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血戰街頭
金蟬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南宋《名賢集 七言篇》
話說陳龍在來長安之前,已經與郭嘉、周不疑仔細研究過長安的形勢。大漢朝廷雖式微,但還有一些死忠的將領,維持着所謂的皇室權威。在他們眼中,陳龍是個割據的軍閥,與袁紹、曹操沒什麼區別,而黃蓋、徐庶的部隊,就是陳龍野心的明證。雖然黃蓋、徐庶名義上在保護長安和皇室的安全,但某些將領認爲陳龍就是另一個形式的董卓,陳龍的部隊不過是另外一個董卓的部隊,即使他們在長安保衛戰中與黃蓋軍團親密合作過。
歸根結底都是爲了手中的權力,特別是軍權。其中一個反對的最厲害的將領,就是目前手握軍權的皇甫嵩。根據鍾繇的情報,皇甫嵩聯合王子服等幾位大臣,在朝會上多次提出要將地方部隊撤回地方,由中央軍隊接管全城防務。雖然皇甫嵩獲得了漢少帝暗地裡支持,但是卻被何太后多次制止。漢少帝私下問起母后,何太后一句話就將漢少帝問傻了:“皇兒啊,誰在花錢供應你現在的生活?”
各地割據的軍閥,已經不向國庫繳納任何稅收,除了陳龍和馬騰。皇宮裡的一切用度生活,都來自這點可憐的稅收,維持着漢少帝的優質生活。所以一談到錢,漢少帝當時就傻了眼。
陳龍根據情報,決定通過何太后,重新調整中央軍權。如果直接讓黃蓋接管軍權,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反彈,所以陳龍決定先將皇甫嵩的軍權調整到其它保皇派的身上,同時將皇甫嵩明升暗降,徹底將他排擠出軍隊系統。
而軍權轉移的目標,經過郭嘉的認真篩選,選定了曾因剿滅黃巾不力而獲罪的盧植。首先盧植曾經與皇甫嵩齊名,比皇甫嵩資歷更老,更重要的,是陳龍覺得盧植是個對朝堂黑暗認識更加深刻的人,曾經厲上下沉浮,他應該更加明白自己利民的政策,是真正爲了百姓。盧植非常可能做出與陳寔相同的選擇,只要自己不是推翻漢室,就很可能獲得盧植的支持。而且,若能獲得盧植的支持,等於與公孫瓚和劉備都取得了聯繫的紐帶。
今天的朝堂之上,儘管皇甫嵩氣的臉如鍋底,但還是乖乖跪倒謝恩。而他聽說新任的兵馬總管是盧植,多少臉色好看了些。散朝之後,羣臣紛紛恭喜皇甫嵩與盧植,盧植待陳龍到了身邊,趁人不備與陳龍約期相會。
陳龍在衆兵護衛中,出朝門上馬,正欲回蔡府,忽然身後一人叫道:“南鄉候請留步!吾等久違,何不一路同行。”
陳龍勒住馬匹,仔細看時,見皇甫嵩騎一匹大白馬,滿臉堆笑,走進前來,身邊並無護衛。陳龍感到身後的呂常微微緊張,拍拍他肩膀道:“你等立即回蔡府,保衛蔡府安全,並與徐軍師商量,佈置好一切。”說完眨眨眼,呂常會意,知道主公武藝在皇甫嵩之上,兼且輕功高強,轉身去找徐庶佈置應變的軍隊。
實際上,陳龍和黃蓋、徐庶早就有了佈置,只是下朝時被皇甫嵩叫住成了一個小小意外。現在表面上皇甫嵩並沒有和陳龍鬧翻,因此陳龍也不相信大白天皇甫嵩會耍什麼花樣。
兩人都是孤身一人,並轡而行,陳龍率先打破沉默道:“恭喜皇甫將軍成爲九卿之首。”皇甫嵩一笑道:“也恭喜文龍將軍新婚之喜。南鄉候真是豔福不淺,這是第幾房夫人了?聽說個個都是天香國色。”
陳龍哈哈大笑道:“大司農叫住我,難道就是說這個事嗎?”
