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樹,你來行刑,別愣着了,一會凍也凍死我,不管你們誰的錯,那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發我都是教導不嚴之責,快點——”劉巖繃緊了身子高呼着,真的凍死了,幸虧自己還不算太傻,還知道在身子底下鋪的暖暖和和的。
劉巖的話讓近衛營全都傻眼了,別說動手,一個個羞愧的要死,一時間都不知所措,只是齊刷刷的跪倒在劉巖身邊,幾乎是哀求着劉巖:“將軍,你別這樣,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錯了就打我們吧,求求您了將軍。”
眼見近衛營的人誰也不敢動手,甚至被自己喊到的人都是磕頭如搗蒜,自然是不敢動手,可以給個嚇得要死,劉岩心中一轉,也懶得和他們在說什麼,於是便招呼錦帆衆的人:“黃瓊,他們不敢動手,你來動手行刑,三十軍棍。”
哪知道話音落下,卻將黃瓊嚇得一哆嗦,雖然身爲錦帆衆的使命小將之一,也是一身武藝,若說上陣殺敵那是沒有二話,便是掉了腦袋也不會皺一皺眉頭的,但是要說去打劉巖,黃瓊還真不敢,這可是他們的將軍,除了甘寧老大,最尊敬的便是劉巖,再說了,要是真動手了,還不被近衛營的那些人給吃了,心中一苦,已經看到近衛營望過來的眼神簡直可以把他撕成碎片了,苦笑了一聲,竟然跪倒在地:“將軍,您就饒了我吧,你還是打我來的痛快。”
劉巖一陣無奈,右轉向另一名錦帆衆,可惜還不等開口,那人索性將膀子一露,納頭便拜:“將軍,打我吧,我願意代將軍受錯——”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近衛營的人,對望了一下,三百多人竟然齊刷刷的將衣服一脫,露出膀子齊呼道:“將軍,是我們的錯,還是打我們吧,將軍您不能帶我們受過,不然我們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回去之後,弟兄們又會怎麼說我們,打我們吧。”
這邊錦帆衆的人一看這陣勢,索性也跟着一齊跪倒,一時間亂作一團,近千人過這幫子跪在寒風中,一個個懂得直打擺子,嘴裡還都逞強的說着該打自己的話,只是說出來的話都開始走形了。
聽到外面的呼聲,牧虎偷偷流出來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趕忙跑到甘寧身邊,驚慌失措的道:“大哥,不好了,劉巖將軍竟然自己脫了衣服在那裡要代替穆海等人挨軍棍呢,而且近衛營的也都光着上身,咱們的兄弟們也跪成一片了——”
甘寧臉色一變,這可不行,雖然知道劉巖此舉實屬無奈,畢竟穆海戰死了,聽牧虎說起來,即便是穆海還是一臉的讚賞,就算是劉巖不肯追究,甘寧也無話可說,這樣忠勇之士,自然不應該在身死之後還揹着懲罰,心中一動,趕忙焦急的道:“牧虎,快俯臥過去,這麼冷的天,這樣下去主公和弟兄們都會折騰病了的,都是我的錯,早知道穆海戰死,我就不該多這句嘴,近衛營的確不錯。”
牧虎扶着甘寧急急惶惶的走了出來,一路跌跌撞撞的便到了劉巖身邊,甘寧單膝跪倒苦笑着哀求道:“主公,是甘寧的錯,寧不知道穆海兄弟已經戰死,穆海兄弟如此英勇,他們不該受罰,主公還請起來穿上衣服吧,不然你若是凍病了,豈不是寧的過錯,主公,算是甘寧求你了,你就起來的吧。”
不等劉巖說話,甘寧趕忙上去要扶起劉巖,一碰劉巖的身子,卻已經凍得冰涼冰涼的,再看看這近千弟兄,也是一個個凍得臉色發白,身子不住的在打着哆嗦,甘寧苦笑道:“將主公,你不爲自己想,難道還不爲兄弟們想嗎,你看看這些近衛營弟兄,昨夜血戰一場,已經死了不少的弟兄了,能夠活着回來便已經是繳天之幸,再說這些弟兄哪一個身上不是一身的傷痕,你就體諒他們一下吧。”
此時甘寧話音落下,近衛營的弟兄們也趕忙順杆朝上爬,但是卻一個個凍得嘴都不利索了:“將——將軍,求您了,您起來吧,我們願意受罰,以後絕不會再犯,求求——您了——”
劉巖其實想說話,但是隻是凍得牙齒直打顫,卻沒有說出話了,已經凍得縮在一起,還是甘寧掀過被子給劉巖蓋上,才讓劉巖好受了一點,感覺牙根鬆了鬆,才哆嗦着道:“罷了,那就一人一軍棍,都穿上衣服吧,快點,要不然都凍壞了。”
甘寧這才鬆了口氣,哪知道劉巖卻忽然又說了句話,登時讓甘寧有些傻眼:“興霸大哥,穆海他們都已經戰死了,縱然有再大的過錯也不能對這些犧牲了性命的英雄在說什麼懲罰,所以他的那一軍棍就有我帶她受了,我剛纔讓別人打我軍棍,但是誰也不肯,興霸大哥,那我就麻煩你了——”
