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渚重地,殺聲震天,火光閃耀,太史慈和陳武奮力當先,在火光下全然鮮紅,如索命叛官。領一萬不到徐州士兵,從牛渚背後衝殺張英大寨。雖然士兵一日雙戰,加上長途跋涉,體力消耗極大,但個個士氣高昂,勇不畏死,英勇殺敵。顧然平時的訓練因素極大,但不可忽視的是,他們都知道江津上的大軍人馬,馬上就支援來了,只要自己能挺過這關,便重重有賞,也許還能升官發財。在這樣的信念強力支持,徐州士軍雖人數不佔上風,並個個身體疲軟,但戰鬥力卻一點也沒減下。雙方膠着。
張英則叫苦連天,自己陸上大寨,依山伴水,佈置有序,進可攻,退可守。而爲了方便補給,可謂後門洞開,自己從沒有想過徐州軍會從後門相襲殺來。當得知援軍敗回,就隱隱感覺不妙,如果匆忙之下改變大寨防守陣線,末見其利先受其害,大軍還沒有開打,就會混亂的不得了。無奈之下,只有硬着頭,自領大軍戰太史慈,而徐州軍雖兵不戰優,個個卻悍勇無比,一個倒下,另一個馬上撲上來。反觀已方,士氣低沉,多有畏戰。
牛渚大寨的每個角落裡,都有兩方士兵奮力衝殺,一時間慘叫連連,血肉橫飛。
月光照在這個人間地獄上,海風伴着血腥味吹過每個的神經,每把揮舞的刀劍,都不時滴出鮮血。
有好幾個營帳都着了火,濃煙滾滾,張英的士兵根本沒時間來撲滅,只有麻木迎着徐州士兵搏殺。
太史慈領一隊百來個士兵,這是他的部曲。在經過鐵血訓練後,慓悍異常。牛渚大寨,入如無人之境,如刀鋒般銳不可擋,直撲中軍大寨,神擋殺神,佛阻殺佛。個個身上都血淋淋的,如似從紅河口爬出來一樣。這不但沒有讓他們害怕,反而更刺激興奮,有個士兵反手一刀,把一個衝上來的劉繇士兵斬成兩半,當鮮血飛揮到他臉上時,竟臉現惡笑的舔了舔嘴脣邊上的血絲。在火光下,更形崢嶸。猶意末盡,又如狼似虎的撲向邊上和自己隊友戰在一起的士兵,從背後無情的一刀劈下。那士兵慘叫一聲,朴刀騰空而去,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在挺了挺,當場死了過去。
陳武也極爲強悍,雖年僅十八,卻少年有成,武藝非凡。加上他面黃睛赤,容貌古怪,在黑夜中更如歷鬼一樣,兩眼幽幽紅光,如食人之狼,嚇的張英不少軍士魂飛魄散,再一聲大喝,若巨雷般,惡靈轉世,相交之敵無不心神皆裂,未戰而跑,膽小者更是口吐白沫狂暈中。
牛渚大寨,早已亂成一團。士氣哭爹喊娘聲,兵器金戈鐵馬聲,演澤着一副讓人瘋狂沸騰的熱血。
不過張英終是藉着兵力優勢,在發了不時間穩住局勢,開始慢慢佔據上風。
而太史慈陳武則陷入從軍以來首氣規模如此巨大的慘烈苦戰。特別陳武,更是刺激興奮和緊張。
太史慈領的一萬士兵,個個雖勇不畏死,但漸有抵抗不住的跡象,死傷無數,人員銳減。不過讓張英又氣又怕的是,徐州軍無一人有退縮害怕逃避現象,張浪是怎麼訓練出這樣一旅鋼鐵之師?張英心裡十分羨慕,同時又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這讓他煩燥異常。
徐州士兵,從開始強攻,慢慢轉回防守。陣型組織的相當嚴密。一人倒下,又人一人堅強的踏着同伴的屍體,補上缺口,死死不退。因爲他們心裡有着強烈的信念在支持。這就是信心的果實,自從張浪騰空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謀無遺算,只要是從徐州下來的士兵,都對自己的主帥信心百倍。堅信着自己軍隊是百勝雄師,並且主公援兵馬上就要到來,也堅信着最後的勝利一定是自己的。只要自己能堅持,再堅持,必可從這人間地獄裡自豪的走出來。
太史慈和陳武堅苦的支撐近兩時辰,終於迎來勝利的消息。
蔣欽,周泰領着三千水軍,在衆水手全力操漿中,率先搶灘登陸,加入戰局。從大寨正面衝殺進去。剛開始張英軍前哨部隊還做抵擋,不過很快便讓蔣欽在周泰弩弓手滿天箭矢的強力掩護下,勇不可擋的衝殺進去。守軍節節敗退,轉眼間便失去哨樓水塔門榭控制權。
