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力打力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和袁術那一戰過去僅僅一年多,曹軍衆人對那個雄姿英發的江東小霸王還是記憶猶新,沒想到今日已經化作戰場亡魂。“趙峰,又是趙峰,想不到連孫策都栽在他手裡!”曹操感嘆道。

“孫策極剛必折,有此下場不足爲奇!”郭嘉的聲音緩緩道來,隨後又道:“只是這樣一來,劉備前有青州三郡,後無江東之憂,大可以潛心發展,坐看我等與袁紹激戰了。”

“正是,奉孝,如之奈何?”曹操也是對劉備坐山觀虎鬥有些不爽,連忙問道。

“主公,以嘉之見,可以再施昔日驅虎吞狼之舊計,給劉備再找上一些麻煩!”郭嘉笑道,隨後緩緩道來。

“如此即可?”曹操聽完郭嘉的話也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點簡單地伎倆就能絆住劉備嗎?

“主公,當此形勢,江東一片混亂,我等又忙於對付袁紹。能夠暫且遲緩劉備的,也只有這幾家了!”郭嘉言語中也有幾分無奈,畢竟形勢不由人啊!

“既然如此,也只能先這麼辦吧,回頭我就請陛下下旨!”曹操特地把這個“請”字說得比較重,但衆人都知道,這絕不是爲了尊重。

“眼下我軍還需扼守官渡要緊之處,公明,你率軍三萬駐守延津,文謙輔之;子孝,你率軍三萬駐守白馬,曼成輔之。其餘諸將,隨我兵發官渡!”曹操向來是雷厲風行,留下徐晃等人駐守白馬與延津,當夜就率領大軍開往官渡,同時夏侯淵率部先去官渡構築陣地。

“妙才果有大將之才啊!”第二天傍晚曹操大軍趕至官渡時,卻見夏侯淵已經率部紮好了營寨,甚至夏侯淵還令人掘土築城,兩座小小的城池已經初具規模。雖然很小,但是防禦力比起營寨還是好多了。兩座城加一座營寨,這掎角之勢已經形成了。

曹操率七萬人馬在官渡等了半個月,這纔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袁紹大軍。在此期間,曹操的陣地已經構築得相當完備了。“哼!”大營中袁紹恨恨地拍了一下眼前的桌案,心中實在是不爽。不僅僅是因爲對面曹操已經搶佔了有利地勢,還因爲自以爲巧妙的計策被未能奏效。

“都是你們這些腐儒,總是說什麼緩戰緩戰,結果現在被曹操搶佔了先機了!”袁紹突然找到合適的替罪羊,當下這怒火全朝田豐和沮授去了。二人固然是默然不言,但是郭圖等人卻也不敢落井下石。雖然田豐和沮授不爲袁紹所喜,但二人性情剛直,多爲諸將所敬重,郭圖等人也不敢對他們太過無禮!

袁紹發了一會兒脾氣,突然想起來點什麼,連忙問道:“青州尚兒那裡怎麼樣了?”

“三公子駐守樂安,張頜將軍駐守臨淄,張飛暫時不敢來犯!”一旁的審配回稟道。稍微遲疑了一下,審配又道:“據聞,高覽將軍被俘之後,已經投降了劉備!”

“什麼?”袁紹聞言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尖叫起來,帳中的顏良和文丑也是愕然,沒想到河北四庭柱竟然有人投降了!

“傳我的命令,將高覽滿門誅殺!另,告訴張頜,若是再丟了臨淄,他就不要再回來了!”袁紹怒氣衝衝連下兩條命令。帳中諸人大驚,連忙勸諫,袁紹這才勉強答應將高覽全家暫免一死,而是改爲下獄。

“這次真是辛苦夫人了!”徐州城中,趙峰拉着甄姜的手笑道,隨後在她耳邊輕聲道:“待爲夫今晚好好犒勞你!”

“討厭!”甄姜聽完最後一句話,頓時臉上起了一片紅雲,揮手欲打,卻被趙峰趁機捉住玉手,直到看見有人過來才放手。

“稟將軍,高將軍家眷已經安置妥當!”來人稟報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趙峰揮手示意這士兵下去,隨後轉頭對甄姜感嘆道:“夫人,此番若不是利用甄家商隊,只怕要從袁紹眼皮子底下接來高覽將軍的家屬,還真要費些周折。”當日高覽投降之後,劉備就答應幫他把家眷接過來,於是趙峰就想到甄家的商隊,因此讓甄姜幫忙搞定此事。甄姜果然不負重望,順利完成。

“嘿嘿,夫君既是有請,我又怎能拒絕呢?”甄姜嘻嘻笑着拉着趙峰的胳膊道。自從二人成親之後,甄姜倒是恢復了幾分小兒女的神情,事實上她今年也才19歲而已,只不過接觸家族生意早了,因此比較少年老成而已。現在跟着趙峰這個色狼,耳濡目染地久了,也變得越來越不矜持了。

趙峰正準備再調戲自己的老婆幾句,突然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士卒來報:“趙將軍,主公有急事要你前去相議!”

