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聰明人
漢江兩艘大船之上，典韋依舊暈船暈得站不起來。
茶香飄散，劉寵荀攸和許瑒三人呵呵而笑。
許瑒：“主公，你是不知道，我夜裡去拜訪那些在軍中任職的人，一看到我們的禮物，無不是張牙咧嘴笑。尤其是在我走的時候還不提任何要求，這些人就更加對我友善至極了。”
劉寵：“這就叫欲擒故縱，我們的目的不是要人家倒戈，只是在荊州低層留一個好印象，足夠了。送上禮物就講條件的行爲，反倒讓人厭惡，許瑒，你是我的專業外交官，你可不能得意忘形啊。”
許瑒：“是，是，這些東西還是主公交給我的呢，我豈敢得意忘形。”
荀攸有點看不起許瑒這種只說不做的人，在荀攸眼中，許瑒這樣的人就是那種不辦實事的誇誇其談之輩，於是故意撇開話題，說道：
“主公，主公三言兩語間，荊州就會在樊城增兵，固然會引起袁公路的不滿，但是要徹底挑起兩家的爭鬥，只怕沒有那麼簡單。而且，主公，你希望這場仗，誰贏？”
劉寵站了起來，望着江水籠煙：“劉景升得荊州而爲荊州所困，他若是不能擺脫荊州世族的控制，劉景升此生只能爲一守境之士，收復南陽統一荊州，當名符其實的荊州牧，將是劉景升最高的榮譽。”
“袁公路誌大才疏，野心勃勃，不按尋禮。加之袁氏世代名望，一呼百應。我不畏懼袁公路，卻害怕這人攪亂。老鼠屎不能要你命，卻攪壞一鍋粥。”
“所以，劉景升若勝，強於袁公路勝。當然，最好是兩人永無休止的鬥下去，這纔是我的理想。”
許瑒呵呵大笑：“主公好形容，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粥，好形象，哈哈哈。”
荀攸點點頭：“荊州帶甲十萬，糧草充足，但是南兵不善戰，加上荊州壟斷官場，能賢不得位，荊州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將領在任。南陽袁氏也依靠名望，統兵近十萬，而且南陽兵歷經幾場戰鬥，有一些經驗，可惜水戰幾乎爲零。荊州和南陽，各有優劣，主公所希望他們一直打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荀攸：“主公，這一次上岸，許瑒去宛城，不妨將我軍與荊州劉景升簽訂的《商賈戰略往來約定》大肆的宣揚。”
許瑒一驚：“這是我們跟劉景升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爲何要宣揚，這不是讓袁公路更加的忌憚我們嗎，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劉寵搖搖頭，所以說你許瑒只能當個跑腿的，而荀攸卻成了數一數二的大軍師，還是有原因的啊。
劉寵：“對，軍師說得對，許瑒你要這樣做。袁公路是賤人一枚，蹬鼻子上臉最拿手，我們若是一味的示弱，反倒被他欺壓。我們要拿出我們自己的尊嚴來，讓他知道我們的底線和實力。孫文臺一翻臉，就遠遠的跑回家去了，我們不能，但是我們也要宣揚我們的實力，讓他明白，我們不是隨意欺凌的，但是要注意分寸。袁公路的自尊心太強，要是過分刺激他，只怕這傢伙又要發瘋。”
許瑒：“是，主公，既然主公和軍師都這麼認爲，瑒便去做就是了，只是，這一次我們的貨物禮品都用在了荊州，我赤手去宛城，只怕不合適吧。”
劉寵一咬牙：“你告訴袁公路，就說一個月之內，陳國會向他納糧。”劉寵這麼一說，就相當於春秋戰國時期的那種諸侯之間的宗主和屬國的關係，也向袁術表明，我陳國是認你這個老大的。
荀攸急忙：“主公，若是如此，也無不可，但是，一定要袁公路先認可我們對汝南的控制。”
劉寵搖搖頭：“不，不，不是認可我們對汝南的控制，而是承認張諮這個汝南太守。”
荀攸一愣，然後呵呵笑：“我不如主公，我不如主公。”
船行五日，許瑒和劉寵就分道而行，劉寵和荀攸劉敢等人迴歸陳國，到了潁川，劉寵突然：“軍師，不如我們先去甘寧哪裡看看，然後轉道去一趟汝南吧，我還沒有去過汝南呢。”
卻說許瑒上了岸，劉寵給他配了一支不小的隊伍，忠心彪悍的斯巴達當自己的護衛，許瑒倍兒有面，身體腰桿都直了不少。
