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讓你決定笑或哭,一顆心隨你搖擺和起伏,甜已變成不可躲避的一種束縛,累了麻木,我怎麼會從堅強變無助。
兩顆心總是會變成單數,不是太擁擠就是太孤獨。
佔有放逐,都已變成將我鎖住的一個桎梏,熱情冷酷,慢慢地從分明變得模糊。
我從不求能永遠的幸福,卻又不自覺不停的追逐,到最後所有的快樂,全都讓我們更痛苦。
我不求能一生的廝守,承諾只是你一時的感觸。到最後所有的付出,全都被證明是當初,美麗的錯誤,美的錯誤。”
周小瑜站在對面。
他伸手,將我散落額前的頭髮撩起。
我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他望着我,樣子跟以往不同。我覺得有些奇怪,脫口問道:“你還有其他話想對我說?”
他的目光閃了閃,停頓了一下才說:“沒有。”
我總覺得有些奇怪,聽了他的回答,卻仍舊不放心:“真的沒有?”
“沒有,”他搖了搖頭,然後看着我,“怎麼忽然這麼問?”
“沒啦,沒有就好,只是,一種感覺……”我想了想,低頭說。
風吹過,屋頂上的風特別大,雖然說今天太陽高照,接近冬天,仍舊是冷颼颼的,我忍不住抱了抱胳膊。
周小瑜轉過身來,伸出手臂將我抱住。我低頭看看他摟在我腰間地手,又擡頭望了望他,那一句“你幹什麼”終究沒有問出來。
他替我擋着風,大概是因爲冷,所以竟然微微發抖。
我擡頭看着他。只見他呆呆的看着我,看的好仔細的樣子,好像一眼都捨不得移開,看的我地心中有點難過,又有點驚訝,最後終於忍不住問:“你看我幹什麼啊。”
“沒什麼。”他淡淡地回答,目光卻仍舊不移開。
陽光下他的樣子很好看,而我感覺他也許會看出我臉上的幾片雀斑和沒有好的豆豆。總覺得有點不安,不停地把臉轉來轉去避開他的目光,可是不論看到哪裡,然後再偷偷地去看他一眼,總會對上他幽深的目光。
仍舊是牢牢地盯着我。
不大對,有什麼不大對。
可是我問,周小瑜卻始終守口如瓶的不回答。
所以……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心中那種微妙的類似“不太好”地感覺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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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爲得了周小瑜的承諾,所以我的心稍微地放鬆下來,也沒有最初那麼緊張了。
跟周小瑜分手之後回到寢室。先是飛快地假寐了一會,堅決無視諸葛小亮在一旁的騷擾行爲,將他不停的問長問短就當作蒼蠅在嗡嗡叫,可這樣下去不一會就到時間了,我氣哼哼起牀,斜着眼睛瞪他:“滿意啦,你滿意啦,如果我跑了倒數第一,你就是罪魁禍首。”
諸葛小亮哈哈笑:“誰叫你不跟我說周小瑜同你說了什麼。你越是不說我越想知道。”
他地心思何其精明,看我面色如常又知道好好休息就明白,我跟周小瑜之間不會有什麼不同尋常發生,不過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找茬,不過他越問我越是不想告訴他,更何況,我的心底,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安,隱隱地感覺。周小瑜,好像有什麼事在瞞着我。
下午的運動會開幕之後。過不多久,三千米的預賽開始了,那是我的光輝項目,哭,我莫名覺得害怕,想要退縮,卻已經來不及,周小瑜站我跟前,凜然彷彿天神,看着我這小妖,無處可逃。
於是,我就跟周小瑜拉着上場上熱身去了,頭上眨着青色的髮帶,身上穿着淡青色地衫子,周小瑜動手,將我的袖子挽起一截,一邊叮囑:“小心注意,別反應遲鈍,另外就是絕對不要摔跤,更別左顧右盼,看着終點直直地跑過去就好了,知道嗎,做到這幾點,基本就沒問題了。”
“多謝恩師。”我雙手抱拳,做感激涕零狀。
他噗嗤一笑,說:“嗯,很多人看着呢,可要好好表現哦,爲師這一世英名就落在徒兒你的身上了。”
說着伸手摸過我的頭,而我大聲說:“堅決不辜負師傅的期望。”
他更是一笑,不再理我,轉身去準備他自己的項目去了。
不多時,跟我同組的幾個人都到場,我勉強看了一眼,嗯,不過如此,到場的幾個雖然有點小面熟,但還不至於算是健將那一類型的,平常也就比我略微好一點點吧,我信心大增,同這羣人一起站在了跑道上。
豎起耳朵聽指揮官下令,那一刻最是激動人心,等到跑起來地時候卻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耳邊只有周小瑜的聲音:“絕對不要摔跤,更別左顧右盼,看着重點直直地跑過去就好了。”
