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六雄,能入陶商法眼,被他視爲對手者,無非就是曹操劉備和孫策,至於袁尚劉表劉璋之流,皆不過是自守之賊而已。
“六雄中,其餘五人皆在我意料之中,倒是這個劉璋,讓我有點刮目相看。”一直沉默的張良,突然間迸出了這麼一句。
“劉璋有啥奇怪的?”樊噲摸着腦門道。
張良緩緩道:“據聞那劉璋原本乃闇弱無能之主,但去歲曹操伐蜀之前,這個劉璋卻突然變的雷厲風行,果敢敏決起來,連着重用黃權、法正等有真才實學之士,短短數月時間內便大大提升了蜀軍的戰鬥力,所以才能出人意料的挫敗了曹操的進攻。”
張良不說便罷,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陶商,讓他也產生了深深的狐疑。
“而據細作回報,那劉璋自退曹操之後,便勵精圖治,短短數月時間內,便使蜀中氣象一氣,大有政通人和,上下齊心之勢。劉璋的所作所爲,完全就是明主所爲,哪裡有半點闇弱的樣子,魏王不覺的有些奇怪嗎?”
陶商神色一動,眼眸中燃燒起了深深的懷疑,隱約已猜到了幾分。
歷史上的劉璋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庸主,佔據着蜀中天府之國,卻不能任用賢才,被法正等人忽悠着引狼入室,請劉備入川,結果把大好河山拱手送給了大耳賊。
這樣一個蠢子,怎麼可能完成張良口中所說的那些事來,哪裡還有半點庸主的樣子,分明就是一代明主。
“聽軍師這麼一說,這個劉璋還真是個奇人呢,莫非他換了魂麼,否則一夜之間怎麼可以從庸主變成了明主。”身邊的王后花木蘭,忍不住驚奇道。
換了魂?
陶商身形一震,木蘭一番無心的戲言,卻猛然間提醒了他。
他猛然想起,當初爲召喚幾名滿百的英魂,系統隨機召喚了幾名英魂於天下各地,其中召喚往蜀中的,就有毛遂和勾踐二人。
這個毛遂還不打緊,不過一說客而已,那勾踐卻是雄才大略,乃一代梟雄。
結合劉璋所期所作所爲,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莫非,那勾踐的英魂竟然……
陶商眉頭一凝,腦海中立時迸出了一個新奇的念頭:
劉璋,就是勾踐。
更確切的說,勾踐的英魂,正好湊巧的召喚在了劉璋的肉身,此時的劉璋,在世人眼裡仍是劉璋,但實際上卻已是大名鼎鼎,臥薪嚐膽的梟雄勾踐。
“是了,一定是如此,不然以劉璋的平庸,怎麼可能做到那些事。”陶商猛一拍案几,確信自己的猜測。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把左右衆人給嚇了一跳,皆是怔怔的看向他。
“大王說什麼呢,什麼一定是如此?”花木蘭杏眼狐疑的看着陶商。
“哦,沒什麼。”陶商這纔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本王只是猜想,那劉璋定是城府極深,故意向世人示弱,實則也是個手段了得的厲害角色,不然怎可能做到子房所說的那些事。”
陶商這番解釋,倒也是合情合理,想當初他不也被世人視爲平庸,卻不想暗藏鋒芒,那劉璋外弱內強,也不是沒有可能。
衆人皆各自點頭,臉上的疑色打消了不少。
“不過,劉璋之強,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壞事。”張良的眼中,透出幾分詭色。
陶商旋即會意,點頭笑道:“子房說的不錯,若劉璋是個廢物,益州早就被曹操所奪,無異於如虎添翼,對我們來說纔是威脅。眼下他割據益州,向北能威脅曹操,向東能牽制劉表,跟我大魏卻無接壤,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他的存在,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個好處。”
“魏王所言,正是良的意思。”張良點頭笑道。
衆人這才寬了心,對劉璋的忌憚,暫時都擱置了下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那幾個龜孫子都稱王,跟咱大王你平起平坐嗎?”樊噲嘟囔道。
陶商一聲冷笑,鷹目中殺機凜射,冷冷道:“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本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樊噲立時被激起了鬥志,一拍案几,跳起來叫道:“大王說的對,這天下只能是咱大魏的,魏王你說吧,你叫俺老樊去滅誰,老樊我就去滅誰。”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陶商欣然一笑,“不過先滅誰,次滅誰,還要從長計議,可不是本王隨口說說就定了的。”
說罷,陶商目光看向了張良,以尋求他的意見。
張良站起身來,立於大殿所懸的地圖之前,凝望着天下諸州的疆域圖,久久不語。
陶商知道,他的那顆智謀卓絕的腦袋,正在飛速開動,運籌着天下之計。
陶商也站起身來,鷹目在地圖上游走,權衡着天下之勢。
沉吟許久,張良輕輕擡起頭,遙指向了地圖上西北一角,高聲道:“魏王,良以爲,六雄之中,我們當先滅袁尚。”
先滅袁尚?
