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現在的模樣,和以前那是大不一樣,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別的不說,光是他那個大肚子,簡直堪比十月懷胎的孕婦!要知道,當年董卓那也是涼州名震一時的任俠,身形雖然算不上苗條,但也是極爲健碩,哪裡像現在這副樣子!
進到會客廳之後,呂布、李儒等人紛紛起身朝着董卓行禮,董卓睡眼迷濛,像是還沒有睡醒,隨意地擺了擺手,便是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廳內的主位坐下。打了個哈欠之後,董卓這才望向楊奉,說道:“楊奉,這次你去成都可是有什麼收穫?”
聽得董卓發問,楊奉哪裡敢怠慢,連忙是將這次成都一行的所見所聞對董卓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主公之前交代末將的任務,是不惜任何手段,破壞關東其他諸侯之間的關係,防止他們再次締結聯盟。這次呂範之死,關東諸侯之間的關係已經是十分微妙,末將相信主公所託已經完成!”
“嗯!”對於楊奉所說的,董卓只是應了一聲,隨即又是轉頭望向了另一邊的李儒,若說在自己帳下值得他完全信任的,那就只有他的兩個女婿了,牛輔現在在西涼爲他把守涼州,而李儒則是他一直引以爲靠的智囊。當即,董卓是對李儒問道:“李儒!依你所見,現在的情況如何?”
自從董卓來了之後,李儒就再也沒有之前那副高傲的模樣了,對着董卓笑道:“屬下正要恭喜主公!如今關東諸侯之間的局勢,對主公來說,已經是最好不過了!不管這呂範究竟是被袁紹的人殺的,還是被曹操的人殺,也不管孫堅究竟會不會追究此事,至少在這三人之間,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聯合在一起了!這些人只要不聯合,那絕對不會是主公的對手!”
“哈哈哈哈!”董卓聞言,立馬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道:“這些鼠輩,都是烏合之衆耳!不足爲慮了!”一邊笑着,董卓還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那個大肚腩,顯然對這個消息很滿意,至少他暫時可以安枕無憂地繼續享樂了!
“李大人!”這時,一直坐在那裡不說話的呂布突然開口了,只見他面色陰沉地看着李儒,問道:“你所說的,乃是指袁紹、曹操和孫堅三人,那羅陽又當如何?”
聽得呂布這麼一問,徐榮和楊奉都是面色一沉,去年董卓捨棄東都洛陽,西進長安,與其說是被關東各路諸侯組成的討董聯盟逼退的,倒不如說是被羅陽這一路兵馬擊敗了!不管是汜水關之戰還是虎牢關之戰,甚至是洛陽城被襲,都和羅陽脫不開干係!呂布更是在羅陽等一干悍將手下嚐到了生平的第一次敗績!也正因爲如此,呂布比其他人都要看重羅陽的消息。
而李儒似乎早就猜到呂布會問起羅陽,笑了笑,說道:“溫侯放心!羅陽當初奪取荊州之後,並沒有選擇北上,而是東征江東,西討益州,這就表明羅陽此人暫時沒有北上爭霸中原之意!特別是江東被孫堅奪去之後,羅陽卻沒有起兵去奪回來,可見現在羅陽經歷了幾次大戰,元氣大傷,根本無力再起兵了,更不要說是與主公爲難!況且,如今羅陽偏安益州,想要北上,就必須先過秦嶺天險!主公只需派上一支兵馬守住各個關口險要,羅陽就算是手下有千軍萬馬,也不可能北上雍州!”
聽完李儒的答覆,呂布臉上滿是複雜,他可是很希望能夠和羅陽一戰,一來可以洗刷虎牢關之敗的恥辱,二來,呂布也想要在戰場上見一見高順等人,好好問問他們,當初爲何會背叛自己!不過聽李儒的分析,看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和羅陽的兵馬碰面了,無奈之下,呂布也只有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哈哈哈哈!奉先不必着急!今後必然有機會讓你和那羅陽一戰!”董卓看了一眼呂布,笑着安慰起呂布來。自從呂布手下的幷州軍跟着羅陽跑了之後,呂布在董卓帳下,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孤家寡人。衆人本來還以爲呂布會因此而受到董卓的冷落,可是沒想到董卓不但沒有責罰呂布,反倒是更加重用起他,將呂布任命爲自己的親軍統帥,執掌董卓手下最精銳的部隊!
