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家住絳縣,馬匹白龍駒乃是絕世寶馬,縱馬狂奔,速度極快,待到下午日漸偏西,薛仁貴便趕回絳縣一座山頭上。
出去的時候,薛仁貴爲了追鹿一無所獲,歸途中,卻也射了兩隻兔子,一隻野雞,也算收穫頗豐了。
“籲!”薛仁貴來到山前一塊空地停了下來,只見空地上有有個茅草棚,在往前則是一座山,山腳下則有一個山洞。薛仁貴把白龍駒栓在茅草棚裡,便提着兵器獵物,向山洞走去。
遠遠,便看到山洞口一女子倚着洞門而立,女子穿着十分儉樸,但姿色氣質都頗爲不凡,隱約間能看出是大戶人家的出身。
“娘子,外面風大你懷了身孕,怎麼不去裡面躺着?”薛仁貴見自家娘子在洞口等待,心中一暖,快步上前攙扶着她,輕聲責問道。
“我見你這麼晚也不回來,有些擔心!”薛娘子任由着薛仁貴攙扶,走進洞去,這山洞還算乾燥,往洞口方向直走,在轉過彎兒,便是一個大廳,裡面石桌石凳一應所需都很全面。
薛仁貴一邊扶着薛娘子走到牀榻上休息,一邊搖頭嘆息道:“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本來清早出去,碰着一頭鹿,卻不想怎麼追也追不到,爲夫一直追到上黨境內,纔沒了蹤影。”
夫妻二人坐在牀榻上,薛仁貴向他娘子說起今日的遭遇。
“想必是這鹿有了靈性!神鹿有靈,傷之不祥,夫君沒有傷害到他吧?”薛娘子連忙關切問道。
“沒有,那鹿不見了蹤影,我便打算回家,卻不想聽到了喊殺聲,我便過去一看究竟,卻發現是有山賊劫道!”薛仁貴搖了搖頭道。
薛娘子笑道:“恐怕是那鹿兒指引你去救人呢!以夫君的武藝,那山賊定然不是你的對手!”
“西河夏侯將軍打壓白波賊,那羣山賊,卻是從西河逃竄過去的!只是我趕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我雖然殺了山賊,但那兄弟卻也奄奄一息,他臨時前讓我將這書信送到幽州,卻又沒說要送給誰!正是麻煩!”薛仁貴將書信從懷中摸了出來眉頭緊皺道。
“唉!”薛仁貴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道:“娘子想必也餓了,我打了些野味,便將野雞給娘子燉了補補身子!”
薛仁貴將書信遞給薛娘子,便去處理獵物,不過多時,便將野雞洗淨,升起火將野雞下鍋,不過半個時辰,山洞裡便飄着一股誘人的香氣。薛仁貴給娘子倒了一碗雞湯,拿給她娘子。
“娘子趁熱喝了吧!”
薛娘子拿過雞湯放在一邊,卻拿出那封密函道:“夫君我想了想,那人不託付夫君其他,卻獨獨囑託着封書信,想必這書信是重要之極的東西!”
薛仁貴點頭附和道:“爲夫也是這麼想的,只可以那人又沒說清楚,這書信上又沒有署名,當真難辦了!”
“既然如此,左右是送不成信,夫君不妨打開信看看,若是裡面有關於他身份的線索,夫君也好給他們送去!”薛娘子提議道。
薛仁貴連連搖頭拒絕道:“偷看他人信件,這種事咱們怎麼能幹呢?”
“這信件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如今他將這書信委託給夫君卻不幸身亡。唯一能知道要將書信送給誰也只有通過這書信得知了。夫君看這書信並非失德,而是完成他人遺願!”薛娘子解釋道。
“唉,也是如此,我便看看吧,兄臺你九泉之下不要怪罪!這封書信中,若是真有其人的身份,我薛仁貴上刀山下火海也給你送到!”薛仁貴唸叨着,從薛娘子手中接過書信打開。
裡面,大概有着兩三頁內容,可薛仁貴與薛娘子只看了幾句便臉色大變。
薛仁貴目瞪口呆道:“這是當今天子寄給幽州劉州牧的書信,那位被害兄臺是信使,這可如何是好?”
薛娘子也嚇得不輕,道:“幽州不是天子管轄,這書信會不會是假的?夫君且看完再說!”
薛仁貴仔細研讀,近百個字居然花了半個時辰,薛仁貴臉色蒼白道:“這真是大禍事了,想不到幽州居然是天子的佈置!這書信是劉幽州詢問如何處置冀州降將鞠義的,天子回信說讓鞠義組建先登營擔任校尉,並且提防北平劉備兄弟!”
“這後面還有傳國玉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大印,確實是真的無疑!”薛仁貴對着薛娘子解釋道。
薛娘子聽了六神無主,原本只以爲做個善事,拆了信件把它送出去,卻不想陰差陽錯得了這麼大的秘密。如今這書信在手,卻怎麼處理?交給天子?豈不是死罪?