陶商的目光,順着張良所指,鎖定在了地圖上幷州所在。
“六雄之中,袁尚實力最弱,最易攻滅。且幷州一地雖然偏僻貧瘠,卻東連幽州,西接關中,實乃要害之地。”
陶商微微點頭,示意張良繼續說下去。
張良的手便向幽州方向一指,“倘若我軍能攻下幷州,則可從西面和南面,分兵兩路對幽州形成夾擊,介時便可繞開劉備的易京防線。”
接着,他又向關中方向一指,“向西,我們則可攻取河東郡,奪下蒲阪關,那時便可同時從潼關、武關、和蒲阪關三路攻曹,便更增加了殺入關中的機會。”
一番分析後,張良向着陶商一拱手,“所以,綜合得失利弊,良以爲,我軍當先滅袁尚,再滅劉備或是曹操,至於南面三雄,則可留在一統北方之後,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陶商立於地圖之前,鷹目上下游移,琢磨着張良所獻的計策。
權衡許久,陶商欣然一拍案几,“很好,就依子房之計,咱們就先拿袁尚這個袁家餘孽來開刀。”
當天計議已定,陶商遂是發下魏王詔令,命諸軍暗作準備,各地州郡向幷州邊境方向調運糧草,準備剋日對袁尚用兵。
時間一天天過去,各州秋糧皆已入倉,天命屬性的作用之下,陶商所統的諸州是風調雨順,糧食再度喜獲豐收,各地糧倉盡皆爆滿。
陶商詔令傳下,範睢等各州刺史,便在蕭何的統一調度下,源源不斷的將糧草運往冀州。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陶商只等糧草集結齊備,剋日便發兵幷州。
是日,鄴城,魏王府。
大殿之中,陶商正與諸文武立於巨幅地圖之前,指指點點,共商怎麼向幷州進軍。
“報——”一員親兵飛奔而入,拱手叫道:“稟魏王,北面細作急報,劉備糾集三萬步騎大軍,已由薊城南下,趕赴易京,大有入侵我境意圖。”
大殿上,衆色神色皆是一變,目光中不約而同的浮現驚奇之色。
“他奶奶的,這個大耳賊是什麼情況,咱們都還沒有去找他算賬,他倒是好,竟然還敢主動來犯我們,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樊噲第一個惱火的破口罵道。
“劉備明知本王的實力要強於他,卻還敢主動來犯,大耳賊此舉只怕沒那麼蠢……”陶商目光看向了幽州方向,心中隱隱產生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正當陶商和衆人狐疑之時,一名接着一名的親兵相繼而入,將四面八方的一道道緊急情的送到。
“報,關中急報,曹操率五萬秦軍由長安而發,意欲東出潼關,兵犯我函谷關。”
“稟魏王,荊州緊急情報,劉表已率三萬楚軍過漢水,意圖進犯我南陽一線。”
“報——壽春急報,江東孫策再起四萬吳軍,兵渡長江,兵鋒直指我淮南之地。”
“幷州急報,袁尚已率一萬晉軍由晉陽南下,前鋒已進至壺關,似乎有犯我河內郡的意圖。”
一連四道細作急報,相繼的被送入殿中,滿殿的文武重臣們,無不神色驚變。
沒想到,陶商還沒有發兵去滅袁尚,他的敵人們竟然搶先動手,五國之敵竟同時出兵,從五個方向同時對他的大魏發動了進攻。
“五國聯手,合攻我大魏麼,果然不出我所料……”
陶商眉頭暗皺,嘴角卻只揚起了一抹諷刺的冷笑,反應並沒有衆臣那麼激烈,顯然對此已有所料。
魏國上下這些文臣武將們,都是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什麼樣的危機沒有遇到過,只片刻的震驚之後,便盡皆冷靜了下來。
“五國幾乎在同時出兵,絕不可能是巧合,這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暗中遊說,合縱五國同時出兵,合攻我大魏。”陳平灌着葫蘆裡的美酒,冷笑道。
暗中遊說……
陶商劍眉一凝,喝道:“把幾份情報的日期統計一下,看看是哪一路敵人先出兵。”
衆臣們便將五份情報,反覆的對比了一番,發現是幽州的劉備,最先做出出兵舉動。
“這樣看來,劉備必是五國聯手的幕後主導者,所以他纔要首先出兵,以顯示自己的誠意,其餘四國纔會跟着他相繼出兵。”張良點頭做出了判斷。
“劉備麼,這個大耳賊,他絕沒有這個魄力。”陶商冷哼一聲,拂手喝道:“你們可查清楚了,是誰在爲劉備出謀劃策嗎?”
張儀忙道:“稟魏王,儀的細作已經查清,是一個名叫諸葛孔明的年輕謀士,爲劉備出謀劃策。此人原爲徐州人氏,本已往荊州避難,卻不知爲何,竟千里迢迢的前去投奔了劉備,而且劉備還對這個諸葛孔明是言聽計從。”
諸葛亮,果然是他……
陶商先前就在懷疑,以劉備的智謀,絕不可能強到將袁紹和高幹玩弄於股掌之中,利用那二人的爭鬥,輕輕鬆鬆的將幽州竊取,大耳賊的背後,必然有高人爲他謀劃。
他那時就有種預感,劉備背後這個智者,很可能是諸葛亮,沒想到還真讓他給猜對了。
“大老遠的從荊州跑到幽州,就爲幫助劉備,諸葛亮啊諸葛亮,看來你一早就對大耳賊芳心暗許了呢……”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之時,樊噲已急的嚷道:“魏王,大耳賊勾結了這麼多人來對付咱們,咱們現在該咋辦啊?”
“怎麼辦,還用用嗎?”
陶商驀然轉身,霸絕肅殺的王者之氣,狂燃而起,拔劍在手,寒鋒直指地圖,傲然道:“盡起我大魏王師,將五國之賊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