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們追出去,擊斃刺客十一人,不過到底是逃掉了幾個,我們剛纔搜查了一下,這些人身上的弩箭是雁門郡那邊的,這些王八蛋,咱們還沒招惹他們,王渾這廝竟然敢來算計主公,等咱們回去三郡,非要把王渾的狗頭扭下來當夜壺——”典韋恨恨的站在劉巖面前,腳下十多具屍體丟着,怒火是真的,只是話卻是假的,剛纔搜過了,這些人都是涼州那邊的,兵器上的刻字都有涼州郡兵的刻字,只是此時卻被改成了雁門郡的標記,對於雁門郡的標記海鬥士很熟悉的,畢竟新軍中有一部分就是雁門軍的降卒。
劉巖笑了,朝典韋眨了眨眼睛,這麼說只是說給劉穎聽得,至於真事自己知道就行了,當下點了點頭沉聲道:“做的好,把這些弩箭兵器收攏一下,哼,我一會面見天子的時候倒要好好告上一樁,至於這些屍體就像處理了吧,畢竟這些屍體也不能讓天子來看。”
二人的對話真真的落在劉穎的耳中,第一次劉穎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因爲這些人傷了她的男人,縱然這些人死了,但是幕後之人卻必須要得到懲罰,至於其中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劉穎沒有去想,只是咬着牙臉上難掩怒火。
又不過一會,朱奎和目赤也領着人回來了,見到劉巖便一抱拳:“主公,我們射殺了七人,跑了一些沒有追上,還請主公責罰,這些人是雁門郡王渾那王八蛋派來的——”
越說越是動怒,在他們的保護下,主公還是受了傷,這不但讓他們臉上無光,而且是心中簡直氣炸了肺,雖然嘴上說得是王渾,其實心裡罵的是韓遂,越想越怒,朱奎忽然跪倒在劉巖面前,甕聲甕氣的道:“主公,索性打他孃的,也讓這些王八蛋知道一下咱們得厲害,若是不殺了王渾這王八蛋,末將心中這口氣也難消。”
只是劉巖卻是搖了搖頭,冷哼了一聲,朝典韋朱奎目赤等人一擺手:“朱奎你領十人留下來處理屍體,把咱們受傷的弟兄送回去救治,至於這些刺客直接埋了吧,剩下的人跟我進宮,今天必須去叩謝皇恩。”
話音落下,劉巖有直接鑽進了馬車,便看見劉穎正輕輕抹着淚,一臉的氣怒,見到劉巖進來,這才止住哭聲,下意識的朝劉巖靠了靠,伸手想要去扶劉巖,只是劉巖卻已經坐下了,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去做,只是關切的看着劉巖:“將軍,你的傷怎麼樣了?一會到皇宮我便請太醫來給你處理傷口——”
“沒事的,這點小傷常有的事,不用拿着當回事,在戰場上幾乎每天都受傷,早已經習慣了。”劉巖閉着眼睛淡淡的道,說的是實話。
柳蔭一滯,劉巖依舊是這樣冷淡,心中到底對自己還是有成見,不由得一陣默然,輕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卻輕聲道:“謝謝你,剛纔那樣保護我——”
劉巖嘿了一聲,卻是睜開了眼睛,定定的望着劉穎,眼光堅定而淡然,深吸了口氣:“公主,不管如何,如今你已經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可能看着你受到傷害,最起碼的這些事情我還是一定會做到的,至於謝謝就不用了,你是我的妻子,保護你那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雖然劉巖說得很淡然,但是劉穎還是心中有一絲絲的暖意,妻子,這個詞從劉巖的嘴中說出來是何等的動人,不管劉巖是不是厭煩自己,但是他承認自己是他的妻子了,劉穎俏臉一紅,煞白的臉上飛起霞彩,心裡有點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能靠在劉巖的懷裡,自己一定會說她的心裡很高興,但是劉穎畢竟沒有勇氣靠過去,所以也只能怔怔的看着劉巖出神。
剛纔的廝殺吶喊顯然驚動了禁衛軍,馬車才走出不遠,就聽到大隊人馬趕了過來,見到劉巖的車駕自然認了出來,帶隊的是一名小校,自然不敢再劉巖的面前裝大,趕忙從馬上翻身下來,抱了抱拳朝馬車上沉聲道:“劉將軍可在?剛纔究竟除了什麼事情?”
