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怒,天地變色!
白象的吼叫聲,嚇得三軍後退,人人掩耳,更不要說象背上的兩個人了。劉封在感覺到那一陣抽搐之後,也是心中一沉,他知道象鼻不但是大象的嗅覺器官,更是用它來取食、喝水,和人的手差不多,不但柔軟,而且還十分敏感,這一腳有百
斤之力,又是踢在象鼻的內側,和踢在人眼睛上估計差不多。
趙嫗此時也嚇得花容失色,顧不上和劉封打鬥,趴在象背上不斷用手輕拍摸索着粗厚的皮膚,一邊大聲地用越人語言喊叫着,在安撫她的坐騎。
白象疼痛難忍,兩支大耳朵呼啦啦擺動,象尾也來回擺動着,像是長鞭一般,發出呼呼的聲音。
一陣綿長淒厲的吼叫之後,白象並沒有甩動鼻子攻擊劉封,而是擺動碩大的腦袋,忽然撒蹄狂奔,衝向了吳軍右邊的大營。
咚——咚——咚——
地面輕微地顫抖起來,白象的動作看似緩慢,但邁出一步就是普通人的四五步,這時候四蹄奔跑,更是速度極快。
那邊的吳軍看到白象衝來,嚇得抱頭鼠竄,來不及躲開的,有的被硬生生撞開,飛了出去,不幸被大象踩中的,直接變成了一灘肉泥。
一轉眼的功夫,吳軍的右營徹底混亂,被白象衝開了一條血路,沿途之上的士兵、營帳甚至戰馬,對它來說都和草木沒什麼區別,橫衝直撞,狂奔而走。
不多時,白象便衝出了吳軍大營,向着遠處的羣山飛奔而去,吳軍大營中哀嚎一片,慘叫連連,僥倖逃過一命的,也嚇得兩腿發軟,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劉闡和費恭等人大驚失色,哪想到會出現如此變故,大象發怒,誰敢上前阻攔?
更何況此時他們的戰馬都被牽到了後營,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象已經跑得遠了,只看到一道白影消失在叢林之中。
“快,趕快組織陣型,防止賊軍來攻!”費恭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推了一把不知所措的劉闡。
劉闡一個激靈,趕緊大喝身旁的傳令兵擂鼓搖旗,重新列陣,後排的士兵忙着牽馬,才發現有一半的坐騎已經臥倒在地,四蹄發顫,根本無力站起來。
此時城上的賊軍也一臉懵懂,包括士匡在內,全都愣住了,遠遠望着白象消失在視線之中,那可是他們唯一取勝的希望啊,就這麼沒了。
“將軍,這該如何是好?”一名越人頭領扭頭看着士匡。
士匡回過神來,看着袁林:“軍師,要不要衝殺出去?”
袁林看吳軍陣營,只是被白象衝擊的右營亂成一片,中軍卻未受波及,搖頭道:“中軍未亂,又無人領兵,還是暫時收兵吧,若被吳軍反殺進城,得不償失啊!”
士匡無奈,只好命人鳴金收兵,緊閉城門,本以爲趙嫗能夠擊退官兵,滿懷希望,誰知道纔出城,就直接跑了,彷彿帶走了他所有的希望。
費恭看賊軍退入城中,終於鬆了口氣,吳軍也收兵回營,剛纔的那一幕,讓所有人心有餘悸,吳軍陣中也是死氣沉沉。
中軍帳中,劉循坐立不安:“將軍被白象帶入叢林之中,這該如何是好?”
“我帶人去找吧!”費恭站起身來,“白象所過之處,必定痕跡明顯,並不難找。”“不可!”顧黎卻阻止了他,皺眉道,“這南越之地,不但羣山環繞,沼澤遍地,那叢林中更是猛獸毒蟲極多,一旦進去還可能迷路,基本都是九死一生,去的少了沒用,去
的多了,行動不便。”
“這……難道就放棄了不成?”費恭臉色一沉,怒吼起來,“劉將軍身系天下安危,你們可知他身份何等重要?”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衆人面前發怒,額頭上青筋冒起,如果劉封在交州有了什麼意外,對這剛剛有起色的大漢江山,可是莫大的打擊,諸葛亮和關羽才死,劉封是萬萬不能
再出事的。“費將軍,不是屬下多口,”顧黎一陣默然,沉聲道:“叢林之中,猛獸暫且不說,就是那些草木,也都有劇毒,若是不識,很可能死於非命,蟒蛇出沒,毒瘴繚繞,就是這
些越人,也不敢輕易踏進半步,莫說是費將軍你了。”
“無論如何,我也要去尋找劉將軍!”費恭緊握着劍鞘,指節發白,咬牙道,“縱然九死一生,只要能救出劉將軍,也死而無憾,誰敢與我同去?”“費將軍稍安勿躁!”劉循也是知道劉封身份的人,心中焦急,但不得不安撫費恭,言道,“劉將軍說破城就在這幾日,千萬不可功虧一簣,軍中還需將軍指揮調度,不如你
留在營中,我帶着土人去尋找劉將軍下落。”
“大哥,你……”劉闡吃了一驚,他雖然知道劉封身份非同小可,但也不忍心讓劉循去冒險。“二弟,”劉循拍拍劉闡的肩膀,灑然笑道,“天下分崩,漢室不幸,我劉家也幾近衰敗,若非劉將軍,你我兄弟幾曾走上欺宗滅祖之路,爲了這漢室江山,爲了將來能夠面
對列祖列宗,這一趟,我必須要去,萬死莫辭!”
“可是兄長,你若不在了,我,我……”劉闡忽然流下兩行清淚。
劉循嘆了口氣,將劉闡拉到一旁,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就見劉闡渾身一震,驚呼道:“啊?原來是他……”
“好了,你知道就好!”劉循笑着拍拍劉闡的後背,爲他擦去淚水,“又不是生離死別,劉將軍一向福大命大,爲兄我一定會活着回來。”
劉闡悲聲道:“萬一,萬一……”“放心吧,沒有萬一!”劉循笑笑,拍拍劉闡的肩膀,來到費恭面前,抱拳道,“軍事籌謀,費將軍在我之上,但願在我們回來之前,將軍已經平定交趾,也免去了我們奔波
之苦。”
顧黎見劉循主意已定,倒也沒有猶豫,抱拳道:“既然劉將軍執意要去,屬下定當奉陪,從廣鬱軍中挑選精兵百人,一同進山。”劉循知道此時可用之人也只有顧黎屬下的士兵了,其他都是吳軍,不一定真心賣命,便和顧黎一同去挑人,將還要爭執的費恭攔在了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