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投降”的消息被一百名俘虜帶入到了江州城之後,城中的守卒自然是軍心大亂。
嚴顏乃是蜀中名將,就連他都投降了,我們還有什麼好堅持的?
而張頜則是並沒有給城中兵馬思考的機會,而是立刻調集大軍猛攻江州城。
“殺!”
涼州軍接連攻破涪陵城和瓦罐寨,士氣正旺,尤其是馬騰和張頜兩人合兵之後,兵力超過兩萬人,更是士氣大增,隨後率軍猛攻江州城,而且是四面圍攻。
嗖嗖嗖!
箭矢如雨而落,涼州軍數萬將士一番猛攻之下,江州城中的守兵只覺得壓力大增,城池險些就要被敵軍攻下。
當天晚上。
“雷校尉,這江州城不能再呆了。”
“是啊,再這麼下去,只怕還堅持不到第二日。”
“雷校尉,退兵吧!”
雷銅聽着帳下都尉、司馬一番大吵大鬧,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今晚三更,率軍突圍。”
當天晚上,夜色正濃,而江州城城門洞開,兩千餘益州軍從中衝了出來。
“不要管涼州軍,快撤!”
雷銅大喝一聲,兩千多益州軍也知道情況危急,他們身上各自只帶了三日干糧,輕裝簡從的便殺了出去。
不過涼州軍這一次乃是四面圍攻,到處都是重重壁壘,因此急切之間益州軍倒也殺不出去,反而將睡夢之中的涼州軍給驚醒了。
“馬鎮北,看來益州軍是打算突圍了。”
張頜騎在馬上,對身旁的馬騰說道。
馬騰哈哈一笑:“我軍十倍於敵軍,重重戰陣,敵軍要是能突圍,我軍豈不是成了笑話?”
張頜讚許的點了點頭,並未率軍出戰,而是與馬騰戰在一處,坐觀雷銅率領益州軍在陣中衝殺。
“殺!”
雷銅領着益州軍在涼州軍戰陣之中左右衝殺,可是無論如何都殺不出去,四面八方到處都是黑衣黑甲的涼州軍,便如同潮水一般,益州軍能夠活動的空間反而變得越來越少。
雷銅回頭一看,本來兩千多益州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其餘的人也不知道是死在了戰陣之中,還是不知道被衝散了。
眼看着麾下的能戰之士越來越少,雷銅不由得長嘆一聲,將手中的長矛扔到地上:“好了,降了吧!”
見到雷銅扔下了手中兵刃,他身後的益州兵也紛紛扔下了兵刃,一個個跪地請降。
隨着雷銅率軍投降,江州城自然也跟着陷落。
大部分軍馬雖然都被俘虜,而還有不少士卒也逃了出去,因此這一消息自然也就跟着傳播了出去。
葭萌關。
“什麼?江州城失陷了,嚴老將軍投降了?”
張任看着面前的情報,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而他身旁的鄧賢和冷苞兩人同樣是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江州城乃是巴蜀重鎮,嚴老將軍乃是蜀中名將,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消息可屬實麼?”張任還是不敢相信,因此想要做進一步的確認。
“說出這一消息的乃是從江州城中逃出來的我軍士卒,大都督若是不信,儘管叫他詢問便是。”
張任於是乎便將那人叫來詢問一番,隨後則是滿面冰霜。鄧賢和冷苞和張任相處已久,見到他這幅神色,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都督,江州城當真失陷了?”
張任緩緩的點了點頭:“多半如此了。”
“唉……”
張任面色嚴峻,之前他的計劃很明確,那就是堅守葭萌關,挫敗涼州軍的銳氣。涼州軍遠道而來,從棧道之上運輸糧草相當不易,損失率相當之高,而進入益州作戰的涼州軍足足有六七萬人,可以說只要能夠堅持一年以上,那麼涼州軍自然會不戰自退。
可是那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保住涼州軍入川的要道。葭萌關和江州城屬於同一陣線,只要分別派遣兩支軍馬守住葭萌關和江州城,益州便固若金湯。
可是如今江州城失落,便意味着江州城外的涼州軍可以趁勢北上,襲擊葭萌關的背後,到時候葭萌關被涼州軍前後夾擊,想退也退不得,而且張任的主力將會被牽制在葭萌關,如同陷入泥潭之中,難以自拔。
思來想去,張任最終痛下決心:“傳令全軍,今夜便撤出葭萌關,不過要在城頭之上紮好草人與火把,不要讓劉燁看出來我軍撤退了。”
“大都督,我軍真的要撤退?”
鄧賢急道:“這葭萌關乃是益州重鎮,易守難攻,如何就這般拱手讓與劉燁?”
“本督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張任解釋道:“江州城如今已經陷落,涼州軍隨時都可以北上直搗我軍背後,葭萌關早晚都會落到敵軍手中,倒不如壯士斷腕!”
張任走到輿圖之旁,盯着道:“我軍率軍撤出葭萌關之後,一路急行軍向南撤往劍閣,加固城防,務必要把敵軍的兵鋒阻攔在劍閣之外,同時請主公派人往劍閣加派兵馬。”
見到張任已經決定,鄧賢和冷苞兩人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答應一聲,隨後則是各自下去準備。
當天晚上,益州軍靜悄悄的打開了葭萌關的南門,悄悄的撤了出去,而涼州軍則是並未發覺,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明,這纔看到城頭之上的益州兵全部都變成了草人,因此請示了劉燁之後,直接殺進了葭萌關之中,一路之上果然是無人阻擋,很快便佔領了葭萌關。
“文和,你看張任是什麼時候從葭萌關撤出來的?”
劉燁和賈詡兩人行走在葭萌關城頭之上,他對賈詡開口道。
“應該是昨天晚上。”
“那你看張任爲何忽然退兵了呢?”劉燁又笑問道。
賈詡稍加思索,回道:“應該是馬鎮北和張鎮南那邊有所突破,江州城被拿下,張任恐怕我軍前後夾擊,因此率軍後退。”
話語剛剛落下,便有一名親兵急匆匆跑上前來,口中大喊道:“大將軍,大捷!馬鎮北和張鎮南攻破江州城,破敵上萬!”
劉燁與賈詡相視一笑,道:“賈文和果然是算無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