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蔡邕欣喜若狂,像個瘋子一樣,一點大學士的風範都沒有。他手中捏着一張棕灰色的紙張,除了顏色有點與秦漢所說的紙張不一樣之外,其他都沒太大的差別。
經過了長達一個多月的鑽心攻研,終於被他把造紙術給研究出來了,就是耗費的成本有些大,這一個月,他都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材料了。
手中的這個紙張,寫字要比用竹簡便捷多了,而且,現在造紙所需要的材料,遠遠沒有竹簡那麼耗費人力物力和財力了。
這是晚上,地寒天凍,北風嗚嗚作響。年邁的蔡邕,鬢髮斑白,卻神情激動,他抱着一疊紙,徑直往秦漢所在的大院,直接跑去。
他氣喘吁吁狂奔至香滿樓大院中,門衛見是蔡邕,也沒多加阻攔。“秦漢,秦漢給我出來,快來看看這是什麼。”
進了堂屋,蔡邕掃了一圈,屋子裡坐滿了人,黃忠,黃邵,婁圭,高順,廖化,文聘,就連鮑鴻和關鐵都到齊了,唯獨不見秦漢的身影。
不等他人說話,蔡邕忙疑問道。“秦漢呢?”
“主公,”黃邵起身,神情黯然,拱了拱手道。“蔡先生,主公送少帝去往兗州,至今未歸,你的學生曹操衰人埋伏在主公歸來的林中,殺了恐狼和周倉。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主公是去了哪裡了。”
“曹操殺周倉恐狼?”蔡邕一臉疑惑,不能啊!秦漢不是送少帝去往兗州。送給曹操嗎?這麼好的事情,曹操無端怎麼會殺秦漢?這其中定有蹊蹺,對於秦漢,蔡邕雖沒有怎麼接觸。心裡卻很清楚秦漢是什麼人。
這傢伙就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無利不圖的商人。沒有半點好處,他怎麼會把少帝送到許昌去?之前忙着研究造紙術,蔡邕也沒細想,現在想來,秦漢八成是帶着少帝,去許昌換東西去了吧?
秦漢這個逆子,天子可是大漢的天子。身爲人臣,秦漢怎能如此不忠?蔡邕雖不知道秦漢到底要拿天子跟曹操交換什麼,但交換是肯定的。秦漢現在不在,蔡邕就算想咒罵秦漢。也沒地方找人。
心中不無擔心起來,“文姬她們可知道這件事情?”
黃邵等人忙搖頭,“暫時還沒有告訴她們。”
讓她們知道了,也沒半點好處,倒還不如別讓她們知道。省的她們擔心。
“那就好,”蔡邕長吐了一口氣,心中也沒有那麼歡喜了,這造紙術是研究出來了。要是秦漢掛了。他這造紙術白白耗費功夫製造了,一旦秦漢死在外邊。爲了爭奪權力。這些人,指不定要跟他們鬧翻了的。
“你們難道就幹坐在這裡。不想辦法去救秦漢嗎?”
平日裡,蔡邕也很少跟這些人往來,對他們與秦漢之間關係如何,也不太清楚。只是秦漢遇險,他們卻無動於衷,坐在此間,怎麼看都是那麼不順眼。
難道他們齊聚一堂,是爲了算計西城不成?
黃忠見蔡邕臉色蘊含微怒,神色不太對勁,忙起身開口道。“先生,我們……”黃忠左右掃了一眼,道。“李儒先生已經派人出去了,只是他派出去的人都是管亥的人,我們坐在這裡就是有些想不通,李儒先生究竟心裡在想着什麼呢!”
管亥纔剛剛投靠過來,天知道,他對秦漢忠心如何。李儒此人陰險狡詐,給人很不安穩的因素,他放着黃忠他們不用,非得讓管亥他們派人出去尋找秦漢。這讓秦漢他們原先的這些麾下,心裡怎麼想?