若是平常,我絕對是閒不下的,肯定要一邊跑一邊遊山玩水,因爲心中毫無負擔,早就把倒數第一的牌子貼在自己額門上了,可是這次不同,我身上還肩負着周小瑜的光輝名譽呢,我咬着牙,飛速地向前跑去。
感覺有人從我的身邊跑了過去,感覺我又從別人的身邊跑了過去,如此幾次反反覆覆,心臟跳的好激烈,逐漸地耳畔地聲音都消失了,只有心跳的聲音跟自己地呼吸聲,不知有一股什麼樣的力量支持着我還沒有中途倒下,若是在以前,早就癱倒地上等救護車來搶救了,可是現在……努力,努力,邁動着幾乎不屬於自己地雙腳。一直看到了……那是什麼?終點?還好像有人衝我招手,然後聽覺忽然神奇的恢復了,那個聲音大吼:“備備,加油,快過來。快過來!”身着紅衣的人站在前方衝我揮手。
我心頭一熱,加快步子,蹣跚的腳步就好像是小孩子學走路一樣,可我覺得我已經是拼了最大的力氣,他地樣子越來越清晰,我一咬牙,不知從哪裡來的神奇動力,雙腳加快。在最後一分鐘又超過了一個人。
太神奇了,大概這是神的力量在最後關頭出現吧。
萬歲!
衝進線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感覺手腳都輕飄飄的,連腦袋都是。那個紅人兒跑過來,伸出雙臂,將差點跌倒地上的我抱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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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着擡頭看,周小瑜的臉放大在眼前,背景是藍天白雲。他伸出手臂將我抱起來,低頭問:“怎麼樣?”聲音飄忽。好像是從外星人飛船上傳來的感覺。
“嗯?”我有點意識喪失,模模糊糊叫了一聲,才說,“我跑地、咳咳,怎麼樣啊?”
周小瑜一怔,然後才笑着:“不錯,很不錯,是第四,進了預賽了。”
“真的嗎?”我有點不敢相信。然後想,他不會是騙我的吧?只是哄我開心?
“當然是真的。”他說,笑着的樣子很好看。
“咳咳,”我又咳嗽了兩聲。
“你覺得怎麼樣,不舒服嗎,來,我扶着你走一下就好了。”
“不要,不要,讓我倒下。”我擺手。
“聽話。剛劇烈跑完不走一下,對身體不好地。”
“反正都完成歷史任務了。我可以瞑目了。”我閉上眼睛。
“胡說八道,呸呸。”他笑罵一聲,卻強行拉着我,以半抱半拖的姿態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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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劉小備的絕地反攻大作戰徹底證明了一個道理:付出是會有一定收穫滴。
等周小瑜拉着我跟遛馬一樣轉了一小圈的時候,我收到了來自場內各界人士的熱烈祝賀,譬如諸葛小亮,譬如張小飛,譬如關小羽,甚至還有趙雲,小鹿那陰陽怪氣的傢伙就不用說了,唯一美中不足地是沒什麼美女過來,曾經對我很是友善的小似乎被我那次的故意躲避傷害到了,連束花都沒有給我送,做人失敗啊,看人家都是美女環繞左右,私家啦啦隊跳的多熱烈,嗚嗚,再看這邊,做人簡直太失敗了。
諸葛小亮俯身過來,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在我耳畔低聲說:“要不是怕你害羞我就親死你啦。”
我頓時臉發紅,顫抖着聲音說:“你……變態的,走遠點。”
旁邊扶着我的周小瑜聽到我這句話,笑着說:“喂喂,請諸葛同學不要騷擾我們的種子選手一號。”
諸葛小亮笑着,瞥了我一眼,又看了周小瑜一眼,施施然離開了。
我有點驚訝,轉頭看周小瑜,他卻又低頭看着我:“臉很紅,口渴嗎?”
一邊伸手,替我將捲起的袖子放低下來:“瘦了,是這幾天訓練太累的緣故,不過以後會很快補回來吧……”他若有所思地說,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
“是嗎?啊對了,運動會過去之後就可以美美的休息了。”我長長地嘆一口氣,“太好了,我終於可以迴歸到正常的日子了。”
“不過你也別太得意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點兒都不做運動,對身體也不好。”他看着我,一本正經的。
他的口吻,這也有點太鄭重了吧。
我不由地有點害怕:“周小瑜,這句話啥意思,莫非你以後還要逼着我跑嗎?”
