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一老一小兩個人就在營帳中嘻嘻哈哈的聊着,剛纔是魏禹還因爲王越是長輩說話有些拘謹,可王越年輕時候本就是江湖上的遊俠,現在因爲自己身居高位所以平時裡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現在從心裡喜歡魏禹這個後輩,就恢復了自己原來的本性,看到魏禹有些拘謹,直接就出口罵了起來,魏禹看王越也和一個老小孩一樣,也就放開和王越聊了起來,兩個到後面完全已經沒大沒小了,王越給魏禹講了很多他年輕時候的故事,王越基本上已經走遍了大漢朝的所有領土,就連便宜的交州和偏遠的塞外他都有涉獵,也闖出了他“劍俠”的稱號。
王越越講越起勁,每次他說起自己遇到那些不平事的時候如何拔刀相助都好像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魏禹對於王越所說的東西並沒有那麼好奇,後世的電視裡已經可以看到住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亞人了,又怎麼會因爲王越所說的那些土著人所吃驚呢,不過王越也講了很多地方的習俗,這讓魏禹在以後的行軍打仗時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第二日不知道是誰看到了王越進魏禹的營帳,整個軍營都傳說着,魏禹走到哪裡都會得到大家的笑臉對待,因爲他們是剛進大營,所以還需要去找軍需官要一些補給品,而那些他們所繳獲的戰利品也需要點清交到皇甫嵩手中,本來軍需官是整個部隊的後勤保障,而能做這個職位的人都會是整個部隊中最難說話的人,魏禹已經準備好去求人家的,可沒想到一切都非常順利,甚至讓兄弟部隊等待而給自己的部隊先派發,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郭嘉看到如此場景也有些不適應,只能朝着王越營帳的方向給魏禹使了下顏色,知道這一切都是王越的面子給他們帶來的,兩人雖然心裡覺得很受不了這樣的熱情,可還是欣然接受了這一切。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整個大軍一直在原地沒有動,直到第五日纔有幾千騎兵衝了出去,可現在魏禹只是一個軍醫官,這些行軍之事他已經無法再過問了,不過偶爾聽到營中的兵丁們平時說起,皇甫嵩行軍嚴謹,每次有出兵前都會派騎兵出去探查,這次估計也是一次大規模作戰的前奏吧。
又這樣過去了十天,魏禹手中的傷病營基本都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現在大家基本上整日都是無聊的四處走走,下下棋練練拳,這樣的荒廢時間。
“魏兄弟,要不我們去找大將軍說說讓我們出去走走吧,這樣在待下去,營中的兄弟們都快受不了了。”許褚衝進了魏禹的營帳中就這樣對魏禹埋怨道。
魏禹本來被郭嘉抓過來下棋已經很鬱悶了,郭嘉因爲無聊就用一個很堂而皇之的藉口把魏禹抓來陪練,說什麼棋盤如戰場,要先學會行軍佈陣纔可以以後帶兵的時候熟悉一些,魏禹只能硬着頭皮陪着郭嘉了,看到許褚進來,他趕忙從棋盤邊走開了,再這樣陪着郭嘉幾天,估計他一定會瘋掉的。
“許大哥,我們現在的責任是保護傷病營,皇甫將軍根本就沒有把我們列入一線部隊,你讓我怎麼去和他說啊,讓兄弟們在忍忍吧,過些日子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進入冀州了,聽說現在冀州已經亂得不行了,皇上的聖旨已經來過一次了,皇甫將軍估計現在正在佈置進攻計劃吧。”
“哎~~在這樣下去,我的胳膊腿肯定要生鏽了。”許褚滿臉的鬱悶之色,讓一旁的郭嘉看得直接笑了起來。
三人在營中嘻嘻哈哈的說了幾句,突然帥帳中的傳令兵來到了魏禹的營帳,皇甫嵩突然傳召魏禹前去,郭嘉的確是極品謀士,他第一個作出了反應,冷靜的說道:“魏兄弟,你趕快穿好戰甲前去報到,不管什麼事,先不要急着答應,一切等我們回來再說。”
魏禹點了點頭,在許褚的幫忙下穿好戰甲就趕忙跟着傳令兵趕去了帥帳,魏禹在門口稍等了一下,就聽到裡面叫到了興國校尉,魏禹收拾了下自己的戰甲,恭恭敬敬的走了進去,這次帥帳中並沒有多少人,皇甫嵩只是穿着便裝坐在正位上,而王越依舊是坐在皇甫嵩的旁邊,那個並沒有多少人注意的角落,可魏禹很清楚,王越現在的位置可以抓住整個營帳中每個人的破綻,做到一擊必殺,王越就像一個最終兵器一樣,讓皇甫嵩可以毫無顧忌的調兵遣將,沒有人敢陣前叛亂。
魏禹走上前去,認認真真的對着皇甫嵩行禮,說到:“屬下參見將軍,不知道將軍召喚末將前來有和吩咐?”
皇甫嵩微微的笑了笑,摸着自己長長的鬍鬚說到:“禹兒莫要如此緊張,今日帳中並無外人不必如此拘謹的,叫我一聲世伯就好,老夫曾經也沒少與你師父下棋的,沒想到你那個木納的師父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徒弟,哈哈~~~”
“侄兒參見兩位世伯。”魏禹又朝着兩人喊了一聲,皇甫嵩和王越兩人相識一笑,都點了點頭,看到魏禹的出色比那江湖上的傳言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王越看出來魏禹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開口解圍,說道:“禹兒不用緊張的,黃老鬼只是當年下棋一直沒有贏過你師父,今日纔會出言調笑的,不必在意,今日喚你前來是有事告知,讓皇老鬼給你說吧。”
皇甫嵩無奈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王越,對於自己的這個老友,他也無語的厲害,本來還想多取笑下魏禹的,可王越的解圍讓他也不好意思繼續下去了,正了正神色說道:“前些日子你送過來的戰報我們已經看過了,我也上書給朝廷,把你交送上來的戰利品都報了上去,現在朝中太尉已經派人送來了消息,皇上的聖旨隨後就應該到了,這次皇上對於你的表現非常滿意,而且這次對你封賞是皇上一人做主,十常侍根本就沒有說任何話,你師叔可是沒少費力氣啊,你送給師父和師叔的禮物,他們都送給了張讓那個閹狗,希望你心裡有個準備。”
魏禹心裡早把這件事情忘記了,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他以後自己得罪過十常侍,根本就不會得到什麼賞賜,現在皇甫嵩的語氣中,他覺得可能這次的封賞還不會少,不過他聽到派人送給師父和師叔的禮物,都被他們用來送給了張讓,心裡就有些莫名的火大。
朝着皇甫嵩拱了拱手說道:“謝謝世伯提醒,小侄根本就沒有奢望過這份賞賜,既然皇上擡愛,他日小侄定當拜謝皇上。”
皇甫嵩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保皇黨,他深受大漢朝的厚愛,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變成今日可以手握幾十萬雄兵的大將軍,他從來沒有想過是因爲自己的努力纔有這些,卻一直覺得是皇室的厚愛才有如此成績,從心裡他都非常的忠於大漢朝皇室,如果不是十常侍也站在皇帝一邊,他可能會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十常侍的人,而他是現在軍方的強權代表,無論是太尉一黨還是十常侍,對皇甫嵩都只是用各種賞賜來拉攏,加上現在又是一個敏感時期,如果他用一個清君側的口號騎兵,誰也擋不住着十幾萬雄兵的攻擊。
聽到魏禹如此的感激皇帝,皇甫嵩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了,可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魏禹剛纔說話的時候,地下頭後臉上卻是一臉的氣憤,魏禹想到又要給那個傳旨的閹人磕頭心裡不知道有多鬱悶呢。
魏禹雖然把頭低了下來,可他卻沒看到一旁的王越看清了自己的表情,王越並不是忠實的保皇黨,或許他現在只是和十常侍一樣,依賴着大漢皇室來提升自己的權勢,王越曾經打遍大江南北沒有敵手,可他畢竟只是一個遊俠,他也是一個凡人,而且他有着比凡人更加重的權利之心,在洛陽用了十幾年的時間,費盡心機的成爲了皇帝的劍術老師,而且每次都非常巧妙的出現,救了皇帝的性命,現在他纔有了這樣的特權,見官大一級,成爲了整個皇室的保護神,只是這次皇甫嵩手中兵權太多,皇帝實在是不放心纔派他過來,對外說是保護皇甫嵩,可私底下卻是讓他監視皇甫嵩的一舉一動,而這一切沒有任何人知道,王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傳消息回洛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