“娘子別怕,天子賢明,怎麼會因爲這事而定我的罪?”薛仁貴安慰薛娘子,可看他神情,也是有些陰晴不定。
薛娘子神色變幻,想要說什麼卻有些不捨,終於她咬了咬牙道:“夫君忠心爲國,一身武藝早有報國之心,如今有了這書信,而幽州劉虞又是個仁德的老好人。不如夫君就將這書信正大光明送給幽州劉虞大人說清楚情況緣由。”
“正巧夫君想要從軍建功立業,洛陽陛下卻在休養生息,沒有徵兵。既然這劉虞聽命於陛下,這信中陛下也有讓劉虞擴軍的意思。幽州是四戰之地,夫君不妨就以這送信的功勞,加入幽州軍中,博取功名去吧!劉虞見夫君雖然得知這消息卻加入了幽州軍中,不用怕消息泄露出去,定然不會怪罪你的!”
“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爲夫現在怎麼能投軍?爲夫走了,娘子怎麼辦?”薛仁貴搖頭反問道。
“男兒志在四方,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夫君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自從夫君從河套回來之後,每日鬱鬱寡歡,那冉閔如今闖下諾大的名聲,夫君武藝可與他並驅爭先,更難得的是夫君的統兵之才,治政之才!”
“夫君是個出將入相的人,我將夫君困在身邊,每日心如刀割,夫君明日便去了幽州,莫虛度光陰,浪費了一身才華!”薛娘子雙目垂淚道。
“娘子如今身懷六甲,不出幾月便要臨盆,我雖然也想投軍建功立業,但現在怎麼離來娘子!”
“這封書信便是最好的機會啊!憑着着書信的功勞,夫君可以加入幽州軍中不費吹灰之力啊,以夫君的武藝,建功立業便是早晚的事!我在家中,有鄉鄰幫忖着沒有事的,若是真的一個人活不下去,便低頭求我我父親!”
薛娘子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卻看上了薛仁貴,兩人私定終身,便得罪了家中的父親,從此父女便決裂了。和演義中差不多的狗血劇情,而這薛娘子,也和柳銀環一般的深明大義。
“岳父他年紀也大了,你若是肯向他低頭也好!”薛仁貴楞楞的點頭。
可這句話卻讓薛娘子不高興了,薛娘子爲了薛仁貴與父親決裂,向他低頭,便代表着放棄了薛仁貴。薛仁貴對別的精通,卻不通這人情世故。
薛娘子便嬌喝道:“我當初看中你志向遠大,你怎麼這般婆婆媽?明日去了幽州,早些建功立業回來!”
“我若真活不下去便去父親那裡,若你真的不辜負我,將來做了將軍,便早些來看我,也向父親證明,我當初的眼光沒錯!”
薛娘子說完,便別過頭去,不在看薛仁貴。
薛仁貴這才明白,自己走後,妻子面對的不是生活的難題。她終究是岳父的女子,只要低頭,便能重新回家,可這意味着她面臨的是四處的閒言碎語。
“薛仁貴啊薛仁貴,既然娘子都如此犧牲了,我怎麼還能如此婆媽?”薛仁貴心中怒吼道。
薛仁貴捏緊拳頭,終於扶過薛娘子的肩膀,柔聲道:“娘子別生氣了,明日我便去投幽州!娘子爲了咱們的孩子,便回家去,且忍耐一時,不出數年,爲父必定光光鮮鮮迎接娘子!”
薛娘子破涕爲笑道:“好,我在家等着夫君做了將軍,封侯拜將回來接我!”
兩人許下諾言,因爲明日便要離去,耳鬢廝磨,說了許多私房話,到了深夜才沉沉睡去。第二日一早,薛娘子便早早起來,給薛仁貴準備了許多幹娘。
薛仁貴一身祖傳白甲,披在身上威風凜凜,手持方天畫戟,英武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薛仁貴翻身上馬,接過薛娘子遞來的行禮乾糧,看着薛仁貴,薛娘子讚歎道:“傳說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同是使方天畫戟,我看夫君武藝,不在呂布之下!!”
薛仁貴即將北上投軍,心中豪氣雲生道:“日後娘子且看,我如何拜他!”
這樣的薛仁貴,纔是薛娘子最願意看到的,薛娘子點了點頭道:“時候不早了,夫君快些北上投幽州去吧!”
“爲父走後,你便回家吧,爲父很快便回來接你!”薛仁貴囑咐道,未免心中不捨,薛仁貴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縱馬便走了。
薛娘子望着薛仁貴離去的背影,雙目含淚,久久不曾移動。不過薛娘子卻沒有打算去依靠她父親過活。
“我若回了家,豈不是向別人說我當初看錯了人,薛仁貴是無能之輩?夫君啊夫君,你一定要早日回來,我等你封侯拜將回來接我!”薛娘子喃喃細語,挺着大肚子又回了山洞。
薛仁貴是聽了薛娘子在他離去之後,會回孃家才放心北上。不想薛娘子卻沒有這個打算,靠着自己便在山洞中生活,等待薛仁貴,這一等便是數年時間。人爭一口氣,大理如此了吧。(未完待續。)!!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費小說app,無廣告、無錯誤、更新快,會員同步書架,文字大小調節、閱讀亮度調整、更好的閱讀體驗,請關注微信公衆號appxsyd(按住三秒複製)下載免費閱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