他忽然沉默,面色古怪的很。
過了一會卻笑着說:“哈哈,說不定,嗯,就看你的表現吧。”
我靠,我看着這人的狐狸兒樣,真想打他兩下,不過這個構想當然無法實現,於是我只好打了自己一下,並且信誓旦旦地說:
“以小周師傅地名譽發誓,我一定要取到好成績,然後……重新迴歸我自由的舒服地生活軌道上去。”
差一點滾出淚水來。可見是真地很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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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周小瑜的威脅產生了神奇的化學反應,在三千米的決賽之中,我劉小備力克羣雄,殺死無數不知名的同級小將,過五關斬六將地最後終於奪得了神奇地——第三名。
雖然說這個微末不足道的成績是絕對不能跟一些天才們譬如我的師傅周小瑜比的。但是對於我劉小備來說已經是平生最大的成績了吧,尤其是在體育方面的,我幾乎可以斷言的是,在我劉小備的人生生涯之中,過去,是不可能地了,將來,也是絕對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取得這樣光輝奪目的成績。
我甚至已經可以遇見。老爹將把這個美妙的獎狀掛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給來來往往的親屬以及達官貴人們瞻仰。
想到這裡我怎能不飄飄然?
或者是因爲太過飄飄然了,當週小瑜再來接住我地時候,我只來得及說了一句:“我沒有……辜負你哦。”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身子卻一陣陣的發輕。噗通一下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張人面桃花。
吉平深情地皺着雙眉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仍舊覺得很虛,想打他都動不了手。
整個世界有點不大真實。
“醒了嗎?”吉平問。
我試着動彈了一下手腳,卻動不了,麻木。且痠痛,只好問:“我是怎麼了啊,吉醫師?”
“你是運動過度,導致短暫的休克。”他非常專業的說,臉上帶着一絲絲地憐憫。
“這麼嚴重?”我呆滯,問。
我怎麼會這麼無用呢?
不過也是的,就算是平時鍛鍊,也沒有過接連跑兩次三千米的壯舉啊。
周小瑜的心,還是沒那麼硬……
我想到。不由地沉吟。
“不嚴重,別想的那麼壞,只是稱呼比較嚇人而已,你醒了代表沒什麼大事了,不過你體力耗損有點嚴重,所以嘛……”而吉平他說着說着,眼睛向着旁邊瞥過去。
我不懂他什麼意思,慢慢問:“什麼啊?”順着他向着旁邊看過去,這一看之下頓時窒息。旁邊,赫然掛着一個我又愛又恨的吊瓶。蒼天啊,難道是嫌我劉小備受得折磨還不夠多嗎?
我顫抖着伸出左手,指了指那個瓶子,又看了看我手上交叉貼着的固定針頭的膠布,欲哭無淚,呼吸短促,悲憤萬狀……
吉平露出了惡魔醫師的笑容,我甚至想要大叫救命,千鈞一髮之時,聽到有個熟悉地聲音說:“怎麼啦?”
是諸葛小亮。
我急忙轉過頭看。
諸葛小亮邁步進來:“吉醫師。”
“嗯,你來了就好了,不用我看着這傢伙了。”吉平聳聳肩頭,“我快被煩
打個針而已,哭哭啼啼的,跟要宰了他一樣,諸葛同看着哦,我要出去透透氣,順便看看運動會的戰況。”
他雙眼發光,一提到運動會,彷彿他們家親戚也參加似的。我卻知道,這傢伙不是藉機看美女,就是藉機看帥哥,還嫌我浪費了他的時間,真是個沒有愛心跟責任心的醫生啊,憎恨他!
“好的,吉醫師你就放心吧。”諸葛小亮點頭。
吉平邁着輕快的步伐,神采飛揚出門去了,我發誓要把他十分疼愛的那兩盆花給弄死泄憤。
諸葛小亮走過來,看着我臉色:“怎麼啦,剛醒來就跟醫師吵架啊?”
“還沒開始吵呢。”我愁眉苦臉地說。
“那是怎麼了不開心?”
“那是因爲……哼!爲什麼我又捱了一針,我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一會就醒來啦。”我說。
“你是跑地太急了,運動過量,體內水分流失太多,不好好地補充一點不行,乖乖的輸液,會好地快一點。”
“我現在就感覺沒事了啊。”我說,伸左手撐住牀面,試着爬起來。
“不許動。”諸葛小亮按住我的手,“反正今天你也完成任務了,安安靜靜休息一會不好嗎?”
