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死死的握起了鐵拳,死死的盯着劉馮那一行人看了片刻後,他從口中道出了這一番話來。
而這番話,也引起了嚴忠的共鳴。
“若是就這樣走了,就跟聽到名聲,就落荒而逃有什麼區別?”嚴忠狠狠的點了點頭,說道。
“對。甚至是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劉馮。怎麼的也要分辨出個真假來。”步度根聞言眼中不甘心更濃了。
“將軍是說?”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嚴忠聽了步度根的話之後,卻是聯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這一下,步度根也是靈光一閃。吐口而出道:“莫非,這一支只是孤軍?有人冒充劉馮,看似是後方有埋伏,其實是空無一人。真正目的是想嚇唬我們?”
說出這番話後,步度根都有些不相信了。這怎麼可能,怎麼會出現一支孤軍呢?不過,步度根又不得不否認,會有這樣的事情。
而若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他甚至是連劉馮的面都沒見到,就落荒而逃了,那就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
步度根是高傲的,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頓時不甘心更濃了。
“正是這個道理。”嚴忠點了點頭,說道。
對於這兩人的心思轉變,就怕是自信強烈的劉馮,也是沒有預料到的。正跟劉馮前世似的,古代有四大名著。
最有文學價值的是那紅樓夢。這本書被後世的人奉爲至寶,整天研究,號稱紅學。最後研究出來的一些細節,怕是連作者都沒有想到的。
而這兩個傢伙現在,就是那種狀態。劉馮不過是出了個簡單的疑兵之計,這兩個傢伙頓時疑心四起。
甚至認爲那麾蓋下的劉馮是假扮的。
若是劉馮知道這一點,怕也要哭笑不得吧。
不得不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將軍想怎麼辦?”隨即二人沉默了片刻,片刻後,嚴忠問步度根道。
“且看一看,那到底是不是劉馮。若確實是劉馮,則我二話不說,立刻非退,遠遁千里,返回大營。若不是,就將這一支軍隊吞了。”
步度根思索了片刻後,終是不甘,於是說道。
“但怎麼分辨?”但是隨即,步度根又陷入了遲疑的狀態。這會兒,大可以提兵殺傷去,看一看劉馮是不是真的。
但若是後方真有伏兵,不就糟糕了?
“先問問看。劉馮的聲音,我聽過。”嚴忠聞言琢磨了一下,說道。
“好,賴先生去試試了。”步度根當然是求之不得,迫不及待的說道。
“待我去打探。”嚴忠點了點頭,一勒馬繮,駕馭戰馬緩緩的向前而去。
看到嚴忠忽然從陣中殺出,劉馮稍稍有些疑惑,還有些鬱悶。這對方裹足不前,已經很明顯了。
但爲什麼卻還沒動作?要麼殺過來,要麼狼狽退走啊。
怎麼現在反而出來了一人。
而且這個人。劉馮仔細的看了一眼嚴忠,還是有些距離看不清面相,但是穿着打扮,卻是。
打量了片刻,劉馮的眼中寒芒一閃而逝,知道來者大概就是嚴忠了。而劉馮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漢族敗類了。
“若是進入射程範圍,就將此人射殺了。”劉馮低聲喝令道。
“這,會不會出問題?”親兵聞言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也首次對劉馮的命令,表示了疑惑。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沒本錢的,射殺了人,讓對方惱羞成怒,那就完蛋了。
“沒事,萬事有孤擔當。”向來惜命的劉馮,這一次卻是非常彪悍道。
太可恨了一些。
“諾。”
親兵想拒絕,但是見到劉馮那一臉兇狠的模樣,頓時息了念頭,應諾了一聲。
並心中祈禱,對面那廝,你莫要再過來了,否則就是踏上黃泉路了。
也不知道親兵的祈禱成功了,還是嚴忠是察覺到了危險。他在二百步開外,就停了下來。
而這也恰恰是連弩的射程範圍之外了。
頓時,劉馮臉色有些難看,而親兵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嚴忠不曾想到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他停下來之後,還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後才大聲問道:“可是皇太子,王上大將軍在前?外臣嚴忠,特來求見。”
“果然是他。”劉馮眼中寒芒爆閃,但還是很冷靜的沒有下令衝殺出去。畢竟,嚴忠有馬,跑的快。
“大將軍。”親兵問劉馮道。
“不用回答。”
劉馮說道。
“諾。”
親兵應諾道,與劉馮一起靜觀其變。
如此,嚴忠在大聲說完話之後的情形,就是沒有人回答。頓時,場面有些冷場了。
