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族長,可認識此物?”
韓衛擦了擦汗,唯唯諾諾的點點頭:“認識,此乃我家中記載租稅莊戶的名狀。”
既然知道就好辦,這韓衛還不至於到睜眼說瞎話的地步:“這名狀上總共記載了五百零一戶人家,你先前說城外鬧饑荒,開倉放糧,幫助莊戶春耕活命,此番行徑實爲大善,本殿下很是支持。”
韓衛剛要謝劉峰,劉峰卻搶先一步繼續:“每戶人家春耕所需的糧食爲一斗,維持到秋收所要吃的糧食爲四擔,也就是說每戶人家從春耕到秋收所需的糧食是四擔一斗。而秋後的收成則是八擔九擔十擔不等,大多數的莊戶是九擔收成,我說的對不對?”
經劉峰這麼一番解釋,韓衛的肝都快碎了,知道謊話被戳穿了,韓衛只能點頭默認。
劉峰一指名狀:“此上記載五百零一戶人家,你開倉放的糧爲兩千零五十四擔,而莊戶每年的收成則有五千零九擔,去除其中耗費的兩千零五十四擔,還剩下兩千九百五十五擔,再去除你本家六十口人吃的糧食,二百擔,上稅給朝廷的一千擔,還剩下一千七百五十五擔,在去除其中意外耗費,你每年存下的糧食有一千五百擔。”
這次不光韓衛呆了,連田徵都傻了,在田徵的印象裡,從來沒有告訴過劉峰這些信息,劉峰是如何精確的計算出韓衛家族每年存下的糧食?
看着韓衛一副認罪的表情,劉峰繼續:“據我所知,你韓家家族歷史不止百年吧,即便是你近十年才發家,家中屯糧何止萬擔!你先前說的那一番理由,認爲能騙的了本殿下麼?”
“小民之罪~”韓衛終於泄了氣,一腦袋磕在地上,轟隆一聲,真怕這廝把地給磕壞了:“小民願交與二殿下兩千擔糧食,以供二殿下軍隊糧草之需。”
田徵眉目橫立,大聲斥責:“兩千擔,你這廝真敢說得出口,以爲殿下是什麼人?區區兩千擔便想打發了殿下?”
被田徵一斥,韓衛身體止不住的一顫,本能的脫口而出:“小民願出四千擔,只求殿下放小民一條活路。”
田徵冷哼一聲:“四千擔糧食便要了你的名了麼?堂堂安定郡的望族,不會如此羸弱吧。”
劉峰擺了擺手示意田徵退下,饒有興趣的看着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韓衛:“韓衛,你可知欺騙本殿下是什麼罪名?”
“啊?”韓衛本以爲劉峰只是來要些糧草便會離去,如今又突然說出這麼句話,把韓衛嚇得肝膽俱裂,看樣子劉峰是真的來取自己的性命,韓衛擰着嗓子,聲音微弱的像個娘們:“欺瞞殿下,罪該萬死。”
一直笑眯眯的劉峰直到現在才變臉,噌的站了起來,暴喝一聲:“既然知道自己該死,那本殿下便不能亂了綱法,來人啊,給本殿下將這廝拖出去砍了!”劉峰話音剛落,兩個提着跨刀的虎賁軍就走了起來,一人抓住韓衛的一條胳膊,如拎小雞一般給拎了起來。
韓衛一邊撲騰雙臂,一邊大聲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吶,小人願出所有糧草,換取小人這條性命。”
聽了這話劉峰樂了,與田徵相視一笑,揮手讓虎賁軍將韓衛扔到地上,逃過一死,韓衛癱軟在地上,再無剛纔的儒雅之風。“多謝殿下饒命。”
劉峰雖然想清剿安定郡內的大家族,可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即便是殺,也應該先殺程匡老兒。若是劉峰只想威脅韓衛的性命,讓韓衛交出糧食,大可以不必費這些周折,直接帶兵破府,殺掉韓衛,強行取走糧食便可,哪裡還用浪費時間跟韓衛在這打太極。
“你也用不着謝我,你在安定郡內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本殿下倒要看看你這條命值多少糧食、馬匹、布匹!”劉峰本只想拿糧食,可是見到韓衛如此愚蠢,便即時提了價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