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劉巖派人在兩軍陣前搭了一座營帳,只是四下露天的,圓圓的就能看得到裡面的情形,更將神火炮架好,這才吹響約定的號角,便見公孫瓚從大營出來,身邊跟着四五個無疑最好的親兵,劉巖才嘿了一聲,朝一旁苦着臉的典韋一招手:“典大哥,你跟着我過去吧。”
典韋一呆,隨即不由的大喜,雖然在劉巖帳外早已經將昨夜的事情交代了清楚,但是劉巖一直就沒有搭理他,典韋還以爲劉巖是真的生氣了,除了自愛自願,自己咒罵自己,典韋也是無可奈何,也怪自己昨日干嘛非要去追趙雲,結果轉了一夜,要不是虧了人家趙小白臉,只怕今日還回不來呢,此時劉巖一招呼,典韋心中一鬆,趕忙屁顛屁顛的到了劉巖身邊,陪着笑臉道:“主公,你不生我的氣了就好。”
結果卻惹得劉巖啐了一口:“高興個屁,我說典大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幹事就這麼沒腳後跟,快天黑了就回來吧,你竟然能折騰一夜,我都準備讓人去給你挖坑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呀——”
一路數落着典韋到了營帳邊上,這才一整臉色,一臉淡然的進了大帳,於同公孫瓚隔着十幾步坐下,除了典韋還有四名近衛,雙方一邊五個人,戰馬就在身後,一旦有問題就會立刻退走,而且自然有手下近衛親兵擋在他們面前,就算是弩箭也傷不到他們,公孫瓚在有想法此時也不敢多想,畢竟有典韋在旁邊,一切都是白搭。
深吸了口氣,劉巖才沉聲道:“公孫瓚,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本來是都在對付袁紹的,奈何這一次遇上,雙方起了點小摩擦,爲了不讓咱們真的打起來,我算是吃點虧,把我們拿下的唐縣望都都劃給你們,暫時保持和平,全力對付最大的敵人袁紹,今日相見就是這麼回事,不知道你怎麼想?”
公孫瓚哈哈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劉巖:“兩軍交鋒爲了多佔一座城池而已,你我立場不同,這也無可厚非,況且這次得益的也不單是我,你不也是得了十幾座城池嗎,若不是我在東線牽制袁紹,你卻又怎麼能的得到這十幾個城池。”
“公孫將軍此話有些欠妥,將軍於袁紹爭執日久,卻一直不曾奈何袁紹,若不是我在西線全力一擊,袁紹又怎麼會選擇放棄北方諸郡,進而讓公孫將軍得了這麼大的地盤,大家不過是各有付出各有所得罷了,說不上誰佔誰的光,你說呢?”劉巖一臉的淡笑,絲毫不落下風,各自打着機鋒。
公孫瓚搖了搖頭,不以爲然的道:“劉將軍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從一開始,過了年你就屯兵在上艾井陘二地,卻爲何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偏偏我聯絡了黑山軍張燕,卻是一路高歌猛進的,劉將軍不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嗎。”
二人雖然不說其具體的事情討價還價,也不去爭論究竟該交割幾個城池,但是卻只是指出對方的錯誤,一旦錯了,也就可以談到底該怎麼交割了,只是公孫瓚雖然口才不弱,但是劉巖也不次於他,只是等公孫瓚話音一落,不由得哈哈笑道:“公孫將軍又說錯了,你我本無恩怨,本應是一起對付袁紹的,但是將軍的屬下卻是悍然對我軍發動了攻擊,唐縣一站,漢昌一戰,你我各勝一局,本就是無勝無敗的結果,如今將軍與張燕合力攻我可是不妥吧?”
公孫瓚也不惱,聞言嘿了一聲,臉上現出一絲譏誚:“劉將軍,這一次我和張燕聯合圍剿袁紹,羅列了袁紹十宗大罪,讓天下震動,兩方出動了十萬大軍這纔將袁紹打的龜縮於安平半郡,不管是論功行賞,還是從道理上講,我和張燕也該所得比得上付出,但是劉將軍陡然插了一腳,撿便宜撈了這麼多的城池,劉將軍,你就覺的心安嗎?”
