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決定親往東郡,不僅讓宛城上下一片愕然,就連東郡的曹操也覺得不可能。他邀請龍飛,只不過是個說辭,如今龍飛要來,完全打亂他的計劃。如果龍飛不來,正好給予他口實,便可讓張邈出兵,這一下自己沒了任何藉口。而且龍飛意圖不明,一下讓自己如坐鍼氈。
謀士程昱思量片刻:“主公不必擔憂,我有一計也可激起張邈與龍飛的矛盾,說不定還可將龍飛斬殺!”
“哦?”曹操大喜:“仲德仔細說來!”
龍飛啓程的日期定在丁寅日。按照黃曆來說,這一日宜出行。出發之前,龍飛對宛城的事情做了交代,所有大事交與趙雲,用荀彧、賈詡輔佐。並派張遼率兵一萬駐守安衆,以防劉表,又派徐晃駐守魯山,再派華雄駐守安樂,將整個宛城圍在覈心。以高順爲主將,黃忠、張繡、文聘爲副將鎮守宛城。至於甘寧和他的幾個兄弟,專心籌建水軍。同時,命徐庶統領塔倫、王巍負責傳遞消息。自己只帶典韋、陳到統領三百親衛,以郭嘉、李儒爲謀士前往東郡。
從宛城到東郡路途並不遙遠。從理論上來說,出了宛城,過潁川便就算進入曹操的地盤。張邈竟然派陳宮在界橋相迎,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雙方寒暄畢,陳宮帶着龍飛進城。陳留城可是大城,城高五丈,全部用青磚砌起,護城河有兩丈,引黃河之水繞城而過。
陳宮中等身材,面向憨厚,說話刻板,一副悲天憫人之狀。他本爲中牟縣令,曹操刺殺董卓不成,被陳宮所擒。而陳宮被曹操所惑,助曹操逃脫,又不屑於曹操濫殺無辜,棄曹而走。如今流落張邈手下。張邈對其言聽計從,接受呂布乃陳宮之意。
陳宮助張邈管理陳留,頗有成效。如今的陳留已經有了當初繁華的模樣,大大小小的商鋪琳琅滿目。穿梭的行人摩肩接踵。大街上各地的生意人來來往往。陳宮一邊走,一邊給龍飛介紹陳留的情況和高興事,頗有些炫耀之意。龍飛則仔細聆聽。
轉過街角,看着前面華美的客棧,陳宮面露喜色:“來來來,諸位請,太守大人受州牧大人所託,要好好照顧各位,已經將這太平樓包了,今夜各位就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太守大人親自爲龍將軍送行!”
太平樓位於陳留最繁華的首善街,也是陳留最好最大的客棧。在這陳留城中能將此地包下的也只有最大的股東太守張邈。裡面早已收拾的妥妥帖帖。龍飛和他的三百護衛住在裡面依然綽綽有餘。嘴上說着客氣,心裡還是覺得不錯。剛剛落座,小二慌忙端上上等的美食。衆人看了龍飛一眼,龍飛點點頭,大家開始大吃大嚼起來。
被張邈如此招待,還真有些意外。酒過三巡,龍飛突然問了呂布。陳宮笑道:“呂將軍以前與將軍有些誤會,得知將軍要來,出城去了,將軍不要介意!來來來,請!”
陳宮如此解釋,似乎合情合理,只是陳宮說的有些馬虎,怎麼聽怎麼像編出來的。那一天所有人差不多都喝醉了。眼看着天色已晚,陳宮起身告辭,衆人送至門口。關上店門,龍飛搖搖晃晃的尋找自己的房間。店小二急忙扶着龍飛去他的房間。
郭嘉今天出奇的安靜,竟然沒喝幾杯。李儒一拍他的肩膀:“奉孝,爲何……”
話沒說完,郭嘉目視李儒。李儒會意,兩人朝着後院去了。太平樓不僅僅是前面的三層樓房,在後面還有很大的一個院子,院子裡的一排排客房纔是真正的客棧。找到自己的房間,郭嘉一手扶着門框,扭過頭來,假裝喝醉:“小二哥,我家主公住在哪裡?”
“天字號上房!”
關上房門,聽着小二的腳步遠去。郭嘉輕輕的打開門縫,探出腦袋,正要往外張望,一隻大手狠狠的摁在他的頭上,使勁往裡一推,郭嘉完全沒有注意,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一個黑影閃身進來,將房門重新關上。藉着房間裡的燈光,進來的竟然是龍飛。
“主公!這……”
“噓……”龍飛做了個噤聲的收拾,一大步跨到油燈旁,張嘴將油燈吹熄,一把拉住郭嘉的胳膊靠在門後的牆上。仔細聽了聽,外面沒有任何動靜,這才放開郭嘉:“你也感覺不對勁?”
郭嘉點點頭,壓低聲音:“這個張邈有些過於客氣了,我們和他素無往來,爲了曹操也不必如此!”