蔡邕聽聞之後,沉默不語,徑直朝着堂中走了上來,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李儒此人如何,想必,坐在的人羣中,就只有蔡邕心裡最清楚了。用一個字來形容李儒,那就是毒。
蔡邕之前被董卓提拔,跟着他們從洛陽到長安,待了一段時間。蔡邕這人別的先不說,看人絕對不會錯了。爲什麼說李儒這人狠心歹毒,這傢伙一旦設計,非但會算計別人,還要算計自己人。
別看他沒事跟你樂呵,天知道他手裡什麼時候揣了一把刀,直接背後爆了你的菊花。
幾步間,瞭解現在情況如何的蔡邕,已經想通徹了。李儒這人是陰險歹毒了點,不過他對董卓一向忠心耿耿,如果李儒對董卓不忠心,那麼在董卓死後,他根本就不必親自帶人去船塢,想要帶董卓母親一塊逃亡。
若不是秦漢趕到,李儒怕也早死在侯成手中了。秦漢又是董卓的女婿,董媛現在還跟着秦漢呢!放眼天下,除了秦漢之外,還有誰敢收容李儒?也就是說李儒離開了秦漢,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所以,李儒絕對不會造反,以蔡邕對以往的李儒來看。他對秦漢絕對是忠心的,要不然秦漢也不會在臨走之前,把這麼大的家業,全部交給李儒搭理。
唯一的解釋就是,李儒這傢伙設計,又在算計自己人了。
而,這個自己人,就是纔剛剛從黑山不遠千里投靠到秦漢麾下的管亥等人。“老朽心裡有些想法。”
這些人坐在這裡,不見李儒,很顯然,他們心裡是擔心李儒會造反。但是秦漢在離開西城之前就已經交代過了,他們要聽從李儒號令,所以現在頭疼,卻又很無奈。
他們可以不聽李儒的,但不能不聽秦漢的話。
蔡邕捋了捋鬍鬚,老神在在道。“大家大可不必擔心李儒會造反,此人我對他頗有了解,我想他是擔心管亥新晉,纔剛剛投靠過來,黃巾賊,軍良莠不齊,難免其中有人對西城會有什麼想法。”
說話的時候,蔡邕已然站了起來,在堂中踱步,一邊想着,該怎麼才能把秦漢給安安穩穩的帶回來。文姬纔剛剛跟秦漢新婚不久,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又做了寡婦。
況且,蔡邕打心眼裡喜歡秦漢,這傢伙不錯,把西城打理的井井有序。對百姓,對他女兒都不錯。
再則,蔡邕對秦漢所要籌謀的學校,可是很好奇呢!秦漢只是給他說了一個大概,具體如何,蔡邕心裡還不清楚。
“李儒之所以讓管亥調兵,就是像藉此機會,分化他們的實力,也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心投靠秦漢。”
不過單單如此,蔡邕也有些不放心,現在秦漢身邊就只有李進一個人在,沒有恐狼在身邊,衆人心中都不放心。黃巾軍實力如何,他們都不知道,但看他們的裝備,應該不會強到哪裡去。
再說他們缺少馬匹,機動能力太弱,除了當炮灰之外,現在的黃巾軍可謂是一無是處。
除了黃巾軍之外,還得再派出一隊人馬才行,小月跟黃巾軍的將領根本就不熟悉。要是在外邊秦漢遇到危險,就算李月有秦漢的消息,她也沒辦法去找人求救。
暗部雖然在外邊發展了不少成員,但顯然除了刺探情報之外,他們也沒辦法幫助秦漢度過這次難關了。
從蔡邕踏步走來的那一刻,黃邵心中就已經有底了,李儒再大,他也大不過秦漢。蔡邕還是秦漢的岳父呢!就連主公在西城,要是蔡邕有什麼意願,主公都還得聽着呢!
“我想,你們得儘快想辦法,跟李月聯繫上,然後備足一部人馬,駐紮在離兗州最近的地方。一旦有秦漢的消息,立馬快馬揚鞭前往援助。”
這一部人馬,必須要是騎兵,機動能力強,作戰兇猛才行。而且,還得匹配上一個能文能武的睿智將才才行。
選來選去,也就只有黃忠最爲適合了。
大致的方向,蔡邕已經提及,至於其他細節,自然由黃邵和婁圭去籌劃了。有人來報,養豬場的副廠長走了。
本來這等小事,又怎麼會來通報給蔡邕,只是,養豬場的副廠長,龐統是蔡邕提拔的。於富強又識得龐統能力幾何,這纔多次派人來通知上面人,希望他們能把龐統留下來打理養豬場。
已經是三更天了,外面冷得鼻涕都能結冰,蔡邕將紙張揉捏成一團,塞進袖中。“既如此,老朽先告退了。”
主意已定,蔡邕放下心來,邁步纔要往堂外走去。外面卻傳來嗷嗷狼嚎聲響,蔡邕眉頭一皺,忙問道左右。“外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黃邵等人先一步追了上來,“先生,是招魂曲,恐狼的招魂曲。”
這淒涼的曲子,也是秦漢當初創建恐狼時所制,只是還從未聽到有如此多人,一同狼嚎招魂的。
三更一過,就屬於鬼時了,民間有人說,三更鬼門大開。恐狼秦漢的貼身精衛,即便死了,西城的百姓也不捨得讓他們離開。
衆人神色黯然,心中卻有些疑惑。“恐狼和周倉死亡的消息,他們已經派人嚴加封鎖了,怎麼還會透露出去的?”
漆黑的夜下,西城燈火如龍,三十萬餘百姓手中,人手一個火把。火龍在西城蔓延,將西城照的如白晝般光亮,人羣中早有人泣不成聲,其中有不少恐狼的家屬,已經哭成淚人兒。
兒子,老公,父親……是他們的驕傲,是西城人的驕傲。
“嗷嗚……”
悲涼的狼嚎聲,在大地間迴盪,久久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