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關興和他的幾名親兵出營回武陵,趙舒和李韋便不回帳中陪馬良,反正他也不知道,就在轅門一邊欣賞風景,一邊等候沙摩柯與桓易回來。桓易要抵禦住高平軍馬的進攻,此山是周圍最高的一座,立馬在此次放眼遠望,周遭的美景是盡收眼底。此時夕陽西下,映着這秋中的黃葉,別有一番滋味。
趙舒與李韋走馬閒聊,圍着臨時搭建的營寨轉了一圈,又回到轅門,太陽已經完全隱在山後,卻仍不見沙摩柯,桓易二人回來,更別談趙舒期待已久的酒肉。
李韋看出趙舒的失望神色,開玩笑道:“這沙摩柯也太客氣了,爲先生準備酒肉,準備這麼多時候,恐怕要把整個部落的冬糧全搬過來。”
這也不算什麼笑話,不過能從這些戰陣上撕殺的血性壯漢口中說出來,也殊爲不易,趙舒正要勉強笑了兩聲,算是給他點面子,卻見山下一騎馬快速弛來,雖然看不清楚面貌,但趙舒從身形衣甲上能認出是桓易,正納悶怎麼他一個人回來了,卻見他滾鞍落馬,栽倒在地。
“桓將軍。”趙舒頓時覺得事情不妙,急忙打馬上前,走得近了,就見他身上插着數支羽箭,趙舒一時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忙滾鞍下馬,槍上前去一把扶起他,喊道:“桓大哥,桓大哥。”桓易緩緩睜開眼睛,低聲道:“沙摩柯已死,又是高…..”後面的字還沒有說出來,便昏死過去。不過趙舒也能猜到,後面的那個一定是個“平”字。
“高平,啊。”趙舒原本就該猜到這傢伙不會這麼容易死心,不可能就這樣一事無成的退回江夏。桓易與趙舒也算相交頗厚,何況趙舒對他心中仍有一分歉意,看他傷重如此,趙舒不由大吼了一聲,將心中的鬱結發泄出來。
“先生。”李韋此時也趕到身旁,看了一下桓易的傷勢,道:“桓將軍這幾箭都不是要害,及早醫治,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對。”趙舒便忙着和李韋一起將桓易扶上戰馬,送回往營中。
次番前來,並沒有帶軍醫,唯一的醫生葉楓又採藥在外。李韋便自告奮勇地爲桓易治療,還好他是豪俠出生,也經常受傷,這拔箭止血的事情倒也十分的嫺熟。
切不說李韋在帳中爲桓易治傷,趙舒得知高平沒有退回江夏,仍在左近,也不敢有絲毫鬆懈,當下便四處派出探馬,營中也多讓人伐木取石,設陷坑路障,以防高平前來劫營。
世上的事情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趙舒剛派出探馬沒有多久,防禦的滾木巨石還沒有準備多少,就聽得山下人聲馬鳴。趙舒急忙出轅門探視,就見一大隊蠻兵在山下當道紮營,要將我困堵在山上。
藉着山下蠻軍的火把光亮,見有兩人並騎在前,對着趙舒的營寨,指指點點,一人銀甲金盔,白馬長槍,正是趙舒現在欲生吞其肉的高平。他旁邊那人,趙舒也看得明白,就是今天才認識的沙摩柯的叔父,東心雷。看着他二人站在一起,趙舒立時也就明白了,高平見沙摩柯已經漸漸知道真相,不再爲其利用,自然就要另外物色人選,而東心雷早就垂涎王位,此番沙摩柯損兵折將,正是再好不過的機會。高平只要稍微露出一點口風,東心雷要是再能有東吳呂大都督的支持,不謀反纔怪。兩人必然是一拍及合,各取所需,現在沙摩柯已經死,東心雷是穩穩坐上王位,至於高平需要的嘛,那就正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