對於董卓的安排,別人想不明白,但李儒和徐榮心裡卻是門清!之前董卓雖然也是重用呂布,但多少還是有些防範,畢竟呂布手下有那麼一支只忠於呂布本人的軍隊,董卓雖然外表看上去粗俗,但卻是心思慎密。而現在呂布只剩下一個人了,對董卓自然就沒什麼威脅了,呂布這樣一員悍將,董卓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好好重用他?
“義父!”對於董卓的安慰,呂布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變化,而是起身對董卓抱拳喝道:“既然這裡已經沒有孩兒什麼事,那孩兒就先行告退!”
呂布這樣急着走,倒不是因爲別的,除了楊奉之外,在場的三人都明白,呂布這是忙着去繼續練武去了。呂布想要變強,董卓當然也不會攔着,當即便是擺手示意呂布只管離去。呂布對着董卓一拜,轉身便是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會客廳,徑直走出了太師府。一出府門口,呂布也是接過了在府門口把守的軍士遞來的方天畫戟,直接便是翻身上了赤兔馬便要離去。就在這時,從太師府外面突然蹦出了一個人影,直接就是攔在了呂布面前,卻是一名家僕打扮的男子,對着呂布便是深深一拜,說道:“小人蔘見溫侯!”
“你是何人?”呂布急着回軍營去練功,哪裡願意在這裡耗費時間,只是看這家僕打扮不俗,恐怕是長安城內那個顯貴的家僕,呂布這才強壓住心中的殺意,冷冷哼道:“有什麼事就快說!要不然,休怪某要了你的腦袋!”
呂布的殺氣那豈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家僕所能接受得了的,當即便是被嚇得臉色發白,一頭的冷汗,差點沒有癱在地上。那家僕連忙是回答道:“溫侯息怒!小人是司徒王大人家中的下人!這次是奉了我家大人之命,特來請溫侯上府赴宴的!”
“王大人?王允嗎?”聽得家僕的話,呂布立馬就知道他所說的,是被董卓一手提上司徒之位的王允,這王允雖然也是朝中官宦,但對董卓的態度還是很恭順的,呂布怎麼說也要賣他的面子,所以也就稍稍壓下了自己的殺氣。不過對於對方所說的邀請,呂布連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是搖頭說道:“王司徒的好意,某心領了!某軍中還有要事,實在不便去司徒府上叨擾!你回去回覆司徒,就說某改日再向他賠禮!”
要事換作是以前,呂布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勤快,天天練武,當初董卓還在洛陽的時候,呂布那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那些王公大臣的宴請,他是來者不拒!不過現在呂布可是沒有那麼多閒情去吃喝玩樂,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最高,然後將帶給自己恥辱的羅陽等人,還有那些背叛自己的人,統統殺掉!
“啊?”那家僕顯然沒想到呂布竟然拒絕得這麼痛快,不由得一愣,連忙是說道:“這個,溫侯!我家大人的確是誠心實意地邀請溫侯赴宴,還望溫侯萬萬不要推辭啊!”
本來呂布對這家僕稍稍客氣了一些,那也是看在王允的面子上,現在看到這傢伙竟然不知好歹,還繼續攔着自己,呂布的眼睛一瞪,剛剛收斂的殺氣一下子就從身上迸發出來。呂布怒目而視,喝道:“混賬!王司徒既然是請某赴宴,某不想去,難道你們還要硬逼着某去不成?還不速速給我閃開!要不然,別說某不給王司徒的臉面!”說着,呂布手腕一轉,那寒光逼人的方天畫戟立馬就是亮了出來!
“啊!溫,溫,溫侯饒命!小人不敢!”頓時那家僕就是被呂布給嚇得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別看呂布現在手下沒有了幷州軍,可呂布在長安城的霸道那可是人盡皆知的,整個長安城內,也只有董卓能夠壓得住他,其他人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就連當今天子也不例外!更何況,他只是王允府上的一名小小的下人,呂布就算是現在一戟宰了他,王允保管連個屁都不敢放!
“哼!”見到對方求饒了,呂布本來也不想殺他,當即便是冷哼一聲,收起了方天畫戟,直接一抖手中的繮繩,赤兔馬立馬便是載着呂布就朝着城中軍營方向奔去。那赤兔馬的腳力可是普通馬匹所能比的,轉眼間就是連影子都看不到了。只留下那家僕全身都是冷汗地跪在地上,過了良久才戰戰兢兢地爬起來,回去向王允回報此事。
雖然此事在呂布看來,只是一樁小事,但他卻是不知道,歷史已經慢慢偏移出了原本的軌道,向着另外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