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輛戰車組成的卻月陣擋在峽谷當中,猶如一道鋼鐵組成的城牆,擋住了趙軍的去路。
趙軍先鋒荊嗣帶着三千騎兵策馬而來,是爲開路先鋒,掃除路上一切敵人。
荊嗣帶着騎兵策馬而來,當先探路的騎兵向着荊嗣催馬而來,只見他一臉驚慌,稟報道:“啓稟將軍,前方有漢軍攔路,他們在路上佈置了陣勢,好生恐怖……”
“哼,區區一個陣勢,便將你嚇成這樣?”荊嗣不屑的看了騎兵一眼道:“據我所知,前方地形狹窄,普通陣勢根本施展不開。而且兩邊雖然是山峰,但並不陡峭,無法設置滾石擂木,頂多埋伏些弓箭手。
這種地形,漢軍只有用人的數量來填住山道,頂多是騎兵,盾牌兵,弓箭手在前面。如今有我開路,你有什麼好怕的?”
荊嗣的自信,也感染了這騎兵,他訕訕一笑道:“是小人膽小怕事,有將軍您帶着我們衝鋒,肯定能帶着咱們衝破漢軍的阻攔!”
荊嗣滿意一笑道:“你不要見漢軍人多就害怕,古之以少勝多的大戰可不少。最重要的就是膽氣,你一上陣就害怕,如何能擊敗敵人?只有一往無前,敵人再多,也會被擊敗。”
一衆騎兵聽了荊嗣的話,頓時士氣大作,一個個叫囂着要衝破漢軍的阻攔。
荊嗣見士氣可用,便下令道:“兄弟們隨我衝!”
荊嗣一馬當先,望着山谷內崩騰而去。
行不過一刻鐘,便遠遠望着前方劉裕佈下的陣勢。
“呵,果不出本將所料,漢軍無非就是用盾牌兵,弓箭手阻攔罷了。這戰車擺的也是稀奇,不過區區戰車,豈能擋住我軍騎兵?”荊嗣嗤笑道。
一個士兵擔憂的看向前方兩邊的山坡道:“可是將軍,漢軍在前方設置了那麼多弓箭手,咱們一擁而上,必面臨萬箭齊發的境地啊。”
荊嗣擺了擺手道:“不用在意,突圍肯定是有傷亡的,咱們速速破了漢軍陣勢,打亂他們的陣腳便是。待的主公大軍趕到,便能一鼓作氣突圍而出了。”
“隨我殺!”荊嗣一提手中潑風大砍刀,率先向着卻月陣廝殺過去。
漢軍陣勢內部一個土丘之上,劉裕望着荊嗣帶來的三千騎兵,不由得冷笑道:“區區三千人馬就想衝擊我的卻月陣,還真是自大。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傳令下去,讓兩邊山坡上的弓箭手暫時不要放箭!我要讓他看看,卻月陣是堅不可摧的!”
“諾!”劉裕身邊掌旗使拱手領命,連忙揮舞着令旗,向兩邊山坡上的弓箭手傳達命令。弓箭手得到命令,不由得有些氣餒,卻鬆開了緊繃的弓弦。
劉裕並非自大,而是自信,對卻月陣的自信。
劉裕生在南方水鄉,所創造的卻月陣本身就是用來對付北方騎兵的。根據資治通鑑記載,劉裕曾用兩千人組成的卻月陣,大破北魏三萬精銳騎兵。
如今組成卻月陣陣勢的士兵足足有五千人馬,後方還有一萬多士兵策應。趙軍不過區區三千騎兵,劉裕又豈會放在眼裡。恐怕在多十倍,劉裕纔會正視。
轉眼間,荊嗣便衝進弓箭手的射擊範圍,道漢軍弓箭手卻並未射箭。這讓荊嗣頗爲興奮:“漢軍對這陣勢自信得很,既然如此咱們便一股作氣衝破漢軍陣勢!”
