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館,已是中午,張淳休息了一下,換了身侍衛的衣服,混在李大牛的身後,在洛陽大街逛起來。
他逛了幾條街,張淳突然閃身進了一家酒樓,那酒樓的牌子上寫着“悅來酒樓”是個大字。
“喲,客官,您裡面請,有幾位啊?”
沒有理會店小二的熱情招呼,張淳坐到一張桌子邊,用手在上面輕輕敲了九下,然後店小二把他帶上了樓上一間僻靜的房間。
沒多久,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進了房門。
“在下李汾,不知道來者是何人啊?”李汾就是彭濟說的黃巾軍安排在洛陽的探子負責人。
張淳沒說話,把腰上的金牌拿了出來。
“呀......原來是王爺親臨,小的失禮了!”李汾看完牌子,急忙下跪行禮。
“免禮吧,我來找你是有點事情要打聽的。”張淳讓李汾起身坐在旁邊,然後問道:“這蹇碩是什麼人?”
“蹇碩?”李汾也沒想到張淳爲什麼會問這個人,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蹇碩是十常侍之一,因爲他身體健碩,所以被漢靈帝任命爲上軍校尉,位列西園八校尉之首,在京城中有很大的權利!”
“西園八校尉又是個什麼東西?”張淳沒想到一個問題沒明白,又來了另一個問題。
李汾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因爲靈帝改制,允許各個州牧自行募兵,所以各州郡均有軍力在手。爲防州郡興兵作亂,靈帝在洛陽城設置了這西園八校尉,掌管洛陽防務,削減大將軍何進手裡的兵權。”
“靈帝自封無上校尉,然後就到蹇碩的上軍校尉。連司隸校尉袁紹,都在這蹇碩之下,只是箇中軍校尉。”
“哦......”這樣一說,張淳就明白了,怪不得何太后和何進要除掉這個蹇碩,本來自己大權獨攬的,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分走了一半的兵權,換是你你會舒服嗎?
所謂的政權之爭,說來說去還是兵權之爭,誰手裡有兵,誰說話就管用,這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硬道理。
蹇碩和董太后是一夥,一心要扶持皇子劉協上位。而何進兄妹是另一夥,要守住劉辨的寶座。所以他們想殺蹇碩,實在是情理之中。
爲了貂蟬,蹇碩這個人,張淳是殺定了的,但是他還有一點不明白,以何太后和他哥哥何進的身份,想殺一個人,那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怎麼就選中了他呢?
就在張淳疑惑的同時,何進正在後宮聽着何太后的彙報。
“哈哈......果真如曹操所說,那張淳一看見貂蟬,眼睛都直了。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別說讓他殺蹇碩,我要是讓他殺董太后,估計他都答應!”何太后笑道。
“嗯,這孟德果然有些計謀,此計若成,當記他大功一件!”何進也笑了起來。
何太后繼續說道:“明晚哥哥只需坐等蹇碩身死,然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把那張淳當場拿下。董太后知道是坤國使臣刺殺的蹇碩,肯定同意發兵攻打坤國。到時候哥哥獨攬兵權,天下就穩歸辨兒了!”
原來這兄妹兩的如意算盤是這樣打的!
“哈哈......都說坤國這位王爺足智多謀,沒想到卻是個貪戀美色的庸人。此計一石二鳥,實在是高明。我馬上回去準備準備,確保明日萬無一失!”何進高興地準備出門,卻被何太后叫住了。
“哥哥,前日曹操提醒過你,計策雖成,但是我們與坤國必有一戰。坤國如今兵力雄厚,已不是當初的散兵遊勇。你可計劃好如何應對了麼?”沒想到何太后還想得這麼遠。
“放心,我已發了詔命,讓董卓領他的西涼大軍趕來了,到時候讓他領兵出征,不但能消耗他的兵力,還能試探坤國的力量,也是一舉兩得的事!”何進胸有成竹的說道。
“好!哥哥有了安排,那我就放心了。”何太后笑着送走了何進。
何進一出門,空無一人的大廳裡閃出了一個人影,這人孔武英俊,正是梟雄曹操!
“呵呵,大將軍讓董卓領兵攻打坤國,這一招實在是高啊!”他一邊說話,一邊笑着走向何太后。
“難道你借我們的手幫你除掉心頭大患,不也是高招嗎?誰不知道你曹操與蹇碩有深仇大恨?”何太后一臉媚笑。
“我殺他叔叔蹇圖,是秉公執法,他幾次三番誣衊我,卻是公報私仇,是可忍孰不可忍!”曹操狠狠地說道。
“哈哈......現在有人去殺他,你可放心了?你怎知這張淳是個好色之徒呢?”何太后問道。
“前次和談,他在洛陽經常混跡於風月之地,我碰到過幾次,知道他是個好色之徒,而且貂蟬國色天香,沒有男人可以抵抗她的誘惑,所以絕對能讓張淳中計!”曹操自信地說道。
“哼!天下好色之徒又何止他張淳一人,眼前這位曹將軍,難道不是好色之徒嗎?”何太后一個轉身,仰倒在了曹操的懷裡,曹操右手摟住她的腰肢,左手已經摸上了她的胸脯......
