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面色凝重的帶着魏禹從太尉府走了出來,魏禹心裡很疑惑剛纔的事情,太尉不知道爲什麼讓袁紹帶着他們去院中參觀,而華佗卻和太尉兩個人在房子裡說了很久的話,等華佗從房子裡出來後,面色就非常凝重,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帶着他們往回走。
魏禹隱隱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對,可他也很明白華佗不說話一定有他的道理,也沉默不語的跟在華佗身邊,只有紫兒在一旁開心的不行,剛纔見到那麼漂亮奢華的太尉府,也難怪紫兒會那麼興奮了。
幾個人剛走回城北就看到陳宮的家門口停了好幾輛的馬車,而典韋和許褚他們幾個已經在陸續往車上擡東西了,魏禹看了看一旁的華佗,可華佗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波瀾,好像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他早已經知道一樣。
郭嘉把魏禹拉到了一邊,小聲問道:“魏兄弟,剛纔去太尉府沒什麼吧,這些馬車是太尉大人派來接我們去袁家的一處別院居住的,怎麼看華先生的臉色那麼差呢?”
“我也不太清楚,剛纔太尉支開我和紫兒與師父獨自談了好久的,從出來後師父的臉色就一直是這樣,估計這次的事情真的不簡單。”
郭嘉看了看魏禹發愁的樣子,安慰的拍了拍魏禹的肩膀,繼續去指揮典韋他們搬家了。
一個穿着咖啡色粗布長袍的傢伙出現在了魏禹眼前,病泱泱的身體讓魏禹看到就皺起眉頭來,許褚一隻手抓着那男子的衣領就順手把他提上了最後一輛馬車,魏禹這纔想起來眼前這個男子是他在奴隸市場那邊買過回來的,不過回來後許褚幫他收拾乾淨了些,加上剛纔從太尉府回來後腦子裡一直在想剛纔的事情,所以猛的看到這個男子一時還沒有想起來。
一行人隨着袁家的馬車到了一處僻靜的莊園外,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出現在衆人面前,對着華佗行禮後說道:“華先生,在下袁一,這座府邸是老爺給你們準備的,我已經派人收拾好了一切,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告訴我,這些日子我會在這邊照顧你們的生活起居。”
袁一帶着大家走了進去,這座莊園遠遠好於陳宮的家,雖然也不怎麼大,可每間房屋的建造和裝飾都非常精緻,院子裡種植了很多漂亮的花草,這座府邸肯定是袁家主人平日裡來休閒的地方,兩個丫頭迅速的給自己挑好了房間,而更加經典的是兩個丫頭的房間之間恰恰是魏禹的屋子,不過現在魏禹根本就沒有在乎這些,他的心裡一直都在無數次的猜測華佗這次面對的是什麼問題。
等大家收拾好一切已經很晚了,魏禹剛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不過這次只是聽敲門的聲音魏禹就已經很明白是許褚了,只有他和典韋兩個人才會如此猛烈的敲擊,兩個大塊頭每次敲門都是那樣,好像要把門拆下來一樣的,現在典韋那個傢伙應該在巡視華佗房子周圍的安全,能來敲門的肯定就只剩下許褚了。
魏禹無奈的笑笑,走過去把許褚請了進來,大塊頭傻傻的笑了笑走了進來,抓起魏禹桌子上的茶水就喝了起來,魏禹關好門,也坐在了許褚身邊,在一旁不說話就這樣看着許褚。
“我說魏兄弟啊,你上次買回來那個人俺已經問過了,他只說他叫戲志才,是潁川人士,其他什麼都沒說,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要花錢買那麼一個人回來啊,又不能做事,以後又要有人吃閒飯了。”許褚給魏禹說着就有些氣憤了,對他來說,戲志才完全就沒有任何作用,而他沒發現,魏禹在聽到他說戲志才的名字時,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凝固了,至於他後面所說的那些話,魏禹已經不在意了。
魏禹深刻的記得,曾經看書的時候,書中寫過三國從初期到末期的著名謀士,而戲志才就是其中非常出色的一個,他是曹操的初期的謀士,就和劉備身邊的徐庶一樣,因爲有了戲志才的幫助,曹操在前期纔可以迅速的崛起於諸侯之中,可魏禹沒想到戲志纔會淪落到成爲一個奴隸,書中根本就沒有提到過曹操是怎麼遇到戲志才,只是說到戲志才爲人多謀略,深的曹操的器重,也是因爲戲志才的死,郭嘉才被荀彧推薦給曹操,最後成爲了曹操身邊的一流謀士。
許褚對着魏禹說了半天話,可看到魏禹連理都不理他直接就鬱悶的離開了,等魏禹反應過來後,房間裡就剩下他一個人了,魏禹苦思冥想了很久都無法想像爲什麼現在戲志纔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可事情就是這樣,能輕易想到答案的事情也就不會是問題了,魏禹已經決定第二天去好好看看戲志才了,他還記得那天戲志才得知自己要被買走的時候,眼裡的那道精光說明他還沒有心死。