蔣欽周泰開始棄舟登陸,並且對張英軍隊進行前後夾擊。
陷入苦戰的太史慈奇兵部隊,全靠着堅韌不拔的信念咬牙堅持。
終於月光下,發現牛渚後方軍隊好似出現混亂,接着也傳來陣陣響亮的殺聲,越來越進。
不知道是誰興奮大喊了一聲,“我們援軍來了。兄弟們,堅持啊,殺光他們。”
一傳十,十傳百,每個士兵疲勞不堪的臉上,汗水和血水相互交織一起,不過個個都精神大振,眼裡閃過興奮的光芒。不知哪來的力氣,又如一開始般,勇猛頑強。太史慈軍士氣強力回升,都在做最後一搏。反觀牛渚隊軍,都出現不少的騷動,而且得知江津大軍跨江強攻,兩面夾擊自己,心生慌亂,軍心開始不穩。
張英沒想到只一會的功夫,形勢鉅變,直轉而下。同是得知張浪跨江先前部隊已到,樓門失守,已軍處於相當不妙的地步。臉會十分陰沉,加上他看起來極攻於心計,在火光下閃着冷森的氣息。張英的親衛軍團團包圍住他,讓他在中軍寨,左右指揮士兵做戰,並且沉着下令部曲出去發散消息。
張英曲部得令後,個個到寨外一起大聲喊道:“兄弟們,支持住,主公已派樊能將軍帶兵前來支援,相信馬上就要到了。在堅持啊。勝利就是我們的了。”
果然這話起了不小效果,牛渚士兵,也振奮不少,兵分兩頭,頂住太史慈和蔣欽部隊,互相苦戰。
就在兩邊吶喊嘶殺,難分難解,戰況又膠着的時候,張浪領的三萬丹陽軍,在經過舟車累頓後,終於成功登岸,接應上來。也沒做休息,隨既令典韋的帶領士兵,奮力衝殺上去。而自己和楊蓉趙雨並晏明韓莒子五百鷹衛遠遠觀戰指揮。
典韋領的三萬生力軍,虎入羣狼,和張英大隊混戰在一起,很快便和蔣欽周泰幾股分散做戰的隊伍合兵一起,全力猛衝張英中軍寨。在太史慈陳武的內外夾擊下,牛渚守軍見對方人馬越來越多,已方所說的援軍又不見人影,心慌下,防線終於被打開缺口,好戰的典韋更是一馬當先,不折不扣的急先鋒,而蔣欽周泰也知典韋武勇,雙雙領兵衝進大寨中央,朝中軍大寨殺去。
張英大寨中,燈火亮如白晝,兩邊親衛,左右來回跺步中,汗水溼滿臉上。衆人明顯感覺他的焦慮之色,個個心裡一片黯色。當主將都對自己軍隊失去信心之後,更不用說士兵了。張英臉上青筋時隱時現,有些緊張搓大手,虯須倒立,邊喃喃道:“樊能援軍怎麼還沒有來,正常情況下就應該到了?”兩眉一皺,忽然驚中起來道:“莫非出現了什麼意外?”心中大亂如麻,冷汗直流,自己的救命稻草啊。想起張浪手段,越想越有可能,心情極差,臉如土色,“難不成援軍已半路被伏?”
邊上一健將雖心裡沒底,不過還是安慰張英道:”將軍不必擔心,也許路上耽擱不定。”
張英忽然冷笑,兩眼陰沉光芒一閃,有些怒道:“樊能早對某心存不滿,定是想看張英好下場。”
衆士兵齊怒,大罵樊能小人,不顧事情輕重,爲報私仇,棄大敵不顧。
難爲張英和他親將了,其實樊能倒大大咧咧,和張英不快的事情,他早就望了一干兩淨,只不過自己領的一萬士兵雖沒有被伏,卻行軍到一半路途時候,忽然有士兵快馬消息而來,言秣陵江面發現大批敵軍,大約有三四萬人左右,可能有更多。極有可能是張浪大隊主力人馬殺奔而來。劉繇下令樊能支援牛渚軍隊快快退回,先保秣陵。
起先劉繇苦思冥想,怎麼會有如此多人馬出現在秣陵江上,不是都攻打牛渚了?忽然腦裡一閃,擔心想道:難不成張浪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明攻牛渚暗偷秣陵,攻打牛渚張英人馬只是幌子,而正真用意卻在秣陵大軍援牛渚時,趁其空虛一襲得手?越想越有道理,思量再三後,還是老窩加小命要緊,急派人追回樊能和他士兵,等擊退徐州攻打秣陵軍隊後,在奪回牛渚。況且張英熟讀兵書,加上張浪主力在秣陵,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攻下。
