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城。
夜幕降臨,軍府中,華燈已然高掛。
陶商負手立於房前,觀視着壁上所懸的地圖,思緒翻滾如潮,腦海裡不斷勾勒着戰略藍圖。
午後時分,馬援和甘寧已率五六千水軍,近兩百餘戰船先行出發,殺奔柴桑而去。
而在黃昏之前,項羽也率五千大魏輕騎,渡過長江,向着南岸陸口殺奔而去。
而清晨時分,陶商也將率其餘一萬兵馬,尾隨於水軍之後,直奔柴桑。
陶商就要靠着這些手頭兵力,一鼓作氣拿下柴桑,打開通往吳國的大門,後續八萬主力纔會趕至,順江東下進逼建業。
此刻,陶商只是在動身之前,再次確認一下他的方略。
身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武者的本能讓他的神經立時警覺起來,鼻中卻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那熟悉的味道瞬間讓他放鬆了戒心。
他也不回頭,只淡淡道:“月英,這麼晚了,還不去休息嗎?”
“翻來覆去難以入睡,過來看看大王,夜中涼了,大王也不怕涼到麼。”黃月英輕聲細語的時候,已走到了陶商身後,將一件披風,披在了他的肩上。
陶商身子微微一震,回頭時,黃月英已站在跟前,美眸正仰望着他,眼神中盡是關懷之意。
爲了陪養感情,陶商此番伐吳,特意把黃月英帶在身邊,不過看她眼中那美懷之意,看來這種培養已經用不了多少時日。
“晚間變了天,大王身系重大,當注意身體纔是。”黃月英淡淡笑道,擡起臂兒來,來爲他拉緊衣裳。
今時的黃月英,身着一襲水綠色的襦裙,盤起的烏髮間,還插了一枝金釵,形容裝束,平添了幾分媚色。
伊人當前,幽幽的芳香沁鼻而入,陶商心頭不禁怦然一動,肆意的目光便在黃月英臉上流連忘返,久久不離。
黃月英覺察到了陶商目光有異,嬌嫩的臉龐微微一紅,脣邊深陷出小小酒窩,卻是淺淺一笑,“大王,你盯着什麼呢,莫非我很醜麼?”
她這般一笑間,更是有種讓人心悸的美,陶商心頭怦動,便輕撫她嬌嫩的臉蛋,笑道:“你若是醜的話,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人配稱美了。”
“大王真會哄人開心……”黃月英低眉淺笑,臉畔已生紅暈。
她的呼吸很快變得侷促起來,高聳的胸丘因呼吸的加劇而起伏不定,低眉淺羞間,那水靈靈的眼眸間,閃爍着的既是羞澀,又似幾分暗喜。
便當這時,忽聽得門外傳來了女人的輕咳聲。
黃月英身軀微微一震,趕緊將臉兒一偏,把臉蛋從陶商的手掌心移開,側眸看去,卻見門外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絕美的女子。
是張春華。
張春華頗有機會,又正值新婚,新鮮感未褪,陶商便將她隨軍帶在身邊。
“見過張娘娘……”黃月英緋紅的臉蛋上,勉強的堆出幾分笑容,忙是屈膝一福,向張春華行禮。
“春華,你不是睡了麼?”陶商只是一笑,神色倒是一派自若。
張春華走了進來,笑道:“臣妾跟這位黃小姐一樣,都是睡不着,所以過來看一看大王。”
張春華是話中有話,說話的時候,含着醋味的目光,瞟了黃月英一眼。
黃月英跟她一樣,俱是聰明絕頂之輩,豈聽不明白她言外之意,臉畔不禁又暗添幾分羞暈。
“你且留在夏口吧,等本王平定了吳國,再派人來接你去建業相會。”陶商摸着她的手道。
陶商本是打算將她隨時帶在身邊,以便快活,不過照眼前這情形,黃月英已經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這場伐吳途中,他就可以正式迎娶她了,既然這樣,張春華留在夏口,自然是最好不過。
張春華小嘴一嘟,傲然道:“臣妾雖然愚蠢,卻也有幾分智謀,跟在大王身邊,或許也可爲大王分憂。”
“愛妃你冰雪聰明,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本王怕你太辛苦,不如就留在夏口吧。”陶商笑着勸道。
張春華卻目光瞧向了黃月英,“黃小姐都不怕辛苦,臣妾自然也不怕,她去得,臣妾爲什麼去不得。”
“這個嘛……”陶商乾咳幾聲,一時不知該從何解釋。
“大王~~”張春華見陶商猶豫,便是搖着他的手,撒起了嬌。
陶商挨不過嬌妻的撒嬌,便在她鼻上輕輕一點,“好好好,本王帶着你還不行嗎。”
“臣妾謝過大王。”張春華高興得笑容綻放,踮起腳尖來,便在他臉上深深的一吻。
她這般對陶商親暱之舉,這一幕黃月英看在眼裡,心頭不由砰砰的直跳,渾身跟着就不自在起來,忙紅着臉道:“那月英就先退下了,不打擾大王和娘娘了。”
