聖旨更是十常侍之首,張讓發出來的詔書,而太尉大人也很想知道皇上到底還能不能有子嗣,如果驗證真的沒有,那這次朝中肯定會掀起滔天巨浪,爲師過幾天就要去給皇上檢查,當師父離開的時候,你就帶着大家出城去好了。”
魏禹沒想到這次他們所收到的八百里加急聖旨,只是一個朝中鬥爭的開始,皇上身體日漸憔悴,基本上都是依賴於張仲景的藥物來維持身體,而皇上依舊每日之知道尋歡作樂,加上他到現在都沒有子嗣,所以兩個派別都在分別選自己所要支持的皇室子弟來做好繼位的準備,兩派的矛盾肯定會在這件事情上猛烈的爆發出來,成功的一方依舊可以掌控大漢江山幾十年,而輸的一方肯定會從朝中退出,沒有人不想自己可以手握重權來號令天下,所以這次的爭鬥隨時會使整個大漢江山土崩瓦解。
魏禹只是記得少帝貪玩,而朝政被十常侍掌握,如果不是三公門生遍佈天下,而漢朝自開國以來就不許閹人爲官,所以朝中就成了兩虎相爭的局面,現在這樣的事情一旦華佗檢查出結果,那一張血雨腥風即將爆發在朝中。
魏禹從華佗房間裡走了出來,滿臉的愁容,整個人碰到郭嘉身上都沒有意識到,可憐的郭嘉還準備和魏禹打招呼的,可還沒開口就被魏禹撞到了一邊,魏禹這才清醒了過來,連忙對郭嘉道歉。
“魏兄弟,你是怎麼了,再想什麼事情呢?”郭嘉看到魏禹滿臉愁容的從華佗房中走出來,就已經猜到可能是這次的事情比較麻煩了。
魏禹對着郭嘉苦笑着搖了搖頭,沒說話繼續朝前走去。
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了,朝中的權勢人物挨個的來到華佗的居所,太尉首先自己過來和華佗他們一起吃完晚飯才離開,席間一句也沒有提到皇帝病的事情,只是很熱情的招待大家,還帶來了很多好菜好酒,讓典韋、許褚還有兩個小丫頭大飽口福了,魏禹畢竟還是城府不夠深,席間臉上的愁容偶爾還會表露出來,郭嘉依舊是自斟自飲的在一旁享受,不過偶爾也會很仔細的打量下當朝的太尉大人。
晚飯吃完後,大家剛在門口送太尉大人出門,又有好幾輛馬車來到了府邸的門口,太尉看到馬車上的標誌,身體已經有一半進到馬車又退了出來,站在了華佗身邊,笑呵呵的準備迎接新來的客人。
三輛馬車整齊的停在了門口,一羣皇帝專用的虎賁軍隨着馬車也整齊的站在了門外,整個場面遠遠的超過了身爲三公之一的太尉大人,此時太尉臉上依舊保持着那份從容和淡定。
幾個虎賁軍校尉迅速在馬車邊打開了馬車的大門,一個身穿紫金色錦服的男子慢慢的從車裡走了出來。
眼前這個男子頭綁着一個紫金色的髮髻帶,雖然看起來年齡已經有些大,可臉上的皮膚卻和嬰兒一樣稚嫩,一雙丹鳳眼加一個特色很強的鷹鉤鼻,一副標準的奸臣臉就完全的被刻畫出來了。
太尉因爲出自漢朝數一數二的大世家,整個人身上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讓人覺得站在他面前就會不自覺的低他一等,而這個男子卻身上無處不散發出一種富貴之氣,身上小到一個簡單的衣服裝飾品都可以算的上極品中的極品。
太尉看到那男子走下馬車,笑着迎了上去,說到:“沒想到張侯爺也會來此啊,幸虧老夫晚走一步,否則還不知道張侯爺也會大駕光臨。”
太尉的話中充滿了諷刺和挖苦,而他嘴裡的張侯爺,魏禹心裡已經很明確了,在大漢朝裡姓張而又擁有着侯爵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現在朝中隻手遮天的十常侍之首,張讓了,怪不得此人身上充滿了一種陰柔的氣息,從小就進宮做了宦官,身體早已經變的不男不女了。
張讓如鴨子一樣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此地是我大漢朝天子腳下,難道我張讓就不能出現嗎?還是太尉大人不歡迎我呢?華神醫此次來京就是爲皇上瞧病的,張讓身爲宮內首府,與情與理也都應該來看看華先生的。”
說完張讓還朝着華佗行了一禮,華佗趕忙對張讓還了一禮,迴應道:“侯爺真是擡愛在下了,老朽只是江湖中一個普通的遊醫,能得到侯爺如此賞識真是在下的榮幸啊。”
