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袁紹的死,趙峰並不意外。自己雖然改變了很多事,但是袁紹的壽命應該是不受自己影響的,畢竟他該輸的一點都沒少,不該輸的也輸了不少。綜合考慮之下,沒提前氣死就算不錯了。至於氣極反而好轉?蝴蝶效應再玄乎,也沒這麼玄。
袁紹的死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他這麼一死,袁家數子會不會因爲嗣位的問題再起波瀾。歷史上袁紹死時,袁譚遠在幽州,結果袁紹傳位於三子袁尚,最後二袁不合大打出手,白白便宜了曹操。現在換成袁尚身在青州,袁譚身在冀州,歷史這麼一錯位,該當如何呢?
想來想來,無論如何不能讓袁家兄弟這麼打起來。至少,不能讓袁家兄弟將整個河北全都打成一鍋粥,這樣只會白白便宜了曹操。當下趙峰寫信派人急速告之劉備,讓他稍微注意下袁家兄弟,適當的時候點醒一下他們,別自己把自己打傻了。
不出趙峰所料,袁紹死後,身在青州的袁尚第一時間丟下所有事情,快馬加鞭趕回冀州鄴城。不過他動作再快,也趕不上袁紹死亡的速度。等袁尚趕到鄴城的大將軍府時,已經是一片白幡。
“父親”披麻戴孝的袁尚哭着一路爬到袁紹的靈前,嚎啕大哭淚如雨下,此時不止袁譚和袁熙亦在側,其餘的袁紹的妻妾,和一些文武重臣也在場,衆人都是哀哭不已。
“孩兒,你怎麼纔回來啊”一旁嚎哭的正是袁尚的生母劉氏,不過這話裡可就聽出別的意思了。袁尚又哭了一陣子,這才澀然開口道:“母親,父親臨走之時,可曾有什麼言語留下?”
“你父親走得很急,沒來得及說什麼。”劉氏哭答道。事實上袁紹臨死時不止是她在場,就連沮授和張頜也在場,她縱然是有心胡亂造謠,也只會被迅速揭破。
“那不知現在誰人在理事?”袁尚看了看周圍跪着的一圈人,別有用心地問道。一旁的郭圖開口道:“自主公病後,就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理事。主公臨終前,也將大事交與大公子打理。”
“公則先生,你這話怎麼講?”劉氏臉色微變問道,袁尚聞言更是直視着郭圖,看他準備說什麼。
郭圖倒是神態自若,只是開口道:“主公臨走時,雖然未曾明言,但卻是有意傳位於大公子,此事沮授先生與張頜將軍也是在場的,三公子若是不信,自可向他們證實。”
“有這等事?”袁尚微愕道,隨即冷笑道:“既是未曾明言,如何可知父親傳位於大哥?”
“當日主公臨終之時,我與公與先生,公則以及二位公子皆在。主公雖不能言,但是先手指大公子,再指大將軍印,最後握住我等三人之手。我等皆誓言輔佐大公子,主公聞言點了點頭,這才瞑目。這其中的意思,我想諸位應該明白。”侃侃而談的倒是另一邊的張頜。作爲河北四庭柱碩果僅存的他,這話說出來自然是很有重量。袁譚自幼性情剛烈好武,與張頜交情頗深,此時他自然要爲袁譚說話。
“父親臨終前病體昏沉,幾個眼神手勢如何能作數?”袁尚頗爲不滿地道。這時一直沒開口的沮授言道:“大公子這半年來打理政務,一切大小事務均是毫無差錯,如今繼位自然是情理之中。夫人當時也在場,試問我和張將軍哪句話是說錯了?”
