鄠縣失守,馬超退兵槐裡。
但槐裡只有兩千守軍,再加上馬超帶去的一千,也不過只有三千人,根本擋不住張濟的進攻。
於是,馬超一狠心,帶着三千兵馬撤出了槐裡,向西退到了武功。
武功城裡,只有五百守軍,馬超想想不放心,乾脆把武功也放棄了,繼續向西撤,撤到了郿國。
郿國再往西,就是雍縣了,馬超不能再退了。
一共是四千兵馬,絕對防不住張濟大軍的進攻,馬超便又從雍縣的守軍中調撥四千人馬,算是拉起了一支八千人的隊伍。
雍縣呢,就只剩下兩千人馬。
鄠縣之戰,馬超瞬間就變成了絕對的劣勢,若是再來一敗,扶風郡就可以拱手讓給張濟了。
北面,韓遂跟馬岱之戰,倒是不分勝敗。
馬岱對荀攸的話是言聽計從,又有大將龐德輔佐,將韓遂的大軍硬生生地擋在了汧縣之外。
徐庶設下幾個計謀,但馬岱死活就不出城,讓徐庶很是無奈,只得讓韓遂強攻。
幾天下來,韓遂損失了約莫一萬人,但汧縣依然是穩固之極。
不過呢,馬岱軍的傷亡也不少,足足三千人。
這不是什麼好現象,因爲馬岱軍的人數越少,越難守城。
馬超大敗的消息傳來之後,兵馬幾乎損失殆盡,馬岱等人大吃一驚,荀攸更是長嘆一聲:“大勢已去,扶風郡即將易主了,長安情況亦不妙也。”
馬岱立即向荀攸問計:“公達先生,可有妙計力挽狂瀾?”
荀攸輕輕搖了搖頭:“張濟善謀,身邊又有高人相助,兵力又勝於孟起將軍,無可敵也,除非…除非……”
馬岱立即問:“公達先生,除非怎樣?”
“除非奉孝趕來,相助孟起將軍,或許還有機會將張濟大軍擋於郿國之外,等其糧盡退兵。”
馬岱大喜,急忙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公達先生趕緊書信一封,請奉孝先生前往郿國,相助大兄,退張濟之軍。”
荀攸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若奉孝前往,攸擔心張濟會突襲長安。而長安一旦失守,你我雙方,皆會成爲張濟階下之囚也。”
“這……”馬岱登時呆住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等着被張濟一一剿滅嗎?
荀攸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鄠縣被克,馬超又放棄了槐裡,等於是將長安的半個包圍圈拱手讓給了張濟。
有槐裡在手,張濟進可以西攻武功、郿國和雍縣,退可以攻長安、杜縣和藍田。
槐裡的失守,不但馬超陷入了被動的地步,就算是長安城中的鐘繇、李典和郭嘉,也會十分被動。
馬岱急忙問:“公達先生,難道我等必須坐以待斃不成?”
“這倒未必。”荀攸眯了眯眼睛,嘴角泛起一絲自信,“主公對雍涼的佈局,還有一張王牌尚未打出。”
“眼下已經到了雍州生死存亡的關頭,這張王牌必須要打出了。”
馬岱大喜,急忙問道:“公達先生,究竟是何王牌?”
荀攸微微一笑:“西涼八部。”
“西涼八部?”馬岱先是一呆,隨即就是大喜之極,“妙啊,西涼八部的實力,分開是不及我部與韓遂部,但八部合起來,實力卻不在我二部之下。”
“一旦八部能合兵東進,韓遂肯定會分兵抗敵,如此一來,我軍與西涼八部合擊韓遂,其衆必敗。”
“韓遂若敗,只剩張濟一路兵馬,就算是有武關天險在手,亦興不起多大風浪也。”
荀攸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德山將軍,攸這裡有我家主公寫給西涼八部首領的信件,你可派八人分別送去,則八部聯軍旦夕可成也。”
馬岱大喜道:“好,公達先生,岱這就派人前往。”
一直起來,馬岱的上面有他的叔父馬騰,馬騰離開之後,又有馬超,馬岱還是第一次掌控大權,這種沒有掣肘的感覺的確很好。
按照荀攸的計策,馬岱派出八名親兵,將這八封書信向程銀、楊秋等八部送去。
卻說張濟攻克鄠縣之後,並沒有繼續向西進攻武功,而只是向北分兵,將槐裡空城給拿下來了。
槐裡和鄠縣,等於是截斷了長安與扶風郡之間的通道。
如果張濟兵力足夠的話,在槐裡和鄠縣派駐重兵,就可以分而將扶風郡和長安一併吃掉了。
但眼下張濟的兵力不足,只有這兩萬人馬,後繼沒有援兵可派。
於是,拿下槐裡之後,張濟就暫時停了下來,一方面整頓兵馬,將降兵分散打入各部之中,一方面跟法正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馬超放棄槐裡,簡直是一個大大的敗筆,也是張濟的意外之喜。
如果馬超不放棄槐裡,駐軍在那裡,並派兵增援,哪怕只有五千人馬,張濟都不敢輕視。
因爲張濟如果再強攻槐裡,就不得不防備郭嘉派長安大軍前來解圍,內外夾攻。
馬超放棄槐裡,消息傳到長安之後,直接又讓郭嘉又吐了一口血,大罵馬超愚蠢,匹夫無腦。
鍾繇已經是第三次見郭嘉吐血了,這纔多長時間啊,如果事態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天知道郭嘉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就玩完了。
暗下決心,鍾繇決定離開郭嘉這裡之後,就馬上書信一封,將此事告訴曹操。
不過,在向曹操告密之前,鍾繇還是得問清如何處置眼下時局,這個問題暫時還只有郭嘉一個人能回答。
本來,鍾繇的軍事才能也不弱,但跟郭嘉相比,卻是差了一截。
於是,在郭嘉跟前,鍾繇就顯得信心不足,不敢輕下決斷,太過以依賴郭嘉。
郭嘉沉吟良久,才說道:“雍州局面,張濟已經完全處在上風。此時,公達一定會派人將主公書信飛馬送給西涼八部,約以出兵,共抗韓遂。”
“然此事至少需要半月時間,若張濟在這半月之中對馬超用兵,其未必能夠支撐。所以,爲了爭取時間,我軍必須要有一定動作方可。”
鍾繇立即問:“我軍應當如何?”
郭嘉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冰冷,嘴中崩出兩個字:“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