華佗的話給足了張讓面子,張讓挑釁的看了看一旁的太尉,帶着身邊的虎賁軍士就朝庭院中走了進去,太尉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登上馬車離開了,世家還都在準備和十常侍一博,現在還不是和這些閹人翻臉的時候,不過太尉臨走前看張讓的眼神中卻充滿了仇恨,也就是那一剎那的顯露讓魏禹看到了。
魏禹從前看書的時候,書中講到這些歷史人物總是一筆代過,而張讓和太尉這些龍套角色根本就沒有詳細的描寫過,現在親眼見到這些人,他才發現這些人的可怕,做事說話都飽含深意,魏禹想到以後要和這些人打交道,不由的頭大了起來。
張讓從小入宮,而且是從最底層的職位做起來,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唸書學習,他雖然現在貴爲侯爺可他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內涵,在皇宮中那些除了學習勾心鬥角以外沒有任何本事,張讓走進華佗他們所住的小院,不知道他是因爲和太尉之間的矛盾,還是他根本就不懂的院中佈置的情調,從剛進來就開始不停的嘮嘮叨叨的說東說西,恨不得要把整個院子都裝飾的富麗堂皇才滿足。
華佗師徒一行人無語的跟隨在張讓的身後,看着他在大家面前指手畫腳,郭嘉心裡更是鄙視極了這個權傾朝野的閹人,就連他那麼好的城府都在臉上顯露着厭惡的表情,可現在是張讓掌握着大權,他們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這一切,郭嘉心裡一直有着對於父親、對於家族的仇恨,現在看到張讓如此模樣,他心裡的仇恨全部都被勾了起來,他心裡已經渴望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擁有掌控天下的權利,自己的命運再也不用被任何人所掌控。
魏禹給坐在首位的張讓倒了一杯茶就退在了華佗身後,張讓身邊的一個虎賁軍校尉把張讓面前的茶水拿到了手中,拿出些什麼東西輕輕的放進茶杯中,過一會纔對着張讓點了點頭把茶杯又放回了桌上,張讓這才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茶杯清酌了一口。
魏禹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場景,他沒想到張讓生活會如此仔細和小心,不過也不怪他,在皇宮裡勾心鬥角這麼多年,他見到了很多人都是倒在了毒酒面前,從他開始左右朝政以來,都是非常小心的生活和起居,生怕自己也和前人一樣死在了區區一杯毒酒面前。
張讓環視了房間的所有人,那鴨子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華神醫啊,這次請你來的目的,相信袁太尉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明日朝政結束後會請你去皇宮爲皇上瞧病,而張太醫這些日子已經在皇宮裡了,希望你明日檢查過後可以和張太醫兩人拿出一個治療方案出來,讓皇上的病早日痊癒,但是你應該心裡清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吧……”
張讓說完話就看着一旁的華佗輕笑,郭嘉和魏禹都聽出來張讓話中的威脅之言,華佗更是懂得今日張讓的到來只是爲了給自己打預防針的,只能無奈的拱了拱手說到:“放心吧侯爺,老朽自然會盡力去爲皇上醫治,關於皇上的病情老朽一定會告知侯爺的。”
張讓聽到華佗的回答,嘴角輕輕的朝上撇了撇,起身走到華佗身邊,拍了拍華佗的肩膀滿意的帶着身邊的護衛走了出去,一行人送走了張讓,看着遠去的馬車,華佗深深的嘆了口氣,對着魏禹說到:“禹兒,明日跟我一起進宮吧,或許這次是爲師教你最後一次了。”
說完話華佗轉身走了進去,郭嘉和魏禹聽到剛纔華佗的話,尤其是魏禹心裡更是特別不舒服,可現在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他沒權沒勢只是一個小醫生,現在看着自己的師父面對這麼困苦的事情,他除了無奈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