其實江上不過是練榮帶的一萬士兵罷了,只是爲了使牽制效果更好,能壓住劉繇大軍不能調走,徐庶用計大布疑兵陣,竹筏上多扎假草人,然後穿上軍服,再派幾個士兵掌漿,前面都是真貨,後面大半是滲水,結果黑夜中,劉繇果然上當,急調回樊能兵隊。
張浪已經上岸了,領着晏明和韓莒子等一班鷹衛,一同登上哨臺樓榭,遠遠觀戰,鳥瞰牛渚。一陣腥味的海風迎面而來,衆人發熱的頭腦隨之清醒不少,沸騰的熱血忽然安穩不少,骨子裡的譟動也開始平息,只是聞着那刺鼻的血腥味,又有一股難言的興奮泛起心頭。
海風吹起趙雨和楊蓉額頭的幾綹劉海兒,倍感迷人。兩人如花似玉的臉蛋,在邊上燃燒着火把的照映下,紅樸樸可愛動人,似要滴汁的水密桃般,水靈水靈。身上笨重的銀白鎖甲,非但沒能遮掩婀娜多姿的曼妙曲線,反而襯托他們無限無光,巾幗氣質,如兩位女神戰士。
張浪則相當沉着,堅毅的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嘴角輕輕上揚,昂首挺胸,牛渚戰事一滴不漏映在眼底。自己的士兵藉着強大的實力,正一步一步蠶食對方。張英的防線一角已被突破,火光中,隱隱見一大將帶頭領兵衝殺到敵方心臟中心,左右橫掃,端是強悍。相信不出一時辰,牛渚竟在展握。
一處破,處處破,張英軍隊防線開始崩潰,徐州軍看到勝利的天平傾倒了過來,越戰越勇。
主將張英終於絕望了,對秣陵援軍不再抱一點期望和幻想。知道再不用多久,徐州軍藉着高昂的士氣,強大的戰鬥力,牛渚易主已成定局。這才心有不甘的開始秘密準備撤離,退回秣陵。而守軍經過豎苦奮戰,苦苦掙扎,生死一線後,大軍迷漫着秣陵援軍退回的消息,這讓本來還有點生機希望的士兵,一下強烈出現動搖,個個勝現悲色,厭戰情緒開始滋生,形式急轉而下,全線出現潰敗。
太史慈陳武,典韋蔣欽周泰,領着極爲高亢的士兵,開始進行收官一戰。
太史慈立鋼槍,在衆多搏殺士兵,魚貫穿棱,臉沉如冰,美鬢飄揚,大呼道:“投降不殺。”聲音極爲響轍,而外圍結束戰鬥的士兵,正往內線衝,聞言也一同高呼:“投降不殺。”
牛渚守兵在兩面夾擊下,腳快的跑了,腳慢的開始全面倒戈,丟器投降。徐州軍早已名震江淮一帶,況且對降兵的待遇好像也很不錯。一時間投降的七七八八。
牛渚一戰,經過數時辰的驚天動地的互相肉搏強戰後,以徐州軍大勝出而告終。
張浪見戰事已結束,馬上下令程昱開始清理膳後工作,分編降兵,整理大寨,等等。
此役,徐州戰死五千,傷者近萬,每個參戰之兵,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可見兩軍當時交戰的是如何激烈。此時天已五更,東方慢慢泛白,而得勝的徐州軍,特別是太史慈那一隊,當勝利來後個個歡呼雀躍,時刻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才發現自己全身疼痛難擋,紅腫水泡,肌肉痠麻,有人當場倒地呼呼大睡過去,可看疲累程度。
而張英僅帶數十個士親信敗逃而回秣陵,不在話下。
練榮在秣陵大寨前,搖旗吶喊,一開始並沒強攻,而是在水寨外令士兵以強弩射向水樓,箭雨相當密集,不時還用燃着的火箭試圖點起火來。兩方就以箭矢相交,相持一些時間,根本就在拼誰的箭多。待敵軍箭士好似稀了不少時候,練榮忽然帶熟水性的士兵強攻一陣,戰不過又退了回來。
而牛渚的情況越來越糟,劉繇無計可施,只是派軍出戰,想和練榮一決死戰。如若要輸就輸個精光,萬一勝了,還可以回師救牛渚。而這時徐州軍卻不衝上來,反而急速後轍,秣陵軍剛開始還窮追不捨,幹了幾個掉在後面的士兵,接下來不敢追的太遠,不知是誰鳴金收兵,無奈長嘆目送而去,草草收兵,待秣陵士兵回寨不久,練榮又命水手轉航,令水軍操漿而過,衆新殺向秣陵,把忙的焦頭爛額的劉繇,徹底打消派軍再支援牛渚的打算。
張英敗軍終於退回秣陵,劉繇大罵不用多說,練榮則選擇最好的時機,領兵開始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