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又猜對了,這個蕭朝貴跟韋昌輝一樣,都是來“趁火打劫”來的,想要求娶洪宣嬌。
其實在很早之前時,他二人就已有意無意間,向洪秀全表達了對洪宣嬌的傾幕,卻被洪秀全假裝視而不見。
那個時候,天國正逢強盛之時,洪秀全的威望也一時無兩,即使是不答應,他二人也不敢有什麼想法,更不敢明着請求。
今日卻不同了,天國正處危難之時,洪秀全這個天王的威望也大跌,石達開背叛,楊秀清被俘,他韋昌輝和蕭朝貴的重要性,在這時候就體現了出來。
他二人自然知道自己身份上漲,有了跟洪秀全討價還價的資本,所以纔敢在這個時候提親,哪怕會讓洪秀全有被脅迫的感覺。
韋昌輝是如此,蕭朝貴更是如此。
何況洪秀全雖然後宮後數,但卻至少膝下無一男半女,衆王們私下裡都在懷疑,洪秀全的身體有疾,根本就無法繁衍後代。
這也就是說,洪秀全名義上的親人,就只有洪宣嬌這個義妹。
倘若誰娶了洪宣嬌,在天國中的地位,必定是無人能及,將來洪秀全若是駕崩的話,說不定這龍座還能輪得到自己。
無論是出於私情,還是出於對洪宣嬌美色的覬覦,蕭朝貴和韋昌輝,自然都要爭着求娶洪秀全。
他們一切的如意算盤,洪秀全自然是心知肚明,臉上的陰沉也是一閃而過,旋即呵呵笑道:“北王你相貌堂堂,又能征善戰,乃我天國第一猛將,放眼整個天國,除了你,誰還配得起朕那御妹!朕也不瞞你,其實朕早就有心把宣嬌這個御妹許給你了。”
“真的?”蕭朝貴一臉的驚喜,看樣子是信以爲真。
洪秀全便拂手笑道:“君無戲言,朕說出的話豈能是假,不過眼下正是天國存亡之秋,現在給你們辦婚事也不合時宜,這樣吧,你就放心的去布山拒敵,待擊退了陶妖的進攻之後,朕必親手爲你們操辦婚事,讓你風風光光的迎娶宣嬌過門。”
蕭朝貴大喜,一頭就紮在了地上,感激道:“多謝陛下的恩賜,天王放心,臣此去布山必當盡全力拒敵,就算是拼上臣的這條性命,也一定會天王擊退陶妖。”
洪秀全滿意的點着頭,又撫慰了蕭朝貴一番,這位北王才喜滋滋的告退。
送走蕭朝貴,大殿中終於恢復死一般的沉寂。
洪秀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全無,取而代之的則是陰冷,那冰冷的目光中,甚至還閃爍着絲絲憤怒的殺機。
“好你個韋昌輝和蕭朝貴,趁着朕現在有用到你們的時候,一個個都來要脅朕,哼,爲了大局,朕就先隱忍幾天,給你們點甜頭,等天國轉危爲安之後,看朕怎麼跟你們秋後算賬!”
洪秀全心中暗暗盤算中,眼中的殺機愈加凜烈陰寒。
……
番禺城。
九萬大軍已盡集於番禺,近三十萬斛的先期糧草,也皆已從曲江關南下,經由溱水運至了番禺城。
之後更多的糧草,在曾國藩的調度下,也在源源不斷的由荊州運往交州。
陶商在番禺城外休整了兩日,將士們的體力也恢復了幾分,就打算即刻起兵西進前往布山,會合馬超所部,直取交趾。
西去的大道上,九萬大軍浩浩蕩蕩而行,陶商高坐戰馬,目光凝望着西面方向,思緒飛轉,勾勒着如何攻破龍編的設想。
馬超一軍殺奔布山城已有三四日,至今尚未有音訊,不過陶商對馬超還是頗有幾分信心的,倘若他能突襲得手,下一步的目標,自然只剩下了龍編。
正自神思時,前方忽然間塵霧大作,似乎有大隊兵馬來襲。
陶商思緒一收,立時警覺起來,喝令前軍鄧艾率兩萬兵馬上前佈陣,以防是敵軍來襲。
“應該不是太平賊來襲吧,以他們眼下的實力,固守布山纔是上策,主動來跟我們正面決戰,簡直是自尋死路。”身邊穆桂英分析道。
陶商微微點頭,遠望那逼近的塵霧,心中漸漸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片刻後,塵埃落定,前方現出一支兵馬,看樣子,竟象是己軍的衣甲旗號。
這時,鄧艾飛奔而至,拱手叫道:“陛下,來軍不是太平賊,是馬孟起將軍的兵馬。”
馬超所部?