說罷,她福身一禮,便轉身匆匆退去,將房門反掩了上。
燭火搖曳的房中,只餘下了那二人。
二人新婚未久,陶商對張春華的新鮮感,尚未減弱,看着她那那俏麗的容顏間,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這昏黃曖昧的燭光一照,更有一種讓人難耐的媚色。
而今出征再即,又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辛苦,也罷,正好趁着今天,先好好放鬆一下。
想到這裡,陶商眼中迸出邪光,一把將張春華抱了起來,便往內房而去。
“大王不是要研究軍事嗎?”張春華紅着臉,羞笑着問道。
“此戰本王已成竹在胸,還需要研究什麼,今晚就跟愛妃研究研究怎麼造人吧,哈哈——”陶商狂笑一聲,便將她扔在了榻上。
“大王……”翻落榻上的張春華,嬌滴滴的哼吟一聲。
很快,大堂緊閉的窗紗上,便映出了晃動的人影,絲絲縷縷的糾纏之影,還有那靡靡的聲響從窗縫中悄然擠出。
門外,黃月英還未走遠,聽得內中的聲響,眉色間不禁掠過幾分嫉妒,卻只能輕嘆一聲,悄然的離去。
一宿快活,陶商把積蓄已勢的甘霖,統統都滋潤在了張春華,這個新婚未久的愛妃身上。
次日,天光一亮,陶商便離開了溫柔鄉,率領着餘下的萬餘兵馬,向着柴桑浩浩蕩蕩而去。
旗艦之上,陶商昂首遠望着茫茫長江,此時的他,容光煥發,冷峻的面龐中透射着決毅,鐵塔般的身軀,散發着與生俱來般的自信。
鷹目的盡頭,陶商似乎已隱約看到,柴桑那座巍巍之城,那座吳國的西大門。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殺奔而去,一腳踢開吳國的大門。
“孫策,讓你活蹦亂跳了這麼久,也該是收你的時候了,洗乾淨了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
一聲狂笑,陶商刀指東方。
雲帆茫茫,大魏鐵騎乘坐着戰船,浩浩蕩蕩,直取柴桑。
……
柴桑城。
軍府大堂中,一場激烈的戰鬥,正在激烈的進行着。
棋盤上黑子與白子糾纏廝殺,黑子正逐漸佔據着上風,白子一條大龍四面楚歌,屢屢都突圍不出。
程普和魯肅,正在進行着一場黑白對弈。
魯肅的表情沉靜如水,那眼神,似乎穩操勝券,反觀程普,則是眉頭緊鎖,一臉的苦相。
冥思苦想了許久,程普嘆了一聲,將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丟,無奈的嘆了口氣,算是認算。
魯肅淡淡一笑,邊收拾棋子,邊道:“程老將軍的棋藝比以往精進了許多呀,來,咱們再鬥上一盤。”
“不下了,每戰必輸,一點意思都沒有。”程普扁了扁嘴,站了起來。
“屢戰屢敗,最後反敗爲勝,豈不是更痛快。”魯肅笑呵呵的開解道。
程普一擺手,:“下棋又費神又費時,頭疼的緊,魯子敬,要不咱們到院中去比一比射箭。”
魯肅忙是搖頭,“我看就不必了,程老將軍箭術超羣,晚生怎麼是對手。”
“是不是對手,比過了才知道嘛,來來來。”程普卻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就把他拖出了院子。
魯肅沒有辦法,只好跟程普進了院子,兩人各執一弓,比起了箭術。
程普那是多年的老將了,弓馬嫺熟,雖然沒有一手神射,卻也射術精湛。
一連十箭,程普都命中靶心,魯肅卻差遠了,只有一箭命中靶心。
“老將軍射術高超,晚生自愧不如啊。”魯肅不想再被羞辱,只好拱手稱敗。
程普的表情這才燦爛起來,拍着魯肅的肩膀,哈哈笑道:“子敬啊,看來你還得多練纔是啊,你這箭術真是差的遠呢。”
“老將軍說的是,肅定會多用些心。”魯肅尷尬的笑着,還得點頭應承,讓程普享受教育晚輩的樂趣。
比試羸過一場,程普將弓扔給親兵,方道:“大王還往江東已經有十日,也不知山越平定的怎麼樣了。”
“聽聞那龐士元已設了一計,誘使山越大規模出山,只要此計能成,不消一個月,山越必降。”魯肅自信的判斷道。
程普深以爲然,重重點頭:“那就好,等大王平定了山越,再伐荊州之時,老夫定要向大王請命,充當先鋒,掃蕩魏軍,一雪前恥,爲蔣欽報仇雪恨。”
這一老一少兩員東吳重臣,談論之間信心百倍,儼然將來奪還荊州,乃是板上釘釘之事。。
正當這時,董襲帶着一臉的凝重,匆匆入內,拱手道:“稟程老將軍,我上游斥侯船發回急報,稱柴桑以西八十里的江面上,發現了魏國水軍,正向我柴桑殺奔而來!”
大堂中,正談笑風生的那兩人,立時駭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