“可是。我想去看……”
“有什麼好看地?”
我愣住。
望見他眼睛裡一絲不悅。
“怎麼啦?”我問。
“沒什麼。”他低下頭,“你好好地休息一會,起碼,將這個吊瓶的水滴完,好嗎。”
聲音有一些的失落。
“好、好吧。”我只好答應。
不知爲什麼。看着他的臉色感覺有點奇怪。
似乎是有事發生,不過他不好告訴我的樣子。
重新倒下之後,我問:“諸葛,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沒有。”他回答。
“哦……”
我答應一聲,想想又問:“我記得是周小瑜帶我來這裡地,他人呢?”
“嗯,”諸葛小亮答應一聲,“他……在外面比賽。怎麼。你想見他?”眼睛看過來。
我對上他的視線,微微搖搖頭:“只是問問而已。”
諸葛小亮不說話。
“那你,你不去看麼?”我問。
“沒什麼意思,我不想去。”他回答。
“麻煩你了。”
“廢話。”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熟悉表情,又怒又無奈的樣子。這讓我覺得熟悉,從而心安。
“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任何機會掛這破瓶子。”我轉頭,盯着自己頭頂那透明的瓶體,狠狠地說。
“好,那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去做這麼劇烈的活動的好。”他笑笑。伸手,替我拉了拉肩頭的被子。
“謝謝你,諸葛。”我看着他,喃喃地。
“傻話。”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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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爲自己能夠威風一陣,結果剛威風到頂點就嘎然而止。
昏倒這種事情,不在我預期之內,這樣意外地發生,導致我無法親眼目睹那天下午運動會的實況場景。
不過根據張小飛關小羽的描述,好像的確是很精彩。其中的一大原因是,向來怯懦地,以倒數第一聞名全消的劉小備,居然也能搖身一變,進軍三千米大關的前三甲,並且付出了爲之讓人感動淚流的代價,他暈倒了。這種熱血精神怎能不讓人爲之動容?我們班那一批猛狼在被我的精神震撼之後,一個個奮勇當先,大概是小宇宙爆發的緣故。開始接二連三奪冠軍,真是羨煞旁人。更羨煞我這個躺倒在病牀上地病號。
在下午的運動會結束之後,我的吊瓶生涯也告一段落,我咬着牙讓吉平將我手背上的針頭拔下來,並且大聲對他說:“拜拜,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便跟諸葛小亮出了醫務室。
諸葛小亮看着我笑:“嘴硬吧你,就你這小身板,還能離得開醫生?”
“哼,我是不想見到他的,大不了以後找華佗!”我哼一聲。
“你……”諸葛小亮笑。
我跟他回寢室去。
操場之上的健兒們正在逐漸的撤退,有來不及收拾的旗幟還陳列在上面,旗幟在風中飛揚,趁着一絲落日之前的落寞悲壯,非常震撼人心。
我不由地扶着欄杆在樓上看了好久,諸葛小亮在旁邊說:“走吧,這裡風大,別吹着了。”
“好地。”我答應一聲,這才隨着他回寢室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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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舉行了三天。
我缺席了半天,跑了半天,其他時間都在當觀衆。
暈倒之後,本來周小瑜說要換人的,可是我堅持要親自參加,答應了他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於是又經歷了一次驚心動魄的接力賽之後,終於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跟諸葛小亮老老實實地坐在班級的方隊裡面,觀看其他人忙忙碌碌,熱火朝天,倒也是一種樂趣。
時不時的會舉起簡易話筒吼上兩聲加油之類的,投入十分。
一直到運動會結束,我讓諸葛小亮大體地盤算了一下,彷彿我們班的成績不差,大概怎麼也能打入全校前三甲吧。
閉幕式上,照舊會有一團熱鬧,檢閱方隊再出。另外有運動員們退場式,最重頭地莫過於發獎的那個環節,而發獎環節的重頭之重頭當然是我上臺領獎的了,總算是有禮儀小妞上來送鮮花,我一手握着鮮花一手搖晃小小獎盃。胸中豪氣頓生。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底有點忐忑不安的。