這一下甘寧算是呆住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現在近衛營的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就是和仇人一樣,要是自己在動手打了主公,那以後怕是永遠也沒有緩和的餘地了,甘寧想起來心裡就發苦:“主公,我打不是更不合適嗎,你還是饒了我吧,看我這一身的傷,哪還有力氣倫得起殺威棒,倒不如這軍棍暫且先記下吧。”
哪知道話音方落,卻聽到遠處有人大喝:“別打主公,我來帶主公受着軍棍——”
說這話,典韋便一路跑來,遠遠地就一臉陰沉的看着甘寧,心中想什麼確實一看就知道,轉眼奔到近前,站定在甘寧的身前,冷冷的嘿了一聲:“甘將軍,既然一人一軍棍,不知道是不是你也包括你,要是沒你的事,還請甘將軍回去歇着,要是有你的事不如咱們倆互相打,要不然別人也不敢動手不是。”
“典大哥,你怎麼和興霸大哥說話呢,這和興霸大哥有什麼關係,你想什麼呢——”劉巖呆了呆,忽然覺得自己剛纔的作爲簡直就成了一場鬧劇,本來是想給近衛營一個警告,但是事情演變下來竟然成了這樣,如此一來,近衛營和錦帆衆豈不是更有問題了,再聽見典韋的話,這簡直就是無話可說了。
典韋悶哼了一聲,卻還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甘寧,神色間說不出的怒氣,卻不知道是誰給典韋送去的消息,這邊甘寧也只是一臉的苦澀,事到如今,甘寧也知道解釋沒用,再說守着這麼多人解釋反而顯得心虛,自己本就是仰不愧天,何必在意那麼多的看法,不過對典韋的做派卻還是上了脾氣,冷哼了一聲:“那好,甘寧有錯在先,自然該挨這一軍棍,主公那一軍棍我也代受了。”
“你憑什麼代主公受着一軍棍,那是我老典的事情,我與主公情若兄弟,自然是我來生受,來吧,你來打我——”典韋絲毫不讓,冷着一張臉,先前的惺惺相惜一下子不見了,是甘寧將主公逼到這份上的,典韋不生氣纔怪。
看着典韋的模樣,劉巖都不知道說什麼,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一時間索然無味,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都算了,我本來是要給近衛營一個教訓,明年的他們持寵而驕,誰的命令也不聽,總覺得比別人多一個腦袋,典大哥,瞧瞧你的模樣,這還有將軍的樣子嗎,你和興霸大哥置的什麼氣,所有的軍棍暫且幾下,都各自回去吧。”
一時間劉巖有些蕭瑟,揮手將近衛營和錦帆衆揮退,看着甘寧無可奈何地離去,一旁典韋猶自氣憤難平,劉巖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次只怕是做了一件蠢事,從此近衛營和錦帆衆怕是再也不能和好了,二者矛盾卻是自己給種下的,看來你自己爸事情想得還是太簡單拿了,以後在做事總要多顧慮一下才是。
有意不理睬典韋,希望典韋可以多想一想,但是終究典韋想得和他不同,最後劉巖解釋了幾次,典韋只是哼哈着,卻不見一絲明白的跡象,最後劉巖無奈,索性將典韋也轟了出去,自己一個人躲在大帳之中胡思亂想。
過了不知多久,劉巖纔想起去甘寧那裡,見了甘寧,卻見甘寧一臉的無奈,,劉巖也只是苦笑道:“興霸大哥,我真的沒想到會弄成這樣,這都是我的錯呀。”
“主公沒錯,是甘寧多想了,主公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提起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怎麼應對韓遂,叛軍現在只怕已經快要趕到臨涇城了,一旦大軍圍城,咱們也就失去了機動性,要想和城裡的文遠配合確實多了許多困難,咱們要趕緊拿出注意才行。”甘寧不想再多說起這件事,心中也是鬱悶無比,劉巖沒有錯,典韋也沒有錯,但是自己也沒有錯呀,近衛營驕縱勢必會引起兄弟隊伍的摩擦,這種事情處理不好,就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自己有錯嗎?
劉巖如何不明白甘寧的意思,不提也好,以後再說吧,相信從今天開始,近衛營一丁會消停一些,苦笑着嘆了口氣:“興霸大哥怎麼想的,直說無妨,我還沒有想這件事呢。”
“咱們剩下來的人手,如果強行奔襲叛軍勢必不可能,所以只能不斷地騷擾,我有一計請主公定奪——”甘寧壓低聲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