卻月陣爲圓弧形,當騎兵衝到卻月陣跟前時,便被動的分散了。而卻月陣的弧形,是天然的三角形,具備穩定性,當騎兵面對卻月陣時,便被無形的削弱了衝擊性。
荊嗣帶領着騎兵衝到卻月陣跟前,便見戰車上的士兵立起盾牌。
荊嗣不屑一笑,揮舞着潑風大砍刀,望着盾牌上一削。頓時叮噹聲響起,一陣火星四濺,荊嗣大驚失色:“居然是精鐵盾牌?”
盾牌一般爲木頭,皮革製成,鐵製盾牌非常之少,荊嗣原本以爲這些盾牌是硬木塗漆。卻不想是鐵製盾牌。
誠然荊嗣手中潑風大砍刀削鐵如泥,但一指侯,重達三四十的盾牌,任由刀闢斧砍,也不過是增加幾道痕跡,卻無法破壞。
當然如此沉重的盾牌,也只有用於卻月陣等防守陣型,士兵站在戰車之中,只需要站立不動,用身體支撐半米多高的盾牌就成。
潑風大砍刀砍的叮噹做響,卻無法破壞盾牌,便在此時,戰車上的士兵卻揮舞着城中的狼牙棒,槊,錘等重兵器向着荊嗣打來。
荊嗣連忙揮舞着長刀抵擋,這卻月陣組成的士兵,皆是劉裕在軍中精心挑選的悍勇之士。別的不行,但是力氣奇大,揮舞數十斤重的兵器,根本沒有負擔。
在加上他們長期配合練習,一個車上七八個勇士揮舞兵器,卻不是一股腦上。而是合擊,你打完了我上,輪流攻擊,讓對手沒有反應的機會。
一時間,刀槍斧鉞加身,讓荊嗣疲於應對,廝殺不過多時,荊嗣便感覺手臂微酸。若是兩人對陣廝殺,雙方都要喘息,如今是七八個大力士輪流攻擊,又配合緊密。
荊嗣只得不停的招架,完全沒有喘息的時間,長時間揮舞沉重的潑風大砍刀,手臂不停動作,根本沒有休息。饒是荊嗣悍勇,也支撐不住。
荊嗣無法支撐,更別說其他士兵了,其他趙軍騎兵根本無法衝破卻月陣戰車。並且在士兵的攻擊下,騎兵更是紛紛落馬。
不少騎兵心生恐懼,想要調轉馬頭跑路,但後方也是自家騎兵攔住去往,卻往哪裡逃。
“上弩箭!”中軍劉裕再次下令道!
隨着劉裕的一聲令下,卻月陣戰車上的弓弩手便行動起來,開弩往趙軍騎兵射擊而去。
後方陣中,弓箭手彎弓搭箭,仰射向趙軍騎兵。
一時間趙軍騎兵陣腳大亂,不斷有士兵落馬。
“快退,快退!”荊嗣無力攻破卻月陣,又見士兵死傷慘重,連忙下令撤退。
“放箭!”劉裕不由得感到一絲無趣,不過小半個時辰都沒有支撐就退了。
兩側山坡上的弓箭手得了劉裕的命令,也不客氣,當即彎弓搭箭射向趙軍。
一時間左右兩側以及前方皆萬箭齊發,荊嗣後方騎兵混亂,短時間無法抽身而退。又有抵擋對面戰車上士兵的打擊。冷不防一跟弩箭襲來,射中荊嗣肩膀。
性命交關,荊嗣顧不得其他,連忙撥開身後騎兵,逃入陣中。
主將都慌不擇路,更逞論普通士兵?
一時間三千趙軍騎兵兵敗如山倒,望着後方撤退。
原本氣勢洶洶的三千騎兵,一戰下來,只剩下數百騎倉皇逃跑。只是卻月陣是防禦陣型,趙軍騎兵雖敗,但還有後方的主力步卒,劉裕便沒有下令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