向着場內地人看過去,看到的,有幾張熟悉的臉龐,似是周小瑜,似是諸葛小亮,似是子龍……不過只能看個大概,近視眼的緣故。一概是看不清楚的。
只是,不知道從場中的什麼地方,好像……
有什麼東西在看着我,感覺怪怪的,有點陌生。
可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我想。大概只是我的錯覺吧。
等我領了所有東西下臺之後,立刻被狐朋狗友們包圍,幸虧諸葛小亮夠大方,一直保護着我,他們纔沒有將我抓起來,做扔
那麼高難度地動作。
繞是如此。他們熱烈的撲過來親切慰問並且讚美的澎湃熱情,還是嚇了我好大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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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後,全校休息一天。
我們拖着班級的大標牌撤退出操場。
操場就好像是一個剛經歷過慘烈戰役的戰場。
到處零落着零食地紙袋以及打氣的旗幟之類。
關小羽張小飛勾肩搭背過來:“備備,明兒休息,我們找地方玩去吧。”
“去哪裡?”我問,雙眼放光。
“你剛昏倒過,可以嗎?”旁邊諸葛小亮問。
“什麼剛剛?是昨天好不好。”我笑,“讓我想想,既然如此。我們不去太遠,就附近玩玩好了,趁着天氣還不錯。”
“是啊,過一陣兒可就冷了。”張小飛說。
諸葛小亮於是不語:“那你們想吧,但是安全至上。”
“那是當然的。”張小飛轉頭看看關小羽,“你們倆有什麼好主意也說啊,我們先想想,回去洗澡休息一下,無論如何明天出發。”
他們兩個轉身向着寢室方向走。
“一言爲定。”我衝着這兩個揮手。
這天晚上。我沒有住在寢室。
好久沒有回家了,反正明兒休息。我決定回家睡。
諸葛小亮堅持陪我回去。
我一再申明不用啦,我自己能走。
他又搬出我昏倒的事情,聽那口氣,好像我是個隨時隨地都會暈倒的人。
其實他就是想跟我回去而已,找藉口。
真是的,總提我昏倒地事情,簡直是侮辱我的英明神武,更何況,我還有個三千米季軍的獎盃呢,哈哈哈。
我抱着獎盃跟獎狀,喜氣洋洋回家。
諸葛小亮自然是作陪的,我抗不過他,總是這樣。
可是在出校門一剎那看到一個人。
我站住腳,諸葛小亮見我停住,便也跟着轉頭看過去。
是子龍。
一個人站在門口,手中拎着一瓶水。
此刻正轉身過來,向着門內走。
忽然之間見我跟諸葛小亮,頓時站住了腳步。
“子龍。”我最先開口叫。
“是備學長,諸葛學長。”趙雲看我一眼,又看向諸葛小亮,打了個招呼。
“你……出來玩啊?”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笑笑。
“是啊,無聊下來轉一下。”他舉了舉手中的水,也跟着笑笑。
的確,他在這學校內也沒什麼好朋友,長安城內的親戚的話,更是沒有,雖然我知道有很多人趁着休息回家去了,不過對他來說,想必是哪裡都去不了的吧。就算是得了獎,也沒有地方去炫耀,不象我一樣。
我想了想,眼珠一轉問:“子龍,你明天有約會嗎?”
“啊?明天,沒有啊。”他茫然地回答。
“那太好了。”我笑着拍手。
子龍疑惑地看着我。
我這才察覺自己地行爲很有幸災樂禍的嫌疑,不由地大汗。
“嗯嗯,不是的,”我咳嗽,這才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明天出去玩,子龍一起吧?”
“嗯?去哪裡啊?”他問。
“暫時還沒有確定。不過明天之前會定下來,我正要回家,你反正呆在學校裡也沒什麼事,不如一起去我家吧。”我腦中靈光乍現,奇思妙想層出不窮。
“這個……”他猶豫。
“去吧去吧。”我熱情邀請。
“這個。謝謝備學長,還是不用了,不過明天倒是可以。”他終於鎮定下來,向我微笑。
“是嗎……那,好吧。”我勉強答應。
身後諸葛小亮這才說:“說完了嗎,那就要走啦,太晚了會沒有車地哦。”
“好吧好吧。”我答應,“那明天見啦子龍。我會讓雲長翼德明天叫着你的。”
“好的,明天見。”他微微點頭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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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跟子龍揮別。
等到他整個人進了校門之後,諸葛小亮才說:“你還真熱情。”
“怎麼啦,你吃醋啊。”我歪頭看他。
“是啊。吃醋。”他衝着我眨眨眼,“那你該怎麼補償我這一顆被醋泡得很受傷的心呢?”
