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大鷹也無話可說了。他自稱蠻夷，粗鄙。是因爲他知道，漢人都這麼看待他們羌族。
而他們也不在乎。
稱呼漢人爲禮儀之邦，也是他知道漢人好面子。若是這麼說，沒準能換來劉馮的一些耐心。
聽他們有機會徐徐求和。卻不想劉馮這個人如此乾脆，也自稱是粗猛武夫，當真是異類。
“好。”
另一邊，鄧芝已經是徹底回過神來了。他眼見劉馮如此咄咄逼人，讓那奸賊，羌人無話可說，不由在心中叫了一聲好。
當真是乾脆，利落啊。這整個大漢朝，也就是這一位皇太子，王上大將軍能這麼說話了。下邊的人沒劉馮這一份權勢，這一份動則刀兵的霸氣。
上邊的天子，也不可能如劉馮這般說話，更自稱是粗猛武夫。這番話，只有劉馮才能說的好，說的漂亮。
“請大將軍容外臣說完最後一句話。”張韜見到局勢陷入了這般境地，他知道自己徹底的完了。
什麼三寸不爛之舌，可敵百萬雄兵。一切的一切，在這一位剛猛的大將軍面前，成了一個笑話。
他真的沒這個能耐，而讓這一位大將軍退兵。但是另一方面，張韜又不甘心失敗，他不甘心啊。
於是，張韜打算奮力一搏了。反正，劉馮也說了，兩軍交戰，而不斬來使，大不了失敗回去罷了。
“說。”這一個請求也不算過分，劉馮沒多想，就說道。
“大將軍自稱華夏，又說外臣數典忘宗。可知華夏之祖，神農乃是出自古羌，而漢人不過分支而已。而今漢人強盛，欲滅羌。敢問大將軍誰是數典忘宗？誰是不仁不義？若是大將軍揮兵滅羌，又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張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住口。”劉馮聞言勃然色變，呵斥道。
“大將軍難道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嗎？”張韜聞言冷笑道。
“哈哈哈哈哈。”
劉馮盯了張韜片刻，而後怒極而笑了。這廝，這廝還真是奇才也。本是漢人，卻自稱羌人。
而今，更是巧妙。竟把漢人列爲羌族之分支。當真是奇才，奇才啊。哈哈哈。
劉馮熟讀三國，而知曉歷史。縱觀史書，也不曾見過這等奇才啊。哈哈哈。
恆古之未有，恆古之未有。
劉馮大笑，心中的殺機也猛然爆發了出來。
張韜卻是不知死期將至，他見劉馮怒極而笑，反而覺得開心了。以爲打開了一個缺口啊。畢竟，自從他與劉馮見面之後，劉馮的態度不是冷笑，就是譏諷。
不把他們當人看，不把羌族當一個勢力來看。現在怒擊而笑，就是被他們惹怒了，看你劉馮還敢不敢不把我當人看。
“大將軍爲何發笑，難道是想數典忘宗不成？”張韜冷笑了一聲，說道。
“告訴他，史記之中，可有炎帝神農出自古羌的記載？”劉馮聞言收起了笑容，冷冷的轉過頭問鄧芝道。
“回稟大將軍，臣不曾見到這段記載。”
鄧芝聞言立刻表態道。
“古語，羌即姜，而神農氏姜姓，這不言而喻，乃天下公認之道理，何必記載。”張韜聞言也是冷然發笑道。
“若如你這般說，只允許羌族欺凌漢室，而不許漢室還擊羌族不成？”聽張韜說的越來曰不離譜，越來越滿口謬論了。劉馮心下殺意已起，臉上也越發冷笑道。
“自然，否則大將軍就是數典忘宗。”張韜狠狠的點了點頭，不知廉恥爲何物道。
見張韜這麼說，鄧芝臉上也出現了怒意。而那大鷹則是出現了一些傲氣，尤其是看到張韜這麼說。
一個漢人都承認了神農氏乃是出自古羌，而漢人不過羌族分支而已。這一種事情，在羌族的他看來，當着是有些奇妙。
也是讓人傲氣啊。
什麼禮儀之邦，不過是我們羌族的分支而已。幾千年前，還是羌族的附庸呢。
因爲這一份傲氣，也讓本性格冷靜的大鷹忘記了阻止，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忘記了眼前這位，乃是大漢朝的儲君。
“孤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劉馮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
而張韜則越來越代入了那一種狀態了，以爲自己無敵了，以爲自己能強壓劉馮，讓劉馮退兵了。
於是頗爲亢奮的行禮道：“既然大將軍已無話可說，那請大將軍收了禮物，移兵南下。否則，大將軍就是數典忘宗。”
“孤說無話可說，不併不是說你說的有道理。而是再說，與你無話可說了。”劉馮聞言笑了笑，說道。
而後，劉馮轉過頭來對鄧芝說道：“剛纔孤就下令了，命你去豫州陳留去挖了張氏祖墳，將這張韜的父兄全部發給別人家爲奴。現在，孤再加一條命令。將他拉出去殺了。”
此言一出，張韜瞬息間神色發白，剛纔那一種興奮勁兒，一下子就沒了。他之所以敢於這麼說，那是因爲劉馮的一句兩軍交戰，而不斬來使啊。
而現在劉馮卻是一句話，要將他殺了。這實在是出乎張韜的意料之外，於是一切的一切都粉碎掉了。
張韜怕死，非常的怕死啊。
“大將軍，小的說錯話了。小的說錯話了。羌族與漢人並沒有什麼瓜葛。”瞬息間，張韜又換了一副嘴臉，點頭哈腰的說道。
變化之快，讓人歎爲觀止。
“與你說話，當真是孤的恥辱。”劉馮見此嘆息了一聲，說道。
“諾。”
而另一邊，鄧芝則是滿臉的亢奮，應諾了一聲，立刻引着幾名親兵走了進來，就打算把張韜給拖出去。
“大將軍，你說過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啊。”張韜頓時駭的面無人色，大叫道。
“孤改變主意了。”劉馮回答道。
“劉馮，劉馮你無信義。啊。”很快，張韜就被拖走了，在被拖走的時候，還破口大罵，最後被親兵一拳打混了。
很快，張韜的頭顱就被帶了進來，丟在了大鷹的面前。
此刻，大鷹的神色則是一片鐵青，沒想到，結局是這樣的。這就是所謂的三寸不爛之舌，可敵百萬雄兵。
結果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啊。
“你回去告訴鐵骨，他送的禮物，孤不要。因爲孤有更好的辦法，殺了他，誅滅了羌族，無數的女人，駿馬，牛羊，金銀豈不是都屬於孤了？”劉馮朝着大鷹冷笑了一聲，說道。
“一定帶到。”
大鷹也知道事不可違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帶着那一張鐵青的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