“除了什麼事情,你*還好意思問,我倒想問問你們禁衛軍幹什麼吃的,這裡離皇宮還有多遠,竟然會又出現刺客,這*還是皇都嗎,都快成土匪窩了,今天一波刺客,明天一波刺客,這還要人活嗎,你說養着你們都幹什麼吃的,連皇都的守衛都做不好,你們還能做好什麼——”不等劉巖答話,一旁的典韋確實怒不可懈的咒罵上了。
那小校一驚,又出現刺客了,這還真不讓人活了,昨天大婚的時候就出現過刺客,只是當時沒有聲張,畢竟公主的大婚重要,但是暗中禁衛軍也是派了一千人出去搜索刺客,但是卻宛如石沉大海一點蹤跡也沒有找到,結果今天有出現刺客了,這樣是讓太師和天子知道了,那還不扒了他們的皮,一想到這,就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白,趕忙道:“可是劉將軍有遇刺了,究竟是些什麼人?”
說罷,也不等典韋回答便大怒道:“兄弟們,有人敢在皇城外想要行此駙馬,都快給我下去搜查,打探刺客的消息。”
只是此時劉巖忽然撩開車簾,哼了一聲表露着不滿:“不用搜查了,此刻是雁門郡派來的,剛纔被我們擊殺了差不多二十來個人,不過卻跑了近一半,想必此時也躲起來了,想要找出來並不容易,你們還是加強的戒備建章宮吧,陛下居住在此,要是萬一出點意外,縱然砍光了你們的腦袋也無濟於事,這些此刻敢在此地行此本人,誰幹誰就不敢趁着陛下出宮之際行此陛下。”
“不錯,剛纔要不是將軍以身爲我擋箭,只怕我此時不死也要重傷,蘇海,此地裡建章宮不過還有裡許,將軍和我的車駕竟然在此遇刺,你告訴我,你們禁衛軍到底都在幹什麼,爲什麼連皇城附近的安全都保證不了。”就在小校蘇海臉色劇變,正準備狡辯之際,劉穎卻也跟着探出身來,與劉巖擠在一起,一臉怒氣的看着蘇海,口氣不善,渾然沒有平時的婉婉,顯然是真的動了怒。
“啊,公主——”蘇海見到劉穎不由得臉色一變,心中也是一驚,原來公主也在車上,知道漢陽公主是天子最敬愛的一個公主,而劉巖卻又是駙馬又是董太師的孫女婿,卻在自己的轄地出了這種事情,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推脫了,畢竟漢陽公主深知皇宮之中的事情,可容不得他狡辯。
可惜沒有等蘇海想出對策,漢陽公主卻已經拋出一句話:“進宮。”
看着遠去的車隊,蘇海嘴中一陣苦澀,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昨天一場莫名其妙的行此,就是他在帶隊巡邏,結果什麼也沒有抓到,昨夜一夜未睡,一直安排到現在,抽掉了上千人馬,這已經是自己能動用的最大的限度了,結果如何,一清早就有人在他腦袋上拉了泡屎,想到昨天太師怒氣迸發的樣子,蘇海心中就是一哆嗦,只要太師一句話,頃刻間就這件事就能讓自己的腦袋搬家,但是蘇海又能有什麼辦法。
且不說蘇海垂頭喪氣的領着人去搜捕,此時劉巖與劉穎已經進了宮,便侯在偏殿等待着天子的傳召,至於劉穎卻早已安排宦官去請太醫來給劉巖看傷,雖然劉巖不在意,但是她在意,不管怎麼說夫妻本是一體,況且劉巖受傷又是爲了保護她,若是她還不知道心疼,可不是成了冷血的人。
只是還沒有等到太醫到來,卻聽到小黃門過來傳旨,讓劉巖攜公主進殿,儘管劉穎再三勸劉巖在此等候太醫,但是卻挨不過劉巖的一句話:“天子有招,豈能耽誤,走吧,進去吧。”
本來大殿之內一片喜氣,衆大臣都在恭喜董卓,甚至連天子也是笑盈盈的和董卓說着話,第一次像這樣一般,大殿之上一團和氣,每個人都在笑,但是隨着劉巖一步踏進來,登時所有人都住了嘴,一臉驚訝的看着劉巖,至於身後的劉穎卻沒有人注意了,這都是因爲劉巖一身是血,偏巧穿了一襲白袍,鮮紅的血跡在白袍上分外的明顯。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便是董卓,當時那是又驚又怒,偏偏看不到董白的影子,那一刻還以爲董白除了事情,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劉巖面前,臉上的肉都在哆嗦,高聲道:“劉巖,白兒呢?白兒怎麼了——”
被董卓一問,劉巖卻臉紅了,一時間嘶嘶艾艾的說不出話來,這事情要怎麼才能張得開嘴,只是這模樣落在董卓眼中,當時就全身冰涼,心中就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董白出事了,而且是大事,這種念頭簡直讓董卓不能承受,甚至不由得晃了一晃,卻想也不想猛地一巴掌打了出去,只聽見‘啪’的一聲,重重的打在了劉巖的臉上,將沒有防備的劉巖硬是給打得一個趔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聽董卓顫着聲音,伸出顫抖的手咬着牙恨聲道:“劉巖,你還有臉來見我,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