左右穆桂英等大將們,身形皆是一震,神色間涌起狐疑,彼此相望,顯然是對馬超的出現感到疑惑。
“馬將軍不是應該在攻打布山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穆桂英疑惑道。
陶商心中的預感卻越發強烈了,輕嘆道:“看來咱們的馬大將軍,這一回在布山是碰了釘子了,走,去看看吧。”
說着,陶商打馬揚鞭,直奔前軍而去。
穆桂英等人卻皆狐疑不信,心想以馬超的實力,還有一萬五千精銳步騎,布山城的無名小卒,還有區區幾千兵馬,如何能是對手,怎麼可能讓馬超碰了釘子。
衆將便心懷着狐疑,緊隨陶商後面上前。
前軍處,鄧艾所部已經跟馬超所部會合,就地停止前進休整。
陶商一路經過,見那些歸來的士卒們,一個個都披紅掛綵,神色黯然,顯然都是吃了敗仗的樣子。
前面馬超瞧見陶商到了,慌忙翻身下馬跪伏於地,一臉愧然道:“臣擅自作主攻打布山,卻攻城失利,爲敵軍所敗,臣有罪,請陛下治罪。”
馬超,果在敗了!
穆桂英常遇春等衆將,無不是神色驚變,個個眼中都迸射出驚異之色。
即使是穆桂英,雖然她當初不贊成馬超擅自分兵去襲布山,但並不代表他對馬超沒有信心,實際上她一直都認爲,以馬超的實力拿下布山城當不在話下。
她卻沒想到,馬超竟然敗了!
陶商神色也是微微一動,神色間流轉出幾分意外,不過因爲早有預感,此刻親口聽馬超說出兵敗之時,便也沒那麼震動了。
“平身吧。”陶商卻大度的一拂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你看到戰機果斷出手並沒錯,勝負乃兵家常事,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朕很好奇,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擊退了你馬孟起?”
沒被陶商治罪,馬超這才鬆了口氣,聽到陶商問他是怎麼敗的,馬超臉上的愧色卻重了。
他便站了起來,乾咳了幾聲以掩尷尬,方纔不自在的將自己兵敗的經過,如實道了出來。
原來當日滅了楊秀清後,馬超便跟穆桂英分了一萬五千兵馬,渡過溱水星夜兼程殺奔布山城而去。
最初時,馬超兵鋒所向,可謂是無人能敵,沿途太平軍望風而潰,連破高要,端溪,廣信,猛陵諸縣,幾日內便殺奔到布山城一帶。
誰料,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那布山城的太平軍守將,意外的改變了太平軍守禦的策略,竟是主動出擊,在布山城以東設下了埋伏。
而馬超一路攻無不克,也有些放鬆了警惕,沒想到敵軍竟敢主動出擊,因此中了敵軍的埋伏,折損了數千兵馬。
馬超兵敗之後,自然是極不甘心,收拾兵馬繼續西進,直抵布山城前,逼城下寨,打算次日攻破城池,以洗刷恥辱。
誰料,意外緊接着再次發生。
那布山守將竟在馬超安營當晚,再次出擊劫營,順風放火燒燬了他的大營,混亂中又殺傷了他數千兵馬。
馬超兩度兵敗,折損兵馬近五千之衆,在這種情況下,終於意識到了敵人不是尋常之輩,憑自己手頭這點兵力,想要速破布山城已非易事。
而這時,他又得知陶商率領着主力而來,便只好撤兵東退,前來跟陶商主力會合。
馬超知陶商明察秋毫,雖然是越說越感覺到恥辱,卻依舊不敢有半分隱瞞,將自己兵敗的經過,如實說出,不敢有隻字隱瞞。
左右穆桂英等衆將們,一個個聽的卻是直咋舌,還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臉上無不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眼前這個人,可是西涼錦馬超啊。
論武道,擁有半步武聖之力,論統兵能力,那也是一流的存在,而且所統一萬五千兵馬中,還有近六千精銳的鐵騎。
這等實力,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布山城敵將擊敗。
還是兩次!
“我說馬孟起將軍啊,不是我尉遲恭敬嘴你,說句大實話,你是什麼人物,竟然給一個無名之將連敗兩次,你這臉可丟大發啦。”尉遲恭更是口無遮攔,往馬超的傷口上撒鹽。
馬超本來已經夠鬱悶的了,卻又給尉遲恭這麼往傷口上撒鹽,更加的感覺到難堪,狠狠的瞪了尉遲恭一眼,心中窩火,有陶商在面前,卻又不好發作。
無奈之下,馬超只好白了尉遲恭一眼,辯解道:“你知道什麼,我怎麼會知道賊軍中臥虎藏龍,布山城裡竟然藏了一個厲害角色,你是不知道那人用兵有多神出鬼沒,別說是我馬超,就算是你,也照樣要敗在他手下。”
“這個人有你說的這麼神麼……”尉遲恭嘴裡嘟囔着,一臉的質疑。
陶商的心中,卻對這個能兩敗馬超的“無名敵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便道:“天下奇人異士層出不窮,太平軍中藏着厲害角色也不是稀奇之事,鄧士載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孟起你說了這麼多,朕還不知道,這個兩敗你的敵將,他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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