“不要急......事成之後,有的是你我歡快的日子......”何太后把曹操放肆的手打了下去。“宮中有許多董太后的耳目,這兩天我們一定要注意,莫要漏了風聲,以免功虧一簣!”
“呵呵......放心,我不是張淳,不會做這因小失大的事。”曹操還不罷休,硬是用手使勁在何太后的胸前按壓了兩下才甘心。
“還有這貂蟬,事成之後要把她殺了以絕後患......”果然最毒婦人心。
“她的確是留不得的,不過可惜了這麼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雖然被張淳嚐了鮮,但是到時候你要讓我先享受享受再滅口,不要暴殄天物。”曹操的笑又陰又賤。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真是沒什麼好東西。只要你能抓住張淳,這貂蟬送給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在陰暗的權謀之下,一切都只是這些陰謀家的棋子......
第二天晚上,張淳孤身一人混在何太后奴僕的隊伍裡進了皇城。一個小太監把他領到了皇城北宮和南宮交接的複道上。告訴他這是蹇碩見完董太后之後,回南宮的必經之路,只要在這裡守着,一定會等到他。
張淳朝複道裡看了看,這複道差不多有三百米長,三十米寬,兩面高牆都有十多二十米高,兩頭都有大門關住,而且十步一衛,從兵法上來講,這特麼是一處死地啊!
看完了複道裡的情況,張淳正要轉頭繼續問些其他的情況,發現小太監已經走了。這宮裡侍衛到處都是,張淳也不敢跑上去追。
我特麼都還不知道蹇碩什麼時候來,長什麼樣子呢!張淳藉着夜色的掩護,脫掉太監的衣服,穿了一套黑色夜行衣,找到一處牆角,飛身躍上了牆頭,俯臥在牆頂上。
等了許久,複道上一個來往的人都沒有,張淳心下大寬,明白過來這複道上基本是沒人通行的。今天晚上估計就只有蹇碩會從這裡走,何太后的計劃這麼周密,不可能不會考慮這些細節。
果然,張淳等得快要睡着了,一隊人才從北往南進入了複道。
隊伍大概有二三十人,中間八人擡着一個轎子,轎子有布簾遮擋,看不到裡面的人,但是張淳知道里面肯定就是蹇碩。
沒有多想,張淳跳下城牆,擋在隊伍前面。
“有刺客!”隊伍前面的太監反應也很快,馬上大呼了一聲,複道邊的侍衛頓時圍了上來。
幾桿鐵槍對準了張淳。
“轎裡坐的,可是蹇碩?我受人之託,前來取你性命!”張淳故意裝了沙啞的聲音朝轎子裡的人喊道。
“哈哈......想殺我蹇碩的大有人在,不過敢到皇城裡來動手的,你還是第一個!把請你來的人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轎子裡的人掀開布簾,走了出來。
這人雖然說話陰陽怪氣,但是身材魁梧,年紀大概三十來歲,看樣子是個練家子,怪不得能讓靈帝看中封爲西園八校尉之首。
“等你死了,不就知道了?”張淳知道反派死於話多,他現在扮演反派,所以不能囉嗦。
“給我抓活的!”蹇碩一聲令下,侍衛的長槍馬上刺了過來,不過沒有刺張淳的要害,全是朝他的腰和腳刺。只說抓活的,沒說不能弄殘。
張淳輕輕一跳躲過了侍衛的長槍,雙手一甩,手裡多出了兩柄匕首。身體落地之前他把右手的匕首朝蹇碩扔了出去,那匕首帶着一溜火光,像一顆流星一樣射向蹇碩。
“叮”一聲輕響,蹇碩什麼時候拿了一把大刀在手,擋住了張淳扔出的匕首。
“哼!果然有點功夫!讓我親自來會會你!”蹇碩提刀便迎了上來。
朝着張淳來了個力劈華山。
這時複道的兩頭不斷涌入宮廷侍衛,張淳知道不能在耽擱了。看到蹇碩提刀劈下,他也不躲閃,向前跨出一步,用背抵擋蹇碩的刀。
“咣”一聲響,大刀砍到離肉一寸的地方,居然被彈開了。
蹇碩哪裡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還沒回過神,張淳陡然起身,從地上一躍,輕輕落到了牆頭之上。再一跳就出了皇城。
侍衛們看張淳逃走,已是追趕不上,再回頭看蹇碩,只見蹇碩的胸口被拉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倒地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