“今晚請你吃飯啦。”我慷慨地說。
“哼。”他冷哼。
顛簸了一路回到家,剛進門,小銀呼天搶地迎出來,一見到諸葛小亮,更是興奮。一興奮便如跳蚤般躍動。
而,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抱着獎盃獎狀入內,呈現給老爹看時候,老爹一見,高興的眼淚都流出來,立刻回身去給列祖列宗上香,連連碎碎念說是祖宗保佑。
我大力撇嘴。
明明是我拼死拼活,流血流淚。最後還加上暈倒才拼回來地獎盃,管他們那些老人傢什麼事兒啊。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我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
更何況,從小到大,沒有做過幾件讓老爹真心高興過地事情,現如今他這麼開心,就讓他去吧。
加上諸葛小亮在旁邊一味的誇獎我,誇獎的我都開始懷疑他嘴裡說的那個,是不是個跟我同名同姓的人,而不是我自己。
一時差點忘記了吃飯。
老爹更加開心。一副跟諸葛小亮相見恨晚我就知道如此的樣子。
我聽了半天,感覺自己地下巴都要驚愕的掉下來。
到最後反應過來。肚子咕咕叫,這才埋頭大吃起來。
耳旁聽的諸葛小亮說:“看備備吃飯的樣子,多可愛。”
我差一點將滿嘴的米粒噴出來,這算什麼?
愛屋及烏也不用這樣子吧。
而老爹說:“是啊是啊,他從小就是這樣地,一餓了什麼都不顧。”
老爹,你也不用順着他說啊。
“嗯,備備這才叫不拘小節呢。”那個人文質彬彬地說。
哀嚎,這兩個人上癮了,我不管了,拼命扒飯。
同時在心底想:爲啥諸葛小亮會不餓呢,明明比我更大塊頭,而且他幾乎全程陪同我,幾乎我吃了什麼他就吃什麼,絕對不會有揹着我偷吃零食的嫌疑,可他跟老爹說
,纔不慌不忙地捧起飯碗開始吃飯,那一口一口緩慢子,看的我心底飢火上升,忍不住又大叫:“我還要一碗飯!”引得大家都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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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好地洗了個澡,舒服,換上自己的衣裳,一瞬間在牀上翻了好幾個跟頭,只覺得渾身輕盈無比,伸手捏了捏腰間,哇,一點肉肉都沒有,我果然是瘦了,可憐真可憐,我要快點養回來。
下牀,赤着腳跑到桌子旁,照着鏡子看自己的臉。
這兩天忙地昏天黑地的,沒有來得及看自己的樣子,現在仔仔細細看看,果然,下巴都開始變得尖了。
最可惡是,整個人好像還黑了一圈,不過兩隻眼睛倒是越來越大了,骨碌碌的,挺嚇人。
我轉動頭多方位的觀察這張臉,鼻子邊上還有個小小的豆豆,紅紅的,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
忽然想起我似乎還有藥,趕緊拉拉抽屜找出來,在上面抹了抹。
正在顧盼自憐,希望自己趕緊白回來。最好再胖上那麼一點點,美上那麼一點點就更完美了,雖然不能穿女裝,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更何況現在……
門口傳來輕輕地敲門聲。
我轉頭去看,望見了諸葛小亮,正站在門口,微微看着我笑。
“諸葛,進來吧。”我直起身子,笑眯眯招呼。
他邁步入內,目光閃動,落在我地腳上。忽然皺眉:“怎麼赤腳下地了?”
“沒事,反正有地毯呢,不涼的。”我伸腳蹭了蹭地面。
“胡鬧。”他笑罵一聲,走到我跟前,拉住我地手向着牀邊上走。一直讓我坐在牀上,這才放鬆下來,“着涼了就不好了。”
“知道啦。”我坐在牀邊上,雙手撐着牀面,在牀邊蕩起雙腿。
他卻一笑,將我向着牀內拉了拉。又扯被子來將雙腿蓋住。
“幹嗎?”我皺了皺眉,“現在不是很冷呢。”剛洗澡完,渾身熱氣騰騰。
他不理我,只是說:“你不在意自己,就要讓我多幫你留心了。”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餓不餓,是不是餓了所以才跑到我這裡來?”
“嗯?”諸葛小亮愣住,忽然頭一歪看着我,目光閃爍。問道,“備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怔了怔:“什麼,我見你晚飯吃的少,你不會是餓了來找東西吃吧。”
他這才皺了眉,不過仍舊不語,只是打量我。
“我可沒有東西給你,我良久不住家裡,零食儲備很少很少。”我警惕說。
“噗……”他笑出來。
“你不信?”我問。
“信。我很信。”他嘆一口氣,搖搖頭。
“哦。這就好。”我放鬆下來,“你要餓,就去廚房照點東西吃吧,誰叫你有的吃地時候不好好吃,只顧說話。”
“你再說……”他望着我,不說下去。
我看着他:“怎麼樣?”