“公與先生?”袁尚眼見沮授居然也支持袁譚,這一下當真是大感詫異。自從沮授和田豐到了南皮之後,袁尚對他們二人極盡拉攏之事,不想事到臨頭沮授卻是支持袁譚。事實上沮授也是有些無奈:眼下這形勢袁譚繼位已是大勢所趨,沮授也不想再節外生枝,因此這才支持袁譚。如果可能的話,沮授寧願去遼東也不願管這檔子鳥事。
袁尚看了看靈堂上衆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最後只得恨恨地道:“我雖不得嗣位,但是大哥,只怕眼下曹丞相大兵壓境,你也是朝不保夕吧?還有二哥,你那未過門的夫人只怕是永遠過不了門了吧”袁尚冷笑道。
“三弟,你這是什麼意思?”袁譚臉色微變,沉聲問道。也就是袁譚這半年來執掌大事,性情大爲沉穩,又是在袁紹靈前,否則恐怕此時已經將袁尚暴揍一頓了。
“什麼意思,你好好看看吧,我的好二哥,這就是你那位夫人的叔叔,現在甄家的家主甄正寫給曹丞相的信,被正南先生截獲了。”袁尚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扔給二人。袁譚接過展開一看,卻是甄正寫給曹操的親筆信。信中甄正對曹操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聲稱願意作爲內應接應曹操進軍河北。袁譚看得心頭火起,當下怒喝道:“來人,與我將甄正斬了,提頭來見”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奉命去拘捕甄正的呂曠回來稟報道,說甄正已經不知去向。聽府中下人說,是兩天前奉了袁譚的命令前去遼東了。
“我何曾派他去遼東了?”袁譚怒道。袁尚看着眼前有些抓狂的袁譚,心中卻是在冷笑:“我的大哥,不要以爲你可以坐穩河北。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在這個有些亂糟糟的氣氛中,袁紹總算是下葬了。袁紹下葬後的第二天,袁尚就返回青州了。而此時已經是深秋時節,南方稻子已經收割,冬小麥也種下了,有些地方甚至還抽空種了一茬蕎麥。
“今年人多,未免口糧不足,種點蕎麥以防萬一”趙峰對自己的長史石韜石廣元建議道。蕎麥這時雖然已經開始種植,不過範圍有限,尤其在南方很少有人種植。趙峰知道這東西在高寒地區適合栽種,命人從北方購來種子之後現在桂陽郡的山中實驗。若是產量不錯的話,明年加大推廣力度。尤其是多山的蒼梧和桂陽,如果能夠推廣的話,困擾這兩郡的口糧問題會得到極大地解決。
“將軍,眼下新軍已經訓練了三個月了,可否讓他們轉移荊北?”負責練兵的朱然問道。
“還是等他們都訓練滿半年吧,糧食不夠就用剛剛收穫的蕎麥頂上。”趙峰想了想道。荊北不同於荊南,兵士到了那裡很可能立馬就要上戰場,需得好好訓練,有了一定的戰鬥力才能避免過大的傷亡。
“對了將軍,沙頭領派人來告訴將軍,他的族人已經全都遷徙完畢。金太守在五溪之外設立了兩個縣,五溪族都安置在那裡,沙頭領說南中還有些小部落可能會陸續來這裡。”石廣元看了另外一份公文又道。
“這樣啊,那就讓他們慢慢來吧。對了,他說要編練軍隊的事,怎麼樣了?”趙峰忽然想什麼,連忙問道。
“沙頭領說他已經挑選了一萬名勇士,編練成軍,隨時可以參戰。”石廣元答道。
“一萬人,一開始也不要太多,一萬人夠了,畢竟他還要農耕呢。傳令,封沙摩柯爲牙門將軍,張南和馮習爲校尉,協助沙摩柯組建蠻軍,就叫無當飛軍吧”趙峰想了想還是照抄歷史上諸葛亮所起的名字,他可不相信諸葛亮會告他侵犯版權。
經過趙峰和石廣元等人半年多以來的艱苦建設,終於把荊南和南海以及蒼梧建設得稍微有點生氣了。當然,離趙峰的理想中的荊南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在這亂世之中的大背景下,荊南和江東這點平靜顯得尤爲可貴。當然,付出的代價就是趙峰等人,尤其是他和石廣元,這半年來吃得比雞少,睡得比狗晚。兩位嬌妻雖然就在漢壽,可是自己一直忙得很,想和她們親熱一下還真是不太容易。
“廣元,你也該成家了吧?你看孔明都已經成親快兩年了,你咋還打光棍呢?”這天把事情剛剛忙完,看着還在低頭運算的石韜,趙峰頗有些八卦地問道。
“承蒙將軍掛念,待明年韜服了父喪,就找人去提親。”石韜笑道。趙峰稍一錯愕,連忙問他具體詳情。石韜嘆了口氣,告訴趙峰其中詳情。原來石韜也有一個相好的女子,原本準備兩年前就完婚的,不想石韜父親剛剛過世,他要守孝三年這才耽擱了下來。
“幸好已然定下婚約,否則韜服喪完畢之後,阿嵐妹子怕是已經嫁給別人了”石韜頗有些慶幸地道。趙峰看他這副樣子,卻是有些皺眉,想起了那三年之內不肯嫁人,卻賴在自己家裡不肯走的那個小姨子。
到了這個份上,趙峰就算是傻子也該看出這丫頭的心思了,虧得自己以前如在夢中到處爲她物色如意郎君,從關平到陸遜。卻不知甄宓一縷情絲,卻是繫於自己身上。趙峰曾經很詫異地問甄姜,難道自己真那麼有魅力,爲何能讓她芳心暗許?
“夫君何須妄自菲薄,如你這般年紀輕輕已經名滿天下的,又有幾人?而且夫君雖然是名滿天下,卻是談吐謙和,從不盛氣凌人。女人一生,不就是希望有一個又有本事,又對自己溫柔體貼的夫君嗎?”甄姜嗔道,其結果就是被趙峰壓在身上又是一頓犒勞。事後,趙峰也不免感慨,這個年代,女人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了。
想到上次和夫人親熱都是快一個月以前的事了,趙峰也是有些難熬。就在這時,家中僕人來告訴他:甄姜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