機鋒相對,讓劉岩心中泛起一絲冷笑,忽然嘿嘿的笑了幾聲,只是一臉玩味的道:“這話怎麼說的,既然公孫將軍宣佈了袁紹十宗大罪,可不是天下英雄共討之,難道公孫將軍的意思是除了將軍和張燕之外,別人實在是生事不得,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保持現在的勢頭不在動手,將軍和張燕自行其便。”
眼見劉巖始終不肯示弱,說句難聽的話,就是不識時務,雖然暫時還沒有和劉巖拼個魚死網破的打算,但是公孫瓚也不會就這樣算了,索性乾脆利索的說出了打算:“劉將軍,我也就不繞彎了,一句話,你也不曾出多大的力氣,讓出中山國諸縣,我這邊同意你只將望都唐縣交出來,但是張燕那邊卻是不好善罷甘休,讓九門新市毋極三縣,就此放下刀兵,大家也好和平相處,劉將軍,你覺得怎麼樣?我和張燕畢竟是聯盟,怎麼也要替他說一番公道話。”
言下之意,無非是用聯盟逼迫劉巖,就是明白的告訴你,我們是聯盟,你要是不聽安排,那我們就聯合起來打你,其實各家心裡都清楚,劉巖在常山國不過萬餘精兵,要想和公孫瓚和黑山軍相抗實在是力有未逮,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老老實實爹窩着,不然一旦是動起手來,那麼就不好看了,說不定就會被公孫瓚和張燕聯合起來,驅逐出冀州,如今公孫瓚所說,也已經是很不錯了。
只可惜劉巖並不感激,反而是哈哈大笑:“公孫瓚,那我可要多謝你的好意了,幾次承蒙照顧,劉岩心中一直愧疚不曾報答,當日劉巖流落冀州,還是虧得公孫將軍好心好意的將我送到黃河岸邊,我才上了大船回了幷州,劉巖時刻不敢忘記將軍的好意。”
話說到此處,卻等於撕破了麪皮,將所有的齷齪都說到了大面上,再也沒有會轉的餘地了,公孫瓚果然聞言色變,猛地站起了身子,雙眼朝劉巖逼視過去,臉色陰沉下來,也懶得在和劉巖裝模作樣:“劉巖,既然你還記得就好,清河國你懷了我的好事,送你一程那也是應該的,今日話到於此,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了。”
說罷,便已經緩緩朝後面退去,哪知道劉巖不動,只是呵呵的笑,一臉嘲弄的看着公孫瓚,這就叫做惱羞成怒,不過不識時務的究竟是誰,劉巖忽然將手中的茶碗舉起來猛地摜在地上,只聽得一聲脆響,雙方都變了臉色,而此時公孫瓚也摸到了馬的繮繩,只要登上馬,就追之不及,誰也阻攔不住公孫瓚回營的打算。
卻說劉巖摔杯早有打算,這邊一摔杯,卻聽近衛營那邊卻猛然間傳來了一聲驚天的炮響,轟然間就在遼東大營旁邊炸開,如果不是劉巖害怕公孫瓚起了拼命之心,這一枚炮彈就會在遼東大營炸開的,饒是如此,遼東大營也是傳來一陣騷動,不但是如此,這還是一枚火油彈,炸在地上一片火油飛濺,還蹦出很遠,燒了遼東大營的幾座營帳,更有幾十名兵卒被火油濺到,雖然沒有化作火人,但是也被燙傷,傳來慘叫聲聲。
“這些笨蛋,誰讓他們開炮的,哎呀呀,回去我可要罰他們三天不能吃飯,真是氣死我了。”劉巖一拍額頭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偏偏卻是一臉的笑意,傻子也能看得出劉巖裝模作樣,而且是故意的,公孫瓚自然是臉色大變,略有些驚慌的朝自家大營那邊望去,望着燃燒的火焰,心中有些煩躁,卻聽劉巖吁了口氣:“公孫將軍呀,幸好這火油彈沒有在你的大營炸開,不然還不知道死多少人呢,這玩意要是公孫將軍晚上睡覺的時候,忽然有炮彈在你的大帳裡炸開,那可不是就麻煩了。”
公孫瓚身子一僵,腦海中閃過一道畫面,卻又如何不知道這是劉巖的威脅,但是知道鬼知道,卻又一點防備的辦法也沒有,雖然聽說過這神火炮的名字,但是今日一見,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近衛營大營和遼東大營隔着也有五六裡吧,這一生炮響,竟然就打到了這遼東大營之中,如果是這樣,豈不是根本只是捱打而還不過手來。
想到這,公孫瓚忽然明白了劉巖的意思,不過轉眼間也就明白想要幹什麼,無非是在警告自己而已,如果劉巖有這個能力真的對付自己的大軍,或者是張燕的大軍,劉巖肯出來談判在怪呢,說到底也無非是爲了讓自己就煩犯,然後雙方各自養精蓄銳,看來劉巖的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想到這,公孫瓚卻忽然笑了。
“劉巖,你要是有能力用你的那什麼神火炮打的我五萬大軍潰散,那我也就認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而已,只是不知道劉將軍手中能有幾個這神火炮,哈哈哈——”公孫瓚忽然哈哈大笑,一臉的嘲弄,想要和他玩心計,真是愚蠢。
劉巖也笑了,小的也很燦爛,絲毫看不出劣勢,忽然招呼一名近衛將酒囊拿了出來,倒了兩碗,一碗自己的,一碗是公孫瓚的,輕輕舉了舉杯,望着公孫瓚笑道:“我的確沒有幾門,也的確不是五萬大軍的對手,但是我卻是你公孫瓚的對手,不知道公孫將軍是要回去你的大帳好生睡一覺,還是坐下來一起喝幾杯?”