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一把將程咬金丟在地上,喝道:“左右與我綁了!”
“哎呦,你們倒是輕點啊,要不是爺爺喝多了,早就一斧頭將你們劈了!”程咬金此刻已經是醉意全無,知道自己深陷絕境,稍有不慎便會被殺,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想着保命的方法。
“哼,如今你已經是我板上魚肉,還敢如此猖狂?來人啊,給我將他拖出去斬了!”尉遲恭冷哼一聲罵道。
“別啊,咱們兩個不是約定要大戰三百回合嘛,你現在乘人之危便要殺我,莫不是怕了我不成?”程咬金頓時叫道。
“嗯?”尉遲恭將手一擡,制止了士兵,看着程咬金笑道:“呵,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會那三板斧,還跟我吹噓說有什麼天罡三十六斧,若真是那麼厲害,這幾天我前來叫陣,你怎麼不出來應戰?”
“那是爺爺拉肚子了!”
“拉肚子?”尉遲恭胡疑的看了看程咬金,鼻子輕輕一皺,只聞得刺鼻的酒氣:“這麼大的酒氣,肚子不好還喝得下酒?”
程咬金嘿嘿一笑:“嘿嘿,俺老程的肚子就是這毛病,一喝酒就好了,要不然哪裡會喝醉,以至於失火燒了……”
“哈哈哈,我道這關好端端的爲何會走了水,原來是你這憨貨乾的好事。”尉遲恭哈哈大笑道。
程咬金急的臉色通紅,環顧左右擔心道:“你小心點,你這破鑼嗓子一喊,俺老程以後得前途便給毀了。”
“哈哈,你現在被我擒拿,哪裡還有什麼前途!”尉遲恭自以爲得知白檀走水之因,心中疑慮盡去,心情大好調侃起程咬金來:“我看你還對我胃口,不如你跟我混如何?”
“跟你混?”程咬金一臉不屑的看着尉遲恭道:“就你這五千兵馬的身家,難不成還想跟陛下爭天下不成,哎呦,你快別逗俺老程了。”
尉遲恭眼睛一瞪道:“怎麼?我不殺你是看的起你,你還看不起我不成?既然如此,左右將他給我推出去斬了。”
“別啊別啊,我跟你混還不成?你叫我俺老程往東,我絕不往西。你叫俺老程下河摸魚,俺絕對上山打虎。”程咬金連忙說道。
尉遲恭也不由得被程咬金逗樂了,罵道:“你這廝休要插科打諢,用不用你還得看你表現。先不給他綁了,以免這廝搞鬼!你們儘快滅火!”
白檀關地方也不大,些許營房帳篷,燒的也差不多了,又有玄甲精騎跟着滅火,半個時辰之後火勢便歇了。
地面餘溫尚存,尉遲恭便讓士兵將戰馬馬蹄用溼布包裹,由於要趕路只能暫時解開程咬金的束縛。一行騎兵便走上了追趕漢軍的道路。
漢軍六千多人,大多是步卒,只有五百騎兵,就算提前大半個時辰離開,但以騎兵的速度,想要追上卻是輕而易舉。
張士貴自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故而他三日前就做出準備,派出兵馬,沿着白檀到獷平一帶,在險要地段設下埋伏。漢軍經過自然相安無事,但玄甲精騎一來,自然是伏兵阻攔。
這各個關卡,都是經過張士貴與伍雲召精密的計算的,埋伏算不多有多高明。但既能拖延時間,又不會讓尉遲恭察覺到漢軍是詐敗。
尉遲恭率兵追擊,行不過二十里,至一山谷,便見滾石攔住去路,其上仍有枯柴燃燒過的餘火。單單是滾石,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般開就是,但眼下乃是八月,滾石被火燒過一次,起碼半個時辰之內是燙的不能觸碰。
要麼等石頭變冷,要麼尋找水源熄火冷石。但最近的水源也有幾裡的路程,黑夜之中也不好尋找,等待石頭冷卻,與尋找水源冷石其實時間相差無幾。
這就是斷後的玄妙之處,智謀與地形巧妙的連接。
幾個皮糙肉厚的士兵上前準備般開石頭,一面忍耐的周圍的燥熱,一面被滾燙的巨石折磨,搬了不過幾快,便人人手上磨起了水泡,皆叫苦不迭。
派去尋找水源的士兵也久久不回。
尉遲恭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一邊一個騎將怒氣衝衝的責問程咬金:“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們早有預謀?”
“哼,要不是俺貪杯走水,你以爲你們能拿下白檀?這主將名叫張士貴,可是個厲害人物,他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哪怕是在黑夜,也跟白天走路一樣,哪裡設埋伏有用,他是信手拈來,只怕你們這一路麻煩事還不少呢。”
“將軍?”騎將看着尉遲恭,等待他的決斷。
“這肯定不是漢軍的計謀了,有誰肯拿麾下將領的性命冒險?”尉遲恭搖了搖頭,否決了騎將的猜疑。
衆人一聽也覺得尉遲恭說的不錯,若這是漢軍的計謀,便不會留下程咬金了。
“你告訴我,這一路上上還有那些地方能夠設置伏兵?我好提前準備!”尉遲恭看着程咬金問道。
程咬金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俺老程是洛陽來的,那是陛下的親信,可不熟悉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也是頭一回來這裡,來的時候也是一路縱馬狂奔,可不清楚這一帶的地形,哪裡知道何處有埋伏,何處沒埋伏?”
“就你這貨色還是劉辯的親信?”尉遲恭不屑的看着程咬金,隨後對着士兵們擺了擺手道:“將士們先下來休息休息!”
尉遲恭見取水的士兵未至,知道想要過去還得等一會,便讓騎兵下馬休息,畢竟深夜突然襲擊,士兵眼下也疲憊得很。尉遲恭也翻身下馬,坐到程咬金身邊閒聊起來。
“怎麼?你看不上俺老程?俺老程的天罡三十六……”
尉遲恭連忙打斷:“好了,別跟我吹牛皮了,我聽的耳朵都起繭了。你要是劉辯的親信,我看你大漢也差不多想要完了,劉辯手下只怕都是你這種會插科打諢的小人,呵,身邊親信都是你這種貨色,外面的兵馬就更不如了,都是些作奸犯科的兵痞。”
程咬金眼珠子一轉,知道尉遲恭華話中有話,便道:“說了爺爺我是鬧肚子,改天肚子好了,便讓你嚐嚐我天罡三十六斧的厲害。不過你說陛下身邊都是小人,這話可就不對了。”
“哦?怎麼不對了?”
“俺老程是武藝高強,擔任陛下的護衛,平日裡又不參與國策什麼的,就是這張嘴能說會道。”程咬金搖頭晃腦,先是誇了自己,然後才步入正題:“陛下身邊的近臣,可都是國家棟梁之才,至於邊關兵馬,哪一個不是將帥之才?他們統帥出來的兵馬,那是軍令如山,從來不會違抗軍紀。”
“只怕不盡然吧?就比如這燕山附近的兵馬,常年獵殺南逃的胡人,將他們的人頭當做蒙古人拿去領賞!”尉遲恭冷笑道。
程咬金心中暗樂:“還是被我給套出來了吧,原來是劉備這廝冒充我軍,殺了你的部下!”
想到這裡,程咬金罵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我雖然是從洛陽來,但跟隨陛下身邊,有些事情卻是瞭若指掌。除了當年鮮卑被滅,一次性難逃數十萬胡人之外,這些年又陸陸續續南逃十餘萬人。
前幾天范仲淹刺史還詳細的跟陛下彙報了此事,這一年來南逃的胡人雖然不多,但我軍仍然接納了六千餘人。最近一次還是上個月呢,當時俺老程在場聽得明明白白,你說邊關將士屠殺胡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由於尉遲恭讓兵馬短暫休息,勾結劉備的騎將也不在身邊,尉遲恭又怕打擾了他們,說話的聲音壓低了許多,是以無人聽見。
尉遲恭死死的盯着程咬金道:“你這些話說的都是真的?”
“哼,我軍兵馬的軍紀俺老程在熟悉不過了,好不容易偷喝一次酒還鬧出這些大事。更別說邊關士兵屠殺胡人百姓冒充軍功領賞了,狄青將軍的功勞簿上可從來沒有那些記載。”程咬金堅定道。
尉遲恭心中如波濤洶涌,在結合白檀關以北各處關卡破舊不堪,沒有人煙駐停留過的事實。一時間心中不由得疑心大起。
程咬金見此,繼續說道:“要我說,劉備這廝纔有可能做這種事吧?我軍接納胡人,有的是地方安置,西域,涼州都是渺無人煙,地廣人稀。劉備地盤雖大,但如今已經容納不下那麼多百姓。要幹這種齷齪事,也是劉備去幹。”
“你說什麼?劉備?”尉遲恭眼睛微眯。
“不然呢?他如今要應付女真,哪裡有那麼多資源去安置胡人百姓?剛開始劉備因爲閻柔的關係接納了不少胡人,可這些年,可沒多少胡人跑劉備哪去,都是來了我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