“沒……沒怎麼樣。”他忽然咳嗽一聲,低下頭去。
我看着這傢伙,總覺得他有什麼瞞着我,眼珠一轉,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問:“諸葛!”
“嗯?什麼?”他擡頭看我。
“你上次……”我想了想,終於瞪着他問,“你上次,用我的電腦是跟誰說……”
他一愣:“嗯?”
“那一次,我以爲你有女朋友的那一次,你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的……”我臉紅,說不下去,我這算是在興師問罪嗎?翻舊賬不大好吧。
“啊……哈哈。”他忽然笑了。
“怎麼樣?”我問。
“你說那次啊,我記得。”他回答,“不過我不告訴你。”神秘兮兮的樣子。
“跟我說啦。”我央求。
“不說。”
他回答:“除非……”眼珠一轉。
“除非什麼?”
“除非……我餓啦,想吃東西!”
“去廚房啦。”
“我想吃……備備!”他哈哈大笑,衝着我撲過來。
我一愣,然後伸出雙手抵抗:“走開走開,哇哇,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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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鬧了好一會,平靜下來之後,諸葛小亮纔跟我講了他跟司馬小懿認識地事情。
我對他口中那個“八卦男”十分感興趣,一直追問。
“你問他幹嗎?那個傢伙很無聊且八卦,有時候還低級的很,別去關心他地事。”諸葛小亮說。
我不屈不撓地繼續。
一直到他裝出生氣的樣子來纔打住。
之後不久諸葛小亮就回房睡覺了。
在這裡,雖然沒有人打擾,不過這傢伙居然規矩安分了不少。
我看着他走出門,順手替我將門帶上,這才深吸一口氣倒下,拉起被子蓋好,甜甜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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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根據昨晚跟關小羽他們的約定,決定去爬長安城外的那座舊舊的北邙山。
因爲有得玩,又沒有心理壓力,我地精神大好。
跟諸葛小亮起了個大早,一起乘車。幾經輾轉終於出了市內,最後在北邙地站牌處下車。
一看周圍,空空蕩蕩,沒多少其他人,想必是我跟他來的太早了。而云長翼德他們還沒到呢。
清晨的空氣有點冷冽。山頭上微微見幾絲早晨的陽光,另就有是幾個起早晨練的人在跑來跑去,向着邙山公園內看過去,好像還有人在打拳,練劍什麼地。
平常我不怎麼外出,行動都是家裡跟陸指兩個地方,很少出來,更別提這麼早了。今天一見,別有一番新鮮氣象,不由地看的津津有味,連冷都不覺得了。
倒是諸葛小亮,招呼着我:“冷不冷?過來這邊站。那邊風大。”
我被他扯回去,一邊說:“你讓我多穿一件衣裳,我幸好穿了,不然的話真的要凍死。”一邊仍舊去看那邊的老頭老太太耍劍。
“我纔是幸虧呢,幸虧你肯聽我的。”他在一邊說,又笑。“看什麼呢,看的這麼投入?”
“你看……”我將公園內的兩個正在對
頭老太太指給他看。
那兩個,明顯是老夫老妻吧,對招之間充滿了默契,給人一種無言地感動。
諸葛小亮仰頭去看,看了一會,於是笑:“怎樣?你也想練劍?”
“纔不是呢。”我跺跺腳。
“哈哈,”他笑,“乖。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
“你知道?”我不信地轉頭看他。
“當然了。”他微微地一轉頭,咳嗽一聲才又回來看着我,說,“如果連你這點兒心思都猜不到,還來做什麼護花使者?”
我不由地臉紅,卻不服氣地問:“那你說說,我在想什麼?”
