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劉協在衆將的護衛下向洛陽而去。
洛陽,立河洛之間,居天下之中,既稟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氣,也具南國水鄉嫵媚風流之質。
開天闢地之後,三皇五帝以來,洛陽以其天地造化之大美,成爲天人共羨之神都。
北據邙山,南望伊闕,洛水貫其中,東據虎牢關,西控函谷關,四周羣山環繞、雄關林立,東壓江淮,西挾關隴,北通幽燕,南系荊襄。
“多麼好的地方!可惜就這麼讓董卓這個老賊給毀了!”
在回洛陽之時,看着一副破敗殘碎的洛陽京都,那焦土一般的存在,實在是讓人扼腕嘆息,忍不住感嘆。
劉協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洛陽,記憶裡的東西即使是美好,也是模糊的,要知道長在深宮中的劉協,哪裡見過磅礴大氣,那繁華寬廣的真正神都全貌。
很快張濟帶着人過來參拜劉協,並且表示在城中修膳了一些房屋,可以不用露宿軍營野外。
劉協讚許了一下他很能幹,然後揮手進城。
洛陽以後是要重建的,雖然被大火燒過三天三夜,不過基本城垣還在,修整一下還是一座具有強大防禦的城池,當然民夫方面的徵派要很多。
所以先期不可能修建回大城,京城的規模。
夜幕!
燈火搖曳,城內翻修過的最好一棟房子的左則院門被推開,劉協負手而入,對着跪迎的幾名婢女道:“都起來吧!”
“謝陛下!”
湘房內之人聽到動靜,不由顫抖了一下,影子被拉長,從內打開了房門,看着院中的劉協,微微詫異,細細端詳了一下,便蓮步而出,施禮道:“唐氏見過陛下!”
唐氏抿着嘴,有些艱難的問候,闊別兩年,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天子,劉協擡擡手道:“皇嫂不必客氣,起來吧!”
聽見侍女們腳有些發軟,震驚的看着唐氏,這個她們伺候了好幾個月,誓死不從李傕壞蛋的貌美女子竟然是皇家的人。
天子叫他皇嫂,先帝之妃,不由震驚失色。
唐氏回了一聲謝,緩緩站起,劉協這才重新打量起了這位皇嫂,人沒得說,身爲帝王后宮佳麗,漂亮柔美,標準的美人一枚。
不過比記憶裡的皇嫂要成熟了很多,眉宇之間沒了當初在洛陽皇宮裡的那種天真浪漫,現在身上雍容淡雅氣質極高卻帶了一分我見猶憐的堅強,與一點點麻木。
不由感嘆一息道:“皇嫂幸苦你了,想來這一年多你過得很不好吧!”
唐氏擡頭,同樣發現以前那個稚嫩的面孔多了一絲成熟,身高了很多,舉手投足之間都隱含君王君威的天子,同樣糯諾一聲道:“陛下也辛苦了,陛下想來過得比臣妾更艱難!”
唐氏至少在劉辯死後,跑回了孃家,還有依靠,可以好好過日子,直到最近才被李傕俘掠,而劉協呢,一直都在董卓手下當傀儡,那種日子更不好過,擔驚受怕那是家常便飯。
這幾個月在被李傕圈養起來,唐氏對此已經深有體會,是也,說得也是真情。
“哈哈……皇嫂我們兩人就不要在這裡感嘆了,現在朕除了懂賊,爲大哥報了仇,剿滅郭李這二個逆賊,我大漢重振指日可待,朕發誓不會在讓任何人欺負我大漢,欺壓我皇室宗親,便不會讓皇嫂受半分委屈,朕!說到做到!”劉協慷慨激揚的說道。
唐氏眉目眨動,看着這個比自己還小几歲,卻霸氣凌然的男人,不由想到了自己那個沒用的便宜夫君,同樣是靈帝的兒子,爲什麼做皇帝的差距這麼大。
要是劉辯爭氣一點,當時何至於如此。唐氏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個名義上的夫君,見到董卓之流除了害怕,磕頭求饒,瑟瑟發抖的樣子。
眼前這個纔是真正的天子,自己嫁了一個假皇帝。
“臣妾代夫君謝過陛下了,臣妾相信陛下一定能振興大漢的,臣妾在這裡有個請求,希望陛下能夠重修夫君的陵墓。”到底唐氏跟劉辨是有夫妻之名的,怎麼能眼睜睜看着被董卓殺死,埋入地下沒多久,又被董賊給挖出來曝屍荒野。
看着有點啜泣的唐氏,劉協心裡像紮了根針一樣,多好的美人,被命運吹殘成這樣,直接回道:
“皇嫂不必擔心,朕此次剿滅郭汜李傕之叛逆,來此洛陽便是要去帝陵,祭奠告慰列祖列宗,修善一下陵墓,大哥是我的大哥,我自有安排不會讓人覺得寒磣的。”
唐姬這才轉容爲笑,言稱謝過,劉協則道:“不必了,自家人說這麼多客氣做什麼,聽說你父族皆有遇害,現在天下動盪不安,你以後就隨我入京師,安住在皇宮裡吧,這樣朕也放心一些。”
住皇宮,唐姬愣了一下,劉辨雖然當過皇帝,可是罷免之後降成了弘農王,換句話說她只是王妃了,所以拒絕道:“陛下!臣妾居皇宮多有不妥,恐惹人非儀,於陛下聲威……!”
“這有什麼不妥,皇嫂現在無依無靠,只有朕一個親人,不住皇宮住哪裡,至於別人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皇嫂無需擔憂,況且過些時日朕的皇……咳咳!過段時間還會有一會親人陪伴皇嫂。”
唐姬不是很明白後面那欲言又止的意思,不過卻也被劉協這果斷不容置疑的話給咽迴心裡去了。
是呀!自己無依無靠,不住皇宮還能住哪裡。
劉協掃了四周一眼,大手一揮讓他們都出去,這纔對唐姬道:“皇嫂,我們進屋內談,朕有一件隱事正好告知於你。”
說完劉協就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唐姬有些猶豫,劉協把侍女們都打發走了,卻要跟自己在屋內,孤男寡女淡點什麼,這好像真的很不妥。
不過最後她還是咬了咬嘴脣走了進去,身體有些拘謹起來,尤其是劉協框的一聲把門給關了,心裡更加緊張。
劉協不會是那種人吧?
他才十一二歲,我可是她皇嫂,他要是硬來……我,我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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