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楷一路狂奔,路上跑死了兩匹馬,才以最快的時間到了宛城,求見張濟。
張濟聽說徐州王楷來到,不禁樂了,對萬年公主劉慕說道:“呂布已經撐不住,派人過來求救了。”
這段時間,一來是張濟跟萬年公主劉慕新婚燕爾,正處於蜜月期,自然如膠似漆。
二來,鄒氏即將臨盆,唐妃也懷上了身孕,尹雪也剛剛有喜。
所以,張濟這段時間留宿萬年公主劉慕住處的時間是最多的,其次就是董白和馮方女,最少的就是糜環和甘梅了。
張濟還有倆女人,就是韓嫣兒和馬雲祿。
張濟本來是準備在迎娶萬年公主劉慕之後,過一段時間,就把韓嫣兒和馬雲祿一併納入府中。
婚事呢,已經在準備中了,定在了下月的初六。
糜環和甘梅呢,已經搬到了張濟的府上,但是,她們兩個的身份仍然很尷尬。
大家都知道,她倆都是張濟的妾室,可劉備還活着呢,又沒有一封休書把她倆都休了,張濟自然不能納她們過門。
留宿她倆的住處少,並不代表張濟是不寵愛她們。
張濟對諸女的寵愛,依然還是鄒氏第一,其餘諸女都一樣。
眼下萬年公主劉慕加入進來,在這個蜜月期中,張濟對她的寵愛是無以復加的,但蜜月期過了之後,會不會趕上鄒氏,誰也說不準。
萬年公主劉慕微微一笑:“恭喜將軍。”
張濟故意問:“公主此言,喜從何來?”
萬年公主劉慕知道張濟故意在考驗她,微微一笑:“呂布失徐州之後,沒有去路,只能投奔將軍。”
“那呂布本就有萬夫不當之勇,麾下更是良將數員,還有三陳爲謀,皆可爲將軍所用。”
“妾身自小就聽父皇說過,自古之明君賢皇,必重人才,方可鼎定天下。”
“呂布若能歸降,天下人才已有半數在將軍處,則將軍定能橫掃八荒,蕩平宇內。”
張濟微微一笑:“不錯,等本將平定天下之後,就將大權交給天子,本將攜帶汝等歸隱田園,過那無憂無慮之生活,如何?”
萬年公主劉慕臉色微微一變,嘆了口氣:“將軍,妾身既然嫁於將軍,就是將軍之妻也。”
“盛世之下,或許以公主爲尊,駙馬爲次。然眼下是亂世,妾身這公主名分沒有絲毫作用,可有可無也。”
“如今漢家四分五裂,皇權旁落,等待一統。”
“但妾身心中明白,將軍日後一統天下之後,就算將軍有將皇權交給天子之心,然將軍之麾下豈能應允?”
“再說,將軍麾下,都是跟隨將軍出生入死之人,天子若要掌權,豈能不忌憚將軍還在人世乎?”
“是故,妾身只求他日將軍身登九五之時,只要能留皇兄一條性命,留我劉氏一脈,妾身便感激不盡也。”
說到最後,萬年公主劉慕已經盈盈跪在了張濟的跟前。
張濟立即將萬年公主劉慕攙扶起來,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公主雖爲女兒身,竟然對天下大勢瞭如指掌,本將佩服也。”
“誠然,若真如公主所言,日後本將平定天下,本將絕對不會傷害天子。”
“妾身替皇兄多謝將軍。”
“你我夫妻一體,何言多謝。”張濟扶着萬年公主劉慕坐下來,微微一笑,“公主,本將這就去會會那王楷,公主可去鄒氏三人處,替本將探望一下。”
雖然不留宿,但是,每天,張濟肯定是會去鄒氏、董氏和尹氏處探望一下,幫助她們三個刷刷存在感。
在前院的會客廳裡,王楷正焦慮不安地坐着,茶碗中已經是第六次續水了。
王楷一路狂奔,到了宛城之後,更是顧不得歇息,直接就到駙馬府中求見張濟了。
一路之上,王楷的腦子也沒有停,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說動張濟出兵?
張濟來到,王楷立即就向張濟行禮。
落座之後,張濟笑着問道:“近聞溫侯正在與曹操大戰,已到要緊之處,公應當在溫侯身邊出謀劃策纔對,卻不知爲何風塵僕僕來宛城也?”
這是套話,也是套路,張濟開了這個口,王楷就能夠直表來意了。
王楷立即一拱手:“楷奉溫侯之命,求駙馬出兵相助。”
“噢。”張濟故意裝迷糊,“徐州乃溫侯本土,曹孟德遠道來襲,按說不該能勝過溫侯纔是,溫侯爲何會敗如此之快?”
王楷說道:“曹軍勢大,又善用卑鄙之策,溫侯不敵,已退守下邳。數日前,曹軍突襲東城,已斷我軍南下之路,還請駙馬出兵相救,不然溫侯危矣。”
張濟故意微一沉吟,嘆道:“本駙馬感剛剛經歷雍涼大戰,士卒疲敝,錢糧不濟,雖然有心相助溫侯,卻有心無力也。”
“再者,本駙馬與曹操新有約定,互不相犯。若是本將突然出兵攻曹,必然會給天下之人落下口實,本將不守承諾也。”
“駙馬,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乃漢賊也。而驃騎將軍乃當今駙馬,理應高舉義旗,率領天下諸侯,剷除此漢賊也。”
這一個理由,就是王楷在路上想出來的。
張濟聽了,不禁暗暗好笑,這正是他出兵的理由。
曹操估計做夢也想不到吧,他給了張濟一個駙馬的名分,結果卻成了張濟出兵打他的理由了。
這一次,張濟終於明白了一句話,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就算沒有任何人求他,勸他,張濟也會出兵,他不會放任曹操將呂布滅掉,吞併呂布的部衆。
但是,張濟偏偏非要等呂布的人過來求他,親口提出這個出兵的理由才行。
張濟故意就裝作一副沉吟不決的樣子,看得王楷心裡癢癢的,急忙又說:“啓稟駙馬,溫侯在東城事先埋下地道,只要駙馬大軍開到,就可以通過地道進入東城,裡應外合,一戰下東城。”
“如此一來,曹軍勢必士氣大跌,徐州之地,將歸駙馬所有也。”
地道的事,張濟當然早就知道了,聞言故意裝作大喜:“溫侯竟然有此神來之筆,則曹孟德必敗也。”
“好,既然如此,本駙馬就答應溫侯所求,出兵徐州,與那漢賊較量一番。”
王楷大喜之極,立即站起身來,對張濟深鞠一躬:“駙馬英明,此乃大漢之福也。”
虛僞,張濟出兵打曹操,跟大漢朝有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