“什麼事如此心急火燎的?”趙峰心中腹誹,但還是急忙跟着來人去見劉備。“主公,何事?”趙峰眼見徐州高層幾乎全都在此,知道此番又有大事了。

“伯濤,曹操可是又給你封官了!”劉備笑道,同時把一份書信交給趙峰,後者接過一看,卻是任命他爲南陽太守,領關內侯。“不錯不錯,曹操老兒上次把我的汝南太守讓給了文聘將軍,心裡不過意,所以還我一個南陽太守,還再送一個關內侯!”趙峰一本正經地點評道。徐州衆人一聽,頓時鬨堂大笑。

“主公,這分明是曹操借刀殺人,想讓我們和荊州劉表開戰啊!現在的南陽太守乃是劉表的小舅子蔡瑁,劉表如何肯讓趙將軍取而代之?”孫乾止住笑聲,連忙奏道。

“此言不假,曹操生怕我等閒着,未知伯濤準備如何?”劉備笑着看着趙峰問道,他知道這種事趙峰的鬼點子相當多,絕對不用他操心。

趙峰跟着衆人笑了兩下,突然腦海裡涌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想法剛冒出來時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但仔細思量,卻還是可行的。劉備等人見他表情變幻莫測,熟知趙峰性格的他們知道他是在思考問題,當下也不打擾,只看他想得如何。

半晌,趙峰長吁一口氣,朝劉備緩緩道:“主公,峰思得一法,未知可行否,還請主公定奪!”

“伯濤說來聽聽!”劉備聞言頓時覺得有門兒,連忙示意趙峰但說無妨。趙峰點了點頭,緩緩說出一番道理來,劉備等人越聽越是駭異,均覺匪夷所思。但仔細一思量,又覺可行。

“如此即可?”劉備聽完趙峰的計劃,仔細琢磨了一下,感覺沒什麼問題。

“眼下還不是時候,待得子敬的水軍再操練一段時日才行。另外,伯言的戰船還需要進一步改進”趙峰斟酌了一下道。眼下陸遜打造的戰船也是初具規模,但是趙峰卻沒有同意他打造大型樓船的建議。原因無它,實在是因爲那玩意兒有些中看不中用。趙峰記得歷史上東吳大將董襲就是因爲自己所乘樓船在洞庭湖中被風浪衝垮溺水而死,那纔是洞庭湖而已,趙峰知道如果想靠樓船在風浪更大的長江上作戰,那就更是癡人說夢了。

“既是如此,那我們就暫且等上一等,反正曹孟德和袁本初等得,我劉玄德更加等得!”劉備也是好耐性,衆人聞言,無不大笑。

相比較徐州衆人云淡風輕,袁紹和曹操那裡針鋒相對,此時江東的氣氛卻只能用肅殺來形容。“趙峰,張遼,我誓殺汝!”孫策的靈前,一身縞素的周瑜也全然沒有昔日的儒雅,變得睚眥欲裂雙目通紅。

在得知孫策的死因之後,整個江東上下早已將趙峰和張遼視爲最大的仇人。至於臧霸,對不起,他的名聲似乎太低了點,以至於被忽視了。也不知道臧霸明白這其中緣由之後,是該哭還是該笑。

“主公臨終前留下遺命,要仲謀接替江東。”一旁哭得已是雙目紅腫的程普言道,他身後的黃蓋也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權何德何能,怎能當此重任!”孫權也是兩眼淚汪汪,哽咽着接口道。程普看了看這個才18歲的少年,心裡也是有些沒底,但是想起當日孫策臨終前的話,看了看一旁的老夥計黃蓋,眼見他也點了點頭,當下咬牙道:“主公臨終前告訴我兩句話,他說只需如此,便可坐穩江東!”

“大哥說什麼?”孫權哽咽着問道。

“內事不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郎!”程普一字一頓,把這十四個字幾乎是吐出來的。靈堂上衆人聞言無不愕然,周瑜和張昭對望一眼,都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士爲知己者死。

“權兒,你大哥既是這麼說,你就快挑下這副重擔吧!”正在孫權還在被孫策的遺言所震撼時,一箇中年婦人從門外走進來。“母親!”孫權沒有再說什麼,他看到母親雖然淚流滿面,手裡卻還捧着揚州牧牌印。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孫策死於壽春,其弟孫權年僅18歲,繼承其揚州牧及討逆將軍之爵位,坐鎮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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