“你在想……”他微微地笑着,忽然上前,伸手將我環抱住。輕輕地,又慢慢地說。“你在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一愣,頃刻間滿心暖暖,鼻子卻有些酸酸的。
我的確是在想。
不過卻沒有他說的這樣直指人心。
我只是羨慕那一對老人家竟然能白頭到老仍舊如此,所以在心底期望着這樣平淡地幸福而已。
沒想到,諸葛他竟然能……看出,我的心思。
得他如此,夫復何求。
我微笑着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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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一會,有一輛車開來,車子還沒有停住,就見有人在打開的車窗上向着我跟諸葛小亮招手。
一邊大聲尖叫。
不消說,能鬧出這般驚天動地動靜,招手的人正是張小飛。
而在他身邊坐着的,不用說正是雲長,正不動聲色在微笑,順着他們兩個所在地方向向前看過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在他前面坐着地趙雲。
哇,都到齊了!我高興地跳起來,連連招手。
車尾散發白氣,停下,將他三人送下,又揚長而去。
“你們來地可夠早的啊。”張小飛一跳下來,大聲叫道。
“是啊,你們三個也太懶了,”我說,又招呼,“子龍。”
趙雲衝我微笑點頭,這冷玉終於也有陽光時,我心大大寬慰。
“我們可是沒吃飯就急着趕來啦。”張小飛拍拍手,又尖叫,“這兒還真冷。”
“沒事兒,我聽說這山上有飯店的,餓了我們進去吃就好了,餓不着你。”關小羽在一邊說,修長的眼睛半眯着,彷彿沒睡醒一樣,還打了個哈欠。
“真是懶蟲啊。”我嘆。
“有東西吃最好了,不然老子餓了,直接打兩隻野雞野兔子,就地燒烤了。”張小飛哈哈大笑。
“小點聲,不然公園管理員以爲來了一隊土匪,就直接不讓進了。”關小羽說。
張小飛一愣。
這下我們哈哈大笑。
五個人來到公園,張小飛去打了門票,五個人搖搖擺擺進入。
早晨,除了晨練的大媽大爺們,也沒多少人。
張小飛才說:“我們真的來的有點兒早。”
“也不早了,只不過不是節假日,所以人才少一點,不過正好,清閒。”關小羽說。
子龍笑笑:“早聽說邙山公園不錯,一直都沒有來過。”
“那你一定要好好玩玩。”我接口。
幾個人沿着長長的甬道向着公園內部進發,甬道是彎彎地,隱隱有向上的勢頭,而在甬道的一邊,是聳立的石壁,另一邊卻是碧綠的湖水。
“這景緻不錯啊。”張小飛讚歎。
“是啊,我也有好些日子沒來了。”關小羽說。又打了個哈欠。
我在身後戳了戳他的腰:“雲長,你小心點,睡眼朦朧的,掉水裡沒人救你的。”
“翼德不會水嗎?”諸葛小亮問。
“不會啊,向來旱鴨子一隻。”張小飛說。
我看着他:“亮,你不會也不會吧?”我一直以爲這傢伙無所不能來着。
諸葛小亮一臉無辜攤手。
關小羽問:“子龍你……”
趙雲立刻誠實搖頭:“我也……不會。”
關小羽精神一振,立刻清醒過來:“聽了大家這番話我深深覺得生命可貴,並且提議,下次大家去游泳館玩吧,每個人學不會游泳都不許出來的。”
“好啊。”我拍着手跳起來。
卻又被旁邊地諸葛小亮打下去。
“幹嗎?”我問,這廝下手忒狠了的。
“你瘋了,”諸葛小亮拉拉我,壓低了聲音,“去游泳館?你?”
“你歧視我?”我瞪着他,“我學東西很快地。”我作出狗刨的樣子給他看。
他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
我斜着眼睛鄙視他,忽然之間卻又對上關小羽望過來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樣子。
而張小飛在一邊似乎很興奮的說什麼,好像是說游泳的事情。
我看着他那麼彪悍的樣子,又看看諸葛小亮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麼,頓時有些臉熱。
“還去不去?”諸葛小亮問。
“不去了,不去了。”我低聲,不敢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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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慢慢地向前,邊說邊走倒也不覺得累,不知不覺走出了甬道,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別有洞天。
原來過了那麼狹窄的地方,就好像到了一個全新桃花源一樣。
隨風吹來了陣陣香火的氣息,在靜謐的空間內縈繞,似乎隱隱還有陣陣的鐘聲,真是盪滌人的身心,我放眼看過去,只見眼前一大片空地之上,種着幾棵桃樹還是李樹的,前方不遠是臺階,順着臺階向上,可看到有屋宇在彼。
樹木掩映之中,層層的亭臺樓閣,彷彿是到了仙山洞府。
“最近這邙山開發的不錯啊。”張小飛讚歎。
“是啊,聽說這裡面還有特別靈驗的一廟宇,等會大家去了那裡,求籤看看。”關小羽說。
“你也信這些東西啊?”張小飛問。
“心誠則靈啊。”關小羽又笑。
我的心一動:我也想要去求籤……
旁邊諸葛小亮含笑看我一眼。我急忙轉頭,裝作看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