“可是皇太子,王上大將軍在前?外臣嚴忠,特來求見。”
嚴忠心下有些惱怒,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啊。不過,最終嚴忠還是強壓下了心中的惱怒,再次的說了一遍。
不過,還是沒人理會他。頓時,嚴忠心下大怒。
不過,此刻有人更加比嚴忠按耐不住了。那就是步度根,他本來就懷疑,對面這劉馮到底是真是假,而此刻,劉馮沒有回答,似乎就是默認了。
於是,熊熊怒火從步度根的心中冒了出來,即有親如兄弟的爾巴被殺的仇恨,又有被戲弄的羞恥。
這廝,果然是冒充劉馮,差點被唬住了。想着,步度根的心中更是怒不可解。想也不想,步度根就下令道:“衝上去。不要用弓,就鐵騎將這一支軍隊踐踏成爲肉泥。”
“諾。”
左右鮮卑勇士們應諾了一聲。
“噠噠噠。”
而後,馬蹄聲驟然響起。卻是步度根率領了麾下二萬鮮卑騎兵,朝着劉馮發動了進攻。
“殺。”
勇士們駕馭戰馬,揮舞彎刀,發出了一聲極爲嘹亮的吼殺。
“轟隆,轟隆。”
二萬鐵騎的衝鋒,也使得四周的地面彷彿是正在經歷地震一般,地動山搖了起來。那氣勢,當真是驚人啊。
頓時,劉馮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這狗日的,居然沒被唬住3F
“大將軍。”劉馮四周的親兵頓時色變,有士卒更是低聲大吼道。
那是請求劉馮先走一步。
“不要慌張。”劉馮怕死,他不否認,但是關鍵時刻,劉馮也是能豁出去的好漢,他見到這樣一幕後,死死將腳停住,沒有走動,並呵斥親兵不要慌張。
“大將軍。”親兵不敢,再次大叫道。
“亂孤軍心者,殺無赦。”劉馮冷然吐聲道。
頓時,四周的親兵們不再言語了,不過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暗暗下定了決心,若是情況不對,夾着劉馮就逃。
“哼,咎由自取。”這會兒,嚴忠的心中還都是沒有人理會的惱怒,還有一些報復的快感。
因爲他已經認定了對方不是劉馮,而是一個冒牌貨。
若是真貨,爲什麼不回答他呢?
所以,嚴忠道了一聲咎由自取。
後方,青山之上,董蓋埋伏在一顆大樹旁,身邊有許多親兵拱衛。他本就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了。
這時候,見到鮮卑人忽然發難,頓時將嘴脣都咬破了。
“大將軍。”他的心中發出了一聲怒吼,滿腔的悔恨幾乎淹沒了他。若是大將軍出了事,若是大將軍出了事。
董蓋的心中一片的混亂。
“噠噠噠。”
董蓋因爲混亂,一時間忘了做出反應,而下方的鮮卑騎兵卻是飛快,數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此刻,步度根匯合了嚴忠,二人一起率領鮮卑大軍,奔向劉馮。二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
集中了起來。這可是王上大將軍親兵啊,死了一人劉馮都要心痛的。何況是整整二百人。
想着,二人心中的快感越發的高漲了。
“噠噠噠。”
馬蹄聲擊天,狂暴無比。隨着馬蹄聲越發的沉悶,步度根,嚴忠二人越發的接近劉馮了。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八十步,七十步。
到了這個距離,劉馮等人已經能夠感覺到了一股泰山崩於前的氣勢了,那是整整二萬騎兵啊。
但是劉馮卻是昂然不動,面無表情,即使是在這泰山崩於前的氣勢當中,也是穩重若磐石。
而四周的親兵們則是臉色鐵青,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分出了一百八十人向前,剩下二十人打算動手,將劉馮夾走。
但是對面的這一支騎兵,在七十步距離的時候,忽然跟中風了似的,忽然就靜止不動了。
他們疑惑的擡起頭來,看向了不遠處。只見前方領兵的兩個人,一個叫做嚴忠,另一個似乎是步度根的人。
臉色都一下子鐵青一片了,那一雙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們的皇太子,王上大將軍。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似的。
不可思議,不可置信。
而後,面部表情迅速的變換着,彷彿是遇到了極爲危險的事情一般,一下子從不可思議,不可置信,化作了滔天的驚懼,恐懼。
親兵們頓時被唬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接下來,步度根的反應,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真是劉馮,走啊。”
一聲淒厲的大吼,從步度根的口中爆發了出來,彷彿是一頭遇到了猛獸的兔子,驚慌失措。
恐懼,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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