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羣向夏侯兄弟的進言最終還是得到了夏侯兄弟的認同,夏侯衡立馬派人持令牌,將幷州各城郡的兵馬全都調集到了太原,並且趁着西秦軍還未攻至,大肆修建城防。太原的城防原本就十分堅固,經過這麼一修復,簡直堪比東郡的城防!雖不說是固若金湯,但西秦軍若是想要攻破此城,恐怕也是要耗費很大的功夫才行吧!
而另一邊,剛剛佔據了石樓的西秦軍,正如夏侯兄弟所料,在劉闢的率領下,很快便是攻陷了西河郡!西河郡的三千守軍還未來得及退出,就被西秦軍給擊敗,這一戰甚至比攻打石樓還要輕鬆許多。
攻佔西河郡之後,劉闢倒也沒有急着繼續東進,而是現在西河休整了幾日。突襲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相信曹魏已經知道西秦軍攻打併州的消息了,對此,劉闢等人卻並不着急,而是等待着曹魏做好準備。因爲,這次西秦軍進攻幷州,可不光光只是爲了攻陷幷州而已。劉闢所率領的銳甲軍在幷州先鬧出一番聲勢,目的就是爲了打亂曹魏的防線,將曹魏的注意力吸引到幷州,而與此同時,從另外一處發動進攻!
在兗州的南部,靠近豫州的陳郡以南,一支兵馬正在悄然穿過了豫州和兗州的交界,朝着陳郡方向殺奔而來。陳郡的太守,乃是曹魏大將曹仁長子曹泰,要論軍事才能,曹泰或許比不上其父,但有一點卻是值得稱道,那就是知人善用!在曹泰帳下有一員虎將叫做文欽,勇猛過人,幫助曹泰立下了不少功勞,深得曹泰信任,陳郡的兵馬都交由文欽來指揮。
南頓曹仁兵敗之後,早就有探子前來送信,曹泰因此早早就做好了防備,文欽更是派遣了不少斥候在陳郡以南打探消息。所以當這支兵馬出現在了陳郡境內之後,就被斥候探知,並趕回陳郡通報了文欽。
在得到斥候通報之後,文欽用腳趾頭想也猜得到,這支兵馬肯定就是前來攻打兗州的西秦軍!猶豫了再三,文欽還是決定先向曹泰稟明才做決斷,雖然曹泰很信任自己,但畢竟曹泰纔是陳郡之主,如此重要的事情,文欽可不敢越權。
當即,文欽便是直接離開了軍營,來到了位於陳郡城東的太守府,剛剛到了大門口,還未等文欽進府,就看到一名文官打扮的男子從府內走了出來。一看到此人,文欽的眉頭就是不由得一皺,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抱拳行禮,說道:“末將拜見諸葛先生!”
那文官見到文欽的時候也是一愣,不過卻是臉上堆滿了笑意,說道:“啊!這不是文將軍嘛!呵呵!多日不見,文將軍倒顯得是越發雄壯了!陳郡有文將軍在,真乃曹大人之幸事啊!”
雖然那文官口中滿是讚譽,可落在文欽的耳朵裡,卻是句句帶刺。這文官複姓諸葛,單名一個誕字,聽聞還是劉備手下第一智囊諸葛亮的堂弟,只是不知道他爲何沒有前往劉備帳下效力,反倒是來到這小小的陳郡,擔任陳郡的主薄。可能是天生不合吧,反正從文欽和這諸葛誕第一次見面開始,兩人之間的關係就不怎麼好,雖然在明面上兩人還是維持了一定的和平,但暗地裡,兩人爭權奪利的事情可是沒少做。對於兩人之間的爭奪,曹泰雖然看在眼裡,但從未說什麼,似乎是放任他們兩人相鬥。
文欽對諸葛誕說道:“諸葛大人剛剛從府內拜見了曹將軍?那現在曹將軍的心情如何?可曾好一些?”自從曹仁戰敗身亡的消息傳過來之後,曹泰突聞噩耗,當場便是病倒了,至今都未能理事,所幸手下還有文欽和諸葛誕等一干部下幫忙,所以這陳郡的大小事務倒也沒有落下。
聽得文欽的問話,諸葛誕也是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曹將軍的身體始終沒有好轉,依舊病臥在牀!我剛剛進府拜見了曹將軍,但也只是說上了幾句話,曹將軍就感覺乏了,我這才趕忙告辭出來!文將軍若是沒有什麼重要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擾曹將軍休息吧!況且,曹將軍已經將兵馬指揮大權交予文將軍,若是有什麼軍務,文將軍自行處理就是了!”
“諸葛大人此言差矣!”文欽的眉頭又緊了幾分,哼道:“得曹將軍信任,將軍權託於末將,但曹將軍纔是陳郡太守,這重要事務,還應由曹將軍親自做決定纔是!末將又豈敢僭越?”