皇甫嵩笑意一閃而過:“聽說南鄉候最近又娶了張濟的遺孀鄒氏,那也是個大美人啊。”陳龍聽出了幾分威脅,心道皇甫嵩情報很準啊,嘴裡不由說道:“好教皇甫大司農得知,小人在宛城得遇鄒氏,那鄒氏賢良溫淑,深得我心。如今,鄒氏就在我身邊,哪天當設家宴請大司農賞光。”
皇甫嵩道了聲謝,微笑道:“你我何必如此客套,倒顯得生分。若看的起我,就稱呼我義真。我一直有個感覺,似乎文龍心腸很軟,你身邊的美女都是有故事的,而你對她們都是疼愛有加。”
陳龍心裡升起一絲希望,望着皇甫嵩誠懇說道:“義真,我對深愛的女人自然心軟,可是我對普通百姓的生命,也是如此憐惜。”
皇甫嵩的眼睛眯了起來,扭頭躲開陳龍雙眼,假裝看着遠處宮牆輪廓。陳龍繼續道:“我這一生都在追求身世堪憐的美女,不惜一切將他們納入自己羽翼之下,正如我這一生都在追求給予我大漢朝的百姓以幸福。我自從僥倖從零陵起家,對百姓的政策是如何,想必義真也有所耳聞,勝過其它郡縣十倍。因此我努力擴張地盤,將我的政策推廣到更加廣闊的地區,不得不與另外一些野心家和軍閥戰鬥,目前終於奪下了荊州,荊州百姓得以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這是不少零陵大好男兒犧牲生命換來的。可是,除了荊州之外,天下還有八大洲的百姓,靠我一己之力,實在是漫漫征途,每夜思之,都是夜不能寐。”
皇甫嵩不置可否的聽着陳龍的表白,只聽陳龍繼續道:“大漢朝堂之上,外戚與宦官爭權,下轄萬民,又有黃巾之亂,致使白骨遍地,人口急劇減少,這一切背後的原因,義真兄可思考過?百姓苦不堪言,經過咱們努力平定黃巾,卻又帶來了軍閥遍地,真正的救國理政辦法在哪裡?僅僅保住皇權,就是正確的選擇嗎?歸根結底,就是要想一切可能辦法改變如今的現狀,我的辦法,就是要在保留皇權象徵的基礎上,還政於民,重新勘定人事制度,撥亂反正。”陳龍一番表白,氣息也隱隱有些激動。
皇甫嵩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此時剛好到了一條岔路,皇甫嵩拱拱手道:“文龍,爲兄受教了,這道理讓我深思,我府邸就在那邊,今日就此別過。”
陳龍拱手告別,兩人各自別去,坐下馬分向兩邊。陳龍正欲打馬,皇甫嵩忽然扭頭說道:“文龍,這幾日道路不靖,路上注意安全。”說着揮鞭躍馬而走。
這話本沒有什麼,可到了陳龍耳中,總是顯得那麼突兀。陳龍今日上朝,並沒有做任何準備,皇甫嵩這句話不由讓他緊了緊靴筒中的鋸齒匕首,同時順手從馬袋子裡抄了一根長馬鞭握在手裡。
從與皇甫嵩分手的地點到蔡府,要橫過主大街,然後經過一條長巷。陳龍因在城裡不適合飛龍奔馳,只騎了一匹普通的軍馬,緩緩進入長巷一側,長巷兩邊商鋪林立,人流如織,再拐幾個彎,就是蔡府,陳龍精神放鬆下來,暗笑自己被皇甫嵩一句話弄的好緊張,料他們也不敢大白天伏擊朝廷命官吧。
就在陳龍鬆懈下來的瞬間,陳龍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精神力的入侵,這種感覺彷彿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小而真實。陳龍練習了團息功之後,一直能感知危險,而此刻卻感覺到被人感知。也就是說,一直有一個或者一組具有精神感知的高手,在等待着陳龍精神鬆懈的一刻。
在陳龍感知到對方感知自己精神鬆懈的瞬間,陳龍猛的向軍馬的腹下鑽去,同時幾道劍光如同雷鳴電閃,穿刺在剛纔陳龍存在的空間,利劍一個刺空後毫不猶豫,有生命般隨着陳龍身影向下改向,齊刷刷刺入馬背。
馬兒負痛人立而起,後背飈出幾股鮮血。那幾把長劍被人立的馬匹阻了一阻,馬腹下迅速竄出一人,向着長巷中的人羣衝去,身後立刻縋上了幾個同樣迅速的黑衣人。
人羣這才意識到驚天的變化,發出震耳的嚎叫聲,開始四散而逃。陳龍感覺到身後有人如影隨形,邊走邊揮舞馬鞭,不斷抓取一些橫樑立柱之類的東西緊急變向,身後雪亮的長劍總在間不容髮間刺了一個空。
陳龍穿越以來,從未如此狼狽,連轉身的空餘都沒有,只有拼命前逃、變向,利用身邊的人羣,再前逃、再變向。靈耳不斷分辨身後足音,似乎是三個人,其中一人武功最高,每次都是變向都是他率先趕到併發起攻擊。
陳龍體力雖強,但始終不能甩開追兵,知道遇到了極其強大的對手,逃不掉只好思考別的辦法,趁着騰躍上一間主屋,腳下卻用上真力,屋頂轟動被震開一個大洞,陳龍從大洞裡跌落進了主屋。顯然,身後的追兵沒想到陳龍沒有繼續躍起,握着長劍的一個黑衣身影忽的從大洞上飛了過去。
陳龍身在主屋,四周多了牆壁,心中踏實不少,猛地瞥見牆上竟然掛着一柄長劍,立刻拔出握在手中,身形已經靠在牆角。轉瞬間,主屋三面的門窗盡碎,露出三個手持長劍的蒙面黑衣人,長劍上隱隱還泛着馬血的腥味,將陳龍團團圍在牆角。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