上庸在漢水之北，丹水之西，以秦嶺小道直通五百里之外的漢中。自從袁術霸佔南陽之後，加上劉景升新來荊州，上庸這一塊地方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成了無主之地。而此時，袁術的眼光瞄準了這個鏈接漢中的重要據點。
就在此時，傳來劉寵高調入荊州的消息。
袁術陰着臉：“劉寵小兒是幾個意思？說劉景升夾攻我嗎？”
黃琦：“對，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劉寵小兒居心叵測，該死。主公，當先下手爲強，發兵十萬一舉剷平陳國，看他還囂張。”
袁術一瞪眼，媽的，我就圖個痛快罵幾句而已，還指望你們攔住我呢，真去跟劉寵打？不智吧？
連袁術都知道跟劉寵打不智，更不用說袁術麾下還是有牛人的，閻象根本沒把黃琦當根菜，而是直接對袁術：“主公，紀靈將軍之事未能成功，只怕劉寵心中已經有了疙瘩，雖不至於翻臉，但是陳國與我軍的關係不復從前。如今陳國弱，我軍強，而且陳國陷入了汝南泥潭之中，劉寵此舉，只怕是爲了聯合外強以求自保，要說他圖謀我軍，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袁胤附和：“是，主公，而且我料定，荊州之後，陳王必定會遣使來宛城，陳明一切。此時陳紀將軍領兵三萬去上庸，或有可能與荊州衝突，還要防備漢中，主公，我們還是與陳王保持良好關係爲上，料想以主公鴻威，陳王不敢忤逆。”
袁胤知道袁術的脾氣，說到最後，袁胤還不忘誇上一句，免得袁術不爽。
“報，陳國王府郎中令大人許瑒許大人領隊上敬宛城，帶來了陳王的納糧賬目，希望獻給主公。”
這一下，袁術等人全部都愣住了。袁術最先哈哈哈大笑，然後站起來：“陳王搞什麼啊，進獻是國君纔有的待遇，這是春秋戰國的事情，怎麼現在秦漢都五百年過去了，陳王還這麼搞，胡鬧，胡鬧。”
袁術罵胡鬧，但是嘴上的笑容傻子都看得出來，可見陳王這麼一個舉動讓袁術多有面子。同時袁術心中開始膨脹起來，真的就覺得自己就像古之諸侯宗主一樣，稱霸天下，人人朝貢。
閻象在底下眉頭一皺：“陳王這是在害我主啊。”
袁胤捅了捅閻象：“那你要不要說一說？”
閻象一陣白眼：“你是袁家人你都不說，我說？你看現在主公的樣子，我一說，只怕兩個月之內都不得再見主公。諸侯就諸侯，我主也當得天下一路諸侯的資格。”
“什麼？荊州屯兵樊城，還有水軍也在暗中集結？”
許瑒“無意間”泄露了重要機密之後，急忙離開宛城，留下袁術驚恐不已，同時憤怒的吼：“媽的，老子沒去弄他，劉景升小兒居然要圖我南陽，來人，令陳紀逼漢水，張勳領兵兩萬屯兵樊城北五十里。”
然後閻象：“袁胤啊袁胤，你不會看不出來這是陳王的調撥之計吧，你怎麼不勸一下主公？”
袁胤白了一眼：“你這第一號軍師都不說話，我說什麼？再說了，我主也不能一直就在南陽而已吧。”說完兩人也忍不住嘻嘻一笑。
等許瑒回到陳縣，劉寵已經又不在陳縣了，而在千里之外，東郡，曹操的地盤。
“你還真敢來？”曹操眯着眼睛看着一臉無憂的劉寵。
劉寵：“哎呀，好差好差，孟德，想不到你這裡還有這麼好的茶水，早知道我就應該早點來了，咦，這位是？”
“東阿程昱，見過陳王。”
劉寵咚的一下，眼睛睜一下，然後恢復平靜：“哦，喝茶喝茶。”心中卻嚇一跳，我的嗎啊，這貨就是論壇上經常說的吃人肉的那貨，尼瑪的，長得這麼標緻，居然是個狠人。
曹操手一揮，簡陋的地圖上一個痕跡。
“十年之內，我不過豫州，你不過兗州。”
“好，曹孟德，看來，我們都是聰明人，你不想給袁本初打工，我也想一直當袁公路小弟，就這麼說定了，十年之內，我不過兗州，你不過豫州，十年之後---”
曹操：“十年之後，誰又說的定呢。”
劉寵跟曹操的見面，很隱蔽，幾乎沒有人知道，而且時間也很短，短短三個時辰之內，兩人就達成了不成文的君子約定。而後劉寵沖沖的離開東郡，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而曹操，則一頭撲進擴大軍力的運動中，同時他跟兗州牧劉岱的矛盾也越來越深。
荀攸：“曹孟德真梟雄也。”
劉寵也暗中說道，是梟雄。明明曹洪死在我手，曹操都能忍，但凡能忍的人，沒有幾個不成材的。
回到陳國，劉寵：“傳我之令，陳國境內，商業稅，再降一成，農田稅，增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