“呵呵!那是!那是!”文欽話語強硬,可諸葛誕卻是沒有半分不悅,反而是笑意更濃,連連點頭說道:“還是文將軍考慮周詳,在下糊塗了!”
糊塗?文欽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心中暗暗冷哼了一聲,文欽纔不相信諸葛誕是真糊塗呢!若是剛剛文欽聽從了諸葛誕的建議,保證待會諸葛誕就會回到曹泰那裡打小報告,誣賴文欽擁兵自重!這些年來,文欽和諸葛誕爲了爭奪陳郡的權力,可是沒有少這樣明爭暗鬥,對於諸葛誕的招數,文欽也是能看穿許多!
見到文欽沒有上當,諸葛誕倒也沒有失態,而是笑着跟文欽寒暄了幾句,便是匆匆告辭。等到文欽進入了太守府後,諸葛誕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是消失無蹤,轉而換上了一副陰冷的模樣,冷哼一聲,便是轉頭上了停在一旁的馬車,疾馳而去。
進了太守府之後,文欽在家僕的帶領下,匆匆走進了後院,來到了曹泰的廂房外,還未進房,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文欽的眉頭一皺,看樣子曹泰的身體的確還沒有好轉,在門口靜候了片刻,等到房內通傳之後,這才進了廂房。
進了廂房,擡頭一看,正好就看到曹泰躺在裡屋的牀榻上,在婢女的攙扶下,從牀榻上坐了起來,文欽當即向前一步,抱拳拜道:“末將文欽!參見將軍!”
“咳咳!”曹泰連着咳嗽了好幾下,臉色蒼白地看了一眼文欽,忙是擺手說道:“仲,仲若請起!來人!給,給文將軍看座!”
剛剛說完這幾句,曹泰又是連着咳嗽了好幾聲,雖然是出身將門,但曹泰的身體卻並不是很好,相反還有些羸弱,這次突聞曹仁戰死的噩耗,更是讓曹泰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虧得城內的醫師水平還不錯,硬是將曹泰的性命給吊了回來,只是現在元氣大傷,想要恢復之前的健康,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等到婢女爲文欽拿來了一個坐墊,放在了牀榻對面的席位上,文欽也是對曹泰抱拳一禮,這才站起身入座。入座之後,曹泰卻是先開口問道:“仲若!此次你特意前來找我,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曹泰倒是對自己這個部下很是瞭解,知道若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文欽絕對不會明知曹泰病重,還來求見。文欽當即也不隱瞞,將斥候所探的消息複述了一遍,隨後說道:“按照斥候所探得的情報,這支兵馬應有萬餘人,應當是西秦軍的先鋒大軍!如今陳郡城內有守軍五千,西華、鄲城和太康各有守軍千人,除開陳郡之外,其他城池恐怕都是抵擋不住西秦軍的進攻!故而末將特來向將軍請示,當如何應對?”
陳郡在兗州並不能算是一個大郡,但所轄地區之內,也有不少城池,除開陳郡城之外,其中最爲重要的,當屬西華、鄲城和太康三城。此三城分別位於陳郡城的西面、東面和北面,環衛陳郡,甚爲重要!平日陳郡的守軍也主要是分配在這幾座城池之內,至於其他的城池,最多也就是數百守軍,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曹泰的父親曹仁前不久戰死在,而十多年前,曹泰的叔父曹純也是戰死在上郡城外,對於西秦軍,曹泰那是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所以在文欽說出西秦軍來犯的時候,曹泰的臉上立馬就是露出了濃濃的恨意,一臉鐵青,冷哼了一聲,用力捶了一下牀榻,不過緊接着又是一番咳嗽,嚇得旁邊的婢女連忙又是端茶,又是撫背,這才幫着曹泰慢慢將咳嗽止住。止住咳嗽之後,曹泰緩了口氣,對文欽說道:“仲若,若依着你的意思,應當如何應對?”
曹泰對文欽的信任,文欽心裡也是有數的,所以曹泰這麼一問,文欽也沒有藏私,而是直接將心中所想道出:“西秦軍從陳郡以南進軍,首當其衝的,便是陳郡城!不過陳郡城有守軍五千,其他糧草輜重都十分齊備,只要我軍據城死守,那西秦軍也奈何不了我們!所以末將以爲,我軍當以不變應萬變,同時向東郡求援,請求主公派兵援助!只要能夠抵擋住這支西秦先鋒軍的前幾輪攻勢,陳郡當萬無一失!至於西華、鄲城和太康三城,將軍可遣人通知三城守將,令他們不得輕舉妄動,以免誤中西秦軍的奸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