第二天一大早魏禹就醒了過來,人總是這樣,心裡有事的時候總是覺得時間過的好漫長,魏禹起來收拾好自己以後,就來到了許褚給戲志才那排的房間外面,輕輕的敲了敲門走了進去,而當魏禹走進房子的時候才發現戲志才竟然在牀上坐着睡覺,整個人像是一個動物一樣把自己的身體緊緊的縮在一起,整個人完全沒有一絲的安全感,聽到魏禹進門的聲音,戲志才猛的睜開雙眼,像一隻獵狗一樣盯着魏禹,可認清人以後雙眼又變回了以前渾濁的樣子,整個人也沒有了一絲精神的繼續貓在那裡。
魏禹被剛纔戲志才的眼神有些嚇到,他剛纔處於本能整個身體的肌肉都瞬時緊繃了起來,看到戲志才又變成那樣這才放鬆了下來,魏禹慢慢的走進戲志才的身邊,雖然戲志才雙眼一直是那樣,可他的身體還是有一些顫抖,看來戲志纔在那些商人的手中的確沒少吃苦。
魏禹輕輕的走到了戲志才身邊,慢慢的把手搭在了戲志才的肩膀上,輕聲的說道:“我叫魏禹,是華佗的徒弟,我買你回來並不是想要你怎樣,只是看兄臺並非常人,既然我們以後成了一家人,希望兄臺可以把心裡的苦悶都說出來,我們都會盡量幫你的,希望你記得,我們是一家人。”
隨着魏禹的話,戲志才的身體在一點點的顫抖,尤其是聽到魏禹話中所提到的家,他對這個字非常敏感,眼中的渾濁霎那間就消失無蹤了,而此時魏禹只是低頭在一旁嘆氣,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幫到戲志才,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戲志才眼中的變化。
魏禹說完話而身邊的戲志才卻沒有說一句話,魏禹搖了搖頭起身走了出去,可當魏禹跨出門的那個瞬間,戲志才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他嘴裡在喃喃的說着:“家、家、家,我
還能有家嗎?”戲志纔像和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好像要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訴出來,魏禹所說的一個家字,深深的刻在了戲志才腦中。
魏禹其實並沒有走遠,他也是靜靜的站在戲志才的門口,聽着房中戲志才痛苦的哭泣聲,心裡也隱隱痛了起來,他只是從後世的書本中看到過戲志纔是一個流傳於世的頂級謀士,可卻沒有想到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他們的七情六慾被掌握史筆的史官所抹殺掉,流給後世的只是一個英雄的形象,可現在魏禹看到的是一個有着喜怒哀樂的英雄,魏禹突然發現自己長久以來自己都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他都是很主觀的認爲自己遇到的這些歷史名人都是沒有任何缺點的完人,所以很多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都讓他很接受不了,或許這次戲志才的事情才讓魏禹改變了很多。
等到戲志才的哭聲慢慢的減弱,直到哭聲消失魏禹才選擇了離去,叮嚀了一下碰到的許褚讓他不要去打擾戲志才,就去師父那邊問好了,戲志才直到自己哭的沒有了力氣才昏昏沉沉的倒在了牀上,這次他真的睡的好安詳好寧靜,自從他家中出現變故以來,這麼多年他都是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現在他也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魏禹剛走到華佗的門口,就聽到了房間裡華佗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魏禹輕輕敲了下華佗的門,走了進去。
“師父,爲何要如此嘆氣啊,難道上次太尉大人告訴你的事情真的那麼麻煩嗎?”魏禹幫華佗的杯子裡添滿了茶水,也乖巧的坐在了華佗的身邊。
華佗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又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到:“禹兒,這次事情並沒有師父想的那麼簡單,我們本不該來洛陽啊,這個是非之地,不知道我們該如何脫離這個地方,禹兒切忌,如果有事,一定要替爲師照顧好紫兒,她從小無父無母一直跟在師父身邊,如果師父有什麼三長兩短,一定要照顧好紫兒,遠離這個地方,帶着大家回到許家村去,你是爲師最得意的徒弟,一定不要讓師父失望。”
魏禹被華佗的話嚇到了,華佗像是交代遺囑一樣囑咐着魏禹這些,足以見得這次事情真的好複雜,讓華佗連心裡都沒有一絲的確定,魏禹跪在了華佗身邊,抓着華佗的手說到:“師父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好嗎?禹兒還要跟你學醫術呢,我們還要看着紫兒長大,看着紫兒嫁人,明年禹兒就要及冠了,禹兒要師父親手爲禹兒帶上髮髻,一切都會過去的,所有的問題都會沒事的,師父不要嚇禹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