“他們這就叫畫蛇添足!”龍飛慢慢起身,探頭看了看院裡:“走進這陳留城就感覺不對勁,特別是這太平樓門外的那些小販,全然沒有心思做生意,一個勁的看着我們,我就猜出不對勁,剛纔我又看了看,街道上的那些小販竟然還在!”
“這時辰還賣貨?”郭嘉搖頭苦笑。話音剛落,院子裡傳來房瓦跌落的聲音,清晰傳進耳朵中。兩人急忙收聲,慢慢的腦袋伸到窗戶下面。月光很明亮,將院子裡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十幾個黑衣人,從牆頭翻進來,躡手躡腳的朝着他們這邊過來,手裡的鋼刀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其中兩人,從身後摸出一尺長的竹筒,輕輕的捅破一個房間的窗戶,將竹筒伸進去。一間接着一間,眼看就要來到他們所在的房間。郭嘉大氣都不敢出,瞪大眼睛盯着龍飛。“刺啦!”窗戶紙被劃出一道口子,兩根竹管慢慢的伸進來。兩人的影子在窗戶上清晰可見。
就在兩人鼓足腮幫子往裡吹氣的時候,龍飛突然出手,雙手伸平,照着那兩根竹管上便是啪啪兩掌。“啊!啊!”兩聲慘叫,兩個嘴裡插着竹管的黑衣人仰面摔倒,鮮血從他們的後腦勺流了出來。院子裡的黑衣人一愣,四面房間裡的燈光馬上亮了起來。
“小蟊賊,竟然欺負到爺爺頭上來了,是不是活膩味了!”典韋手提雙戟,第一個衝出房間,陳到護着李儒與龍飛會合。
“張邈可夠黑的,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敢用?”龍飛微微一笑,手裡多了一把血紅色的匕首:“也不打聽打聽,我可是偷襲的祖宗!給我拿下,一個都不許放過!”
三百親衛在典韋的帶領下一擁而上,黑衣人拼死抵抗,卻因寡不敵衆。又有典韋這個強大的對手在側,一點便宜都討不到。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十幾個黑衣人八死,四傷,全被拿獲。典韋撓撓頭:“就這本事還敢來,都說呂布天下第一,典爺想和他動動手!看看是典爺我厲害還是他厲害!”
其中一個黑衣人慌忙跪下,忍着胳膊上的疼:“將軍饒命,將軍饒命,這都是張邈逼我們這麼做的,不是我們自願來的!”
“張邈?”龍飛眼睛一瞪:“他爲什麼要殺我?”
“小人不知,他只讓小人殺人,別的什麼都沒說!”那人連連求饒:“將軍,您就饒了我們吧!求您了!”
所有人都看着龍飛,龍飛閉着眼睛想了片刻,猛然間睜開:“殺!一個不留!”那些親衛沒有絲毫猶豫,架在俘虜肩膀的刀輕輕一劃,活生生的幾個人,瞪大眼睛倒在血泊裡不斷的掙扎。
龍飛轉過身:“陳到!你率領我的親衛隊伍留下,保護奉孝和李儒先生的安全,明日一早立刻出城!不可久留!”
“將軍,您……!”
龍飛一笑:“咱們在城外飛虎嶺會合!記住,不可在此久留!”
“諾!”
龍飛轉身,挑選了七八個人:“不用我教你們,你們知道我想幹什麼!”
月亮已經偏西,張邈和陳宮一夜未睡,他們一直等待一個消息。陳宮不斷的安慰張邈,說自己計算周翔絕不會出任何差錯。張邈還是不放心。他雖然並未親眼見過龍飛,卻道聽途說了不少。各種各樣版本他也略知一二。就在張邈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老管家匆匆而來:“老爺,回來了!”
“回來了幾個?”
“全都回來了一個不少!”
張邈長出一口氣,臉上立刻換上了笑容:“老天保佑,一切順利,去,把我的勇士全都帶來,我要重重賞賜!除掉龍飛,宛城順手可得,現在只等奉先的消息了!”
十幾個黑衣人被帶進大堂。張邈高高在上,陳宮一旁相陪。看見幾人進來,陳宮便是一愣。十幾個黑衣人跪倒行禮。張邈哈哈大笑:“爾等皆我的勇士,來人,每人賞賜百金!”
“謝大人!”
張邈點點頭:“幾位辛苦,下去換身衣服好好休息吧!”
十幾個黑衣人竟然沒動。爲首之人一步步的朝張邈走來兩隻眼睛死死的鎖住張邈。一邊走,一邊輕輕的接下綁在臉上的黑布,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龍飛!”陳宮大叫。張邈一聽,張大嘴巴,不自覺的便往坐榻後面倒去。嘴裡牙齒打架:“你,你,你想幹,幹什麼?”
龍飛微微一笑:“你說呢?派人行刺朝廷將軍,按照大漢律該如何處置,我相信太守大人比我清楚的多!說吧,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死法?車裂還是剮刑?我剛剛發明